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作者:胡桃裏夾子      更新:2020-05-21 04:08      字數:2353
  今兒葉府法師來做法事,那法事便安排在葉雲帆的院子做,那陣勢還是頗大的,除了那一隻一人高大的烤豬擺在正靈台中間,瞧著有些出戲,其他的倒是有模有樣的。.

  那大大小小的黃色符紙貼滿了整個院子,法師閉目在念咒,念得啥也聽不出,就是煞有其事般。

  蘇凝心中不安,緊張了一晚上,臨出門去圍觀那法事現場時,將那牆上的丹青取下塞入了床底,若是時間往前推了兩天,她定求法師幫那女鬼給收了去,但經過這兩天的相處蘇凝發現這女鬼好似也不是那麽可怕,她給自己心裏暗示,她將那丹青收起來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蘇凝到的時候,已是圍觀了許多人,葉老夫人與葉相毅也都到了。

  法師留著八字胡,嘴邊是顆媒婆痣,此時他拿著拂塵正在做法,手上架著拂塵圍著靈台在快速繞圈。

  葉萱萱挨著蘇凝,低聲神秘兮兮道:“表小姐,剛才法師說我們府裏陰氣太重,真的有邪祟。”

  蘇凝心裏一驚,心想那女鬼怕是躲不過了。

  葉萱萱又道:“法師正在與它鬥智鬥勇,說是邪祟太難纏了。”

  話語一落,便瞧得那法師已停下,正在一聲大吼,便揚起那拂塵一陣甩。

  憑空中,法師似在與人打架,卻沒看到人。.

  隻見那法師似不敵,踉蹌著後退了幾步,便一個轉身抓起那靈台上的香爐灰灑上去,院子裏的微風輕輕吹過,那香爐灰飄得整個院子都是,惹得不少人掩鼻遮臉。

  聽得法師大呼一聲:“台上老君在此,爾等邪祟還不快快退下!”

  說著那法師便如定住般,單腳而立開始在念咒,但很快他便汗如雨下。

  眾人都屏住了呼吸,不敢喘氣,怕將呼出一口氣擾了那法師。

  蘇凝蹙緊了眉頭,心中頗有不解……這邪祟在何處?她怎的瞧不見。

  半響,那法師如被擊退般的十分做作的摔倒在地,捂著胸口在咳嗽。

  眾人大驚:“法師!”

  法師抬手擺了擺,十分艱辛的道:“本法師沒事。”

  有那下人將他扶起,法師揺著頭對賈氏道:“那邪祟過於狡猾了,竟讓它給逃了。”

  老夫人抖著聲音連問:“那法師……這可怎麽辦?”

  法師那狹長的眼睛轉了轉,似下了好大決定:“夫人請放心,我便在這坐陣,等到天黑時自有法子將邪祟引出來將其除掉。”

  賈氏心頭的石頭方落下:“法師,你一定要幫我們將那邪祟除掉,事成之後我們定不會虧待法師的。”

  那法師的眼睛閃了閃,拍著胸脯保證:“夫人,你盡管安心,那邪祟害人,我定讓它永不超生!”

  他信心十足的發誓,將那老夫人與賈氏哄得十分放心。

  很快,那法師便坐在邊上閉目打坐,說是在為今夜做準備,讓人不得打擾,賈氏便讓人散了。

  蘇凝遁得極快,不讓賈氏與老夫人瞧見她,葉萱萱與她同路回去,便追上了她。

  葉萱萱一路與她說話,蘇凝有心事總是走神,那葉萱萱沒忍住好奇:“表小姐,你心不在焉的,怎麽了嗎?”

  蘇凝眸子閃了閃:“沒什麽,我便是好奇這葉府怎麽會有邪祟。”

  葉萱萱道:“法師說這葉府陰氣太重,死過許多人。”

  蘇凝聽得心裏一顫:“死……死過許多人?”

  葉萱萱點了頭,壓低了聲音道:“我也是之前偷偷聽聞的,聽說我們這府邸原是一戶人將軍人家,姓顧,後犯了通敵叛國罪……被皇上下旨滿門抄斬,聽聞那一夜這裏被血洗了,死了好多人。”

  她說著抖了抖,全身起了雞皮疙瘩。

  蘇凝呆了呆,隻覺得後背一陣陰風升起。

  葉萱萱瞧著蘇凝呆住的樣子,想著她也被嚇了:“表小姐,你沒事吧?嚇著你了嗎?”

  蘇凝咽了咽口水:“法師的意思這府裏作亂害二表哥的是以前顧府的人?死後成了鬼來害人?”

  葉萱萱想了想:“是的。”

  蘇凝覺得自已好像知道了不得了的事……她想起和歐陽大夫提過的顧之恒……顧姓,通敵叛國。

  那位歐陽大夫描述過的少年將軍便曾住在這裏,那女鬼呢?她說她呆在這裏好幾個年頭了,也是顧家人?那她是不是便是法師口中的那個害葉雲帆的邪祟?

  但是蘇凝卻有隱隱覺得女鬼不是……便是一種直覺,女鬼時會陰鬱卻多時眼裏一片清明,且不說她做人時是怎樣的明媚,依著那女鬼目前展現出來的性子…

  ――

  兩人聽言,才招手招了許些人進了屋。

  冷玉燕站往一旁,望著他們很快用一一擔架抬著一具具屍體出來,蓋著的白布上染了些黑血跡,散發著令人嘔吐的腥臭味。

  冷玉燕麵色淡淡,望了一會方轉身而去,她穿過大堂,不少人在同她打招呼,她都隻是點頭輕應。

  作為大理寺裏的冷麵仵作,眾人都習慣了她冷淡態度。

  一入了偏堂,她便看見江單在閉目養神,聽見她的腳步聲他睜來眼瞥了一眼又閉眼,用著有些嘶啞的聲音道:“坐著吧,宋恕之還沒回來。”

  他很少這麽叫宋恕之的名字,通常是用那有些調戲的語調喚他宋大人,隻是這會他可沒了那精力,隻得有力無氣的直呼了。

  冷玉燕看著他有些疲憊的神態,道:“你不舒服?”

  很明顯是的,他說話的鼻音都有些重,好一會才應:“沒事。”

  習武之人身強體健的,甚少會發燒這種事,可江單體質有些特殊,他喝酒後必會不舒服,加上那夜……宋恕之居然將他留在了那裏!帶著犯人就直接就走了,桃裏淵有規矩留客不過天亮,他醒來時便在竹林裏,經曆了一番春天晨曦露水的洗禮,很是榮幸的發燒了,說出來實在丟人。

  冷玉燕給他倒了杯茶,便安靜的坐往一旁,離了他最遠的位置。

  宋恕之風塵仆仆的回來時,便瞧見江單與冷玉燕兩人都在閉目假眠,他剛卸了劍,回首兩人就睜眼盯著他了。

  江單一見他就忍不住貧嘴:“宋大人,你偷偷摸摸幹壞事,也不帶小臣,可真是讓人寒心的。”

  宋恕之瞥了他一眼:“本官不想半路將你拖回來。”

  瞧他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江單瞥了瞥嘴,心底安慰自己這大概是宋恕之體恤下屬的特殊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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