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氏這次真的受到驚嚇，伸手在自己脖頸上摸了一把鮮紅的夜色落在手心，程氏什麽秘密都憋不住了。

  她還沒有老，還沒有抱到孫子，還得看著宋斌娶妻生子，不能這麽早就死了。

  閉眼咬牙：“你，你當初被你爹用50兩銀子賣了，當初有人路過說需要新鮮幹淨的女孩子，你爹就動心了。”

  說完睜開眼睛，對上宋時初似笑非笑的表情。

  程氏心裏咯噔一聲，知道自己心裏打的小主意沒有用：“雖雖然我也出力了，但是，那、那也不能怪我，我就是建議一下，其中做決定的還是你爹。”

  程氏伸出肥胖的手指指了指堂屋的方向，現在的宋德田正在裏麵躺著。

  宋時初走進屋子，裏麵給宋德田擦拭身子的柳十娘顫抖一下。

  低著頭往外走去，把空間留給宋時初。

  即使宋德田顫抖的手拉著她，她也不會留下來，現在的宋德田已經不能動彈了，以後她需要做的就是看著宋斌的臉色活。

  想要有個正經名聲，想要過正常人的生活，而不是被再次過上那種青樓妓子的日子，就得看她怎麽做了。

  屋子裏剩下宋時初跟宋德田。

  宋時初抱著雙臂，盯著床上不能動彈的人嘴角勾起笑來：“您老人家這日子過得不錯啊，晚年注定躺在床上被兒孫伺候者過，不過你可別想叫我哥回來伺候你，他啊縣城住著呢，回不來，宋斌還是個孩子，你狠心讓自己親親兒子這麽小年紀就開始伺候人。”

  聽著宋時初嘲諷的話，宋德田臉更歪了。

  狠狠瞪著宋時初，然而，不大一會兒眼皮子就開始抽搐了。

  他不能生氣，不能情緒變動太大，他是個老年人了，經不起這麽折騰。

  深深呼吸一下，一張嘴，含在嘴裏的口水流淌出來，整個人別說多狼狽了，在宋時初麵前，再也威風不起來。

  宋時初對刺客宋德田的狼狽冷眼旁觀，即使看見宋德田因為激動，褲腿變得濕漉漉的，也沒有想著搭把手。

  等宋德田的情緒自己穩定下來。

  宋時初說道：“程氏都已經交代了，你可真是一個好父親，自己的女兒都能賣，賣了一次還想賣第二次，幸好那個時候我突然發福了膨脹了肚子裏揣著一個，不然，指不定會被您賣到青樓去，話說，我真的是你女兒嗎？”

  宋時初隨口說了一下。

  目光挪動，發現宋德田攥緊的手突然鬆開。

  宋時初一愣……難不成她瞎貓撞到死耗子，她的身世真有問題？

  盯著宋德田，宋時初眯起眼睛，用上了上輩子學到的審訊手段，不上刑法隻是反複詢問，甚至用一些蛛絲馬跡引導詐騙。

  宋德田在如何老辣，現在也是一個躺在床上不能動彈的病貓，麵對宋時初一點兒招架之力都沒有。

  “別、別問了，我說，我說！”歪嘴說上幾句話，躺在床上的宋德田狠狠吸了一口氣。

  “你不是我家孩子，是你娘從外麵抱回來的，那個時候她生了一個死胎，正巧哪天從河裏撿到你，她覺得你是上天送給她的，就當成自己的孩子，原本我是不知道這些的，是那個死婆娘清明寒衣的時候，自己暗搓搓上山燒紙……”

  是這樣啊！

  怪不得宋德田對原身一點兒父女應該有的感情都沒有。

  不過，宋德田這個人依舊不是人。

  正常人養個貓貓狗狗的時間長了也會有感情的，更何況是個活生生的人，原身雖然算不上聰明，但是也勤奮，經常把蒺藜規整的幹幹淨淨。

  開口閉口爹、爹的叫著，人非草木，宋德田也太狠心了。

  “所以，我不是你的孩子？”宋時初呼出一口氣。

  整個人鬆懈了不少，不是爹就更不用孝順了，那些時代給與的孝順，她也不必遵循了。

  至於宋靈香跟宋瑞祥，那兩人一直把她當成妹妹看，她自然會對繼續當親人一樣照顧他們。

  畢竟她是人，是個感情動物。

  “哦，既然我是從河邊撈回來的，那有沒有什麽證據，證明我身份的。”宋時初看向宋德田。

  宋德田還能活動的手指了指屋子擺置角落漆黑的箱子。

  宋時初瞥了一眼，打開箱子，裏麵都是陳舊的衣服，有夏天春天還有秋天的，在箱子底短看見一個包袱。

  拎起包袱，用手指摩挲一下，包袱的布料極為細膩，是她前後兩輩子都沒有見過的。

  打開包袱，裏麵隻放著兩套衣服，都是嬰兒穿的衣服，質地要比包袱還好，摸著有種涼涼的感覺，是從布料散發出來的，自帶製冷功能的布料她還是頭一次見到啊！

  “我的東西我帶走了，至於你，好自為之。”知道宋德田跟她沒有任何關係，宋時初整個人都輕鬆了。

  低頭看一眼手腕上的木鐲子，腳步一頓，拿起屬於嬰兒的衣服對比一下。

  宋時初發現木鐲子上帶著一些花紋竟然跟衣服上是一樣的。

  這麽說，她的空間鐲子跟身世有關？

  解決了一個疑惑，卻有帶來一個新的疑團，宋時初皺起眉頭，院子裏的程氏還在哭泣，宋時初沒理會。

  徑直走出老宋家的院子，腳步踏出，整個人都鬆快了，她這一出去，以後再也不用回來了。

  見宋時初離開，柳十娘再次回到堂屋。

  瞧見宋德田將幹淨的被子弄髒，皺起眉頭，到底沒有露出嫌棄，幫著宋德田換上幹淨的被褥衣服，提著髒衣服走出來，在院子裏清洗起來。

  宋斌瞥了柳十娘一眼，看向程氏，到底沒有把柳十娘給趕出去。

  宋德田再不好也是他父親，得有人照顧。至於母親？程氏是個會照顧人的嗎？連她自己都照顧不好，甭指望了。

  宋時初回到書房，研究起手裏的包袱，先是用匕首劃拉一下，驚訝發現，鋒利的匕首竟然不能將布匹割開。

  點燃火焰，放上一角，火苗跳躍，但是包袱的布料不受任何影響，宋時初驚呆了，火都燒不了，這個世界似乎有些玄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