“慕容，怎麽樣，考核算過了吧？”楚清和剛洗完澡，坐在床邊跟慕容要聊天。

  “嗯。你運氣怎麽這麽好？隨便都能弄到這種人才。”慕容要有些羨慕地說道。

  “因為那是我老婆啊。”楚清和開玩笑回道。

  什麽？！

  慕容要那邊，明顯停頓了一下才回話。

  “真的？”

  那難以置信的語氣，聽著讓楚清和都能想到慕容要現在的表情。

  “假的，我女朋友，正巧想到，就拉過來了。”

  “組長不愧是組長，佩服佩服。”慕容要挪俞道。

  “碰巧罷了，實驗還可以吧。”

  “今天有了點進展，範圍比之前小了不少。”

  “ok。有什麽需要跟我說，還有後期——算了，等到後麵，我也得跟你們一起實驗。”

  “你是一定要實驗的，我不宰兔子的。”

  “嗯？慕容，你——”

  “我做不了生理實驗，暈血。”

  “行，那後麵可有得忙了，還以為能輕鬆些。”

  “壓榨勞動力？”

  “哪敢啊，這怎麽能叫壓榨呢？這叫合理運用。”

  “嘁。沒事掛了。”

  “嗯，再見。”

  這邊楚清和美滋滋地把事情說了，卻不會知道

  另一邊氣氛陰沉到可以種蘑菇的墨棠。

  結婚……婚姻……家庭……

  這幾個詞哪個單獨拎出來都代表著墨棠之前慘痛的經曆。

  常年不回家的父親，歇斯底裏的母親，一個破碎的家庭，一場不幸的婚姻，一次荒唐的再婚。

  還有清和那句話。

  “清和，我要是以後跟其他男生說話，你是不是都要醋？”

  “有可能哦……”

  有可能……

  什麽意思？

  不就是肯定嗎？

  清和會不會這樣嗎？

  墨棠一遍遍在心裏問自己。

  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清和跟別人獨處，交流，自己會這樣嗎？

  好像……好像也不是沒道理。

  她腦海裏把楚清和的一絲極小的占有欲無限放大，變得龐大又病態。

  如果是這樣，會不會清和就是想把她當成籠中鳥。

  一邊投喂零食，一邊好生哄著寵著，不允許與外界接觸，等膩了就會被遺棄。

  會不會？

  是不是？

  對不對？

  她心裏像是有一個漩渦，慢慢把她的思緒拉得越來越低，越來越深沉。

  要是結婚了呢？

  又會怎麽樣？

  以後如果有了小孩，會不會再一次重複她的童年？

  捫心自問，自己其實內心也是害怕的。

  曾經還沒有上大學自己，每一次發瘋，身上母親的影子就越來越重，讓她不禁感歎：遺傳這東西，明明有實體理論卻虛幻極了。

  就像是輪回一樣，媽媽跟外婆像，自己跟媽媽像，也許以後的孩子會跟自己像。

  太可怕了……

  墨棠往被子裏縮了縮身體，試圖溫暖冰冷的手腳。

  以後真的好飄渺。

  清和是愛自己的吧……

  不會這麽壞的……

  她盡量往樂觀的地方想，往上想著，可底下卻是無法忽略的無盡深淵。

  別怕。

  不會有事的。

  別瞎想，肯定是病在作怪，一切都是反的，以後一定是幸福的。

  她一遍又一遍在心中自我麻痹著，試圖忘卻掉底下無盡的深淵。

  可人越是想做一件事情就越不容易做到。

  墨棠翻來覆去沒有睡著，隻好起身又加吃了兩片藥。

  偶爾一次，副作用應該不會太強，會代謝掉的。

  她從來不敢看藥品的說明書，因為自己就是學這個的，有多大危害，自己心裏門兒清。

  算是麻痹自己，不去想，不去看。

  既然這件事自己可以成功，那麽今天晚上想的事情，自己一定會成功屏蔽掉。

  晚安晚安，睡覺去了。

  大概會好夢？

  希望無夢。

  ……

  一周平平淡淡地過去，春節前的最後一次複診也在下周五到來。

  五點半，附院六樓。

  “葉子，這次藥可得開多一點。三周呢。”

  墨棠笑著對言葉說道。

  “上次藥夠嗎？”言葉一邊寫著一邊裝作漫不經心的問道。

  “夠，還有多的呢。”

  墨棠心裏呼了口氣。

  還好自己每次取完藥都會數一數，上次剛好多幾片，隻可惜自己上周晚上睡得不踏實都吃完了。

  葉子這問的也太突然了，還好有準備。

  “那就行，我看你血檢的單子裏麵，金屬鋰濃度有一點點高。”

  言葉抬頭，有些嚴肅地說道。

  “你肯定明白如果血鋰濃度過高是什麽後果，金屬中毒我想你應該不會想嚐試。你輕躁狂的症狀已經減輕了不少，我這次鋰鹽會少開一些。另外，上次的安非他酮吃完了吧？”

  （安非他酮：簡單來說，是一類副作用大，藥效大的抗抑鬱藥。）

  “嗯。”墨棠低聲應道，心裏有些疑惑。

  “我這次給你開一點舍曲林。”

  （舍曲林：簡單來說，跟氟西汀為一類抗抑鬱藥物。）

  “可以，我不吃奧氮平。”

  （奧氮平：抗抑鬱藥，副作用體重增加，口幹。）

  “怕增加體重？”言葉表示理解。

  畢竟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不少得了抑鬱症的女生因為不清楚奧氮平的副作用，吃完後接受不了自己變醜，病情反複的。

  “嗯，太打擊人了，以前就吃了一周，胖了五斤，而且還口臭。完全拒絕。”

  墨棠深痛惡絕地評價了這個藥。

  “是藥三分毒，舍曲林也有副作用，不過你應該習慣了。”

  “就舍曲林吧。”

  舍曲林的副作用簡直就是常規操作。什麽頭暈，惡心，疲乏，自己之前病還沒穩定時，每天都是如此。

  “如果發現自己有不對勁的地方，打電話告訴我，24小時開機。”

  “嗯，沒問題。”墨棠一口應下。

  “還有那和舍曲林是臨時用來備用的。別隨便亂吃藥，我想這不用說，你自己也懂。”

  “葉子，你不剛才說完是藥三分毒嘛。我可是喝可樂都要泡枸杞的養生美少女。”

  “哈哈哈，我都是喝菊花茶熬夜的廢肝青年。”

  言葉笑出聲來，兩人之間的氣氛也活躍了些。

  “我這周做的就是養生菜，下次的主題國家是r國。不過再下次的那個，我看投票是f州的居多，你們都是什麽腦洞。”

  “那腦洞也有我的一份力，r國可是宅男天堂。不過f州的確是要惡搞大花你們了。”

  “還沒定呢，萬一是別的，比如排名第二的x國。”

  “誰知道，反正我助力的f州。”

  “你站著說話不腰疼。我先走了，天晚了。”墨棠起身說道。

  “拜，明年見。”

  “明年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