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作者:胡桃裏夾子      更新:2020-05-21 04:08      字數:2859
  一大早,鈴兒便備了好些早膳,吃完又請了歐陽大夫來給蘇凝把脈。

  歐陽容與把完脈,便點著頭欣慰道:“恭喜小姐,小姐身體沒什麽大礙,一切都好。”

  “真是太好了!”鈴兒憋了的一口長氣準備鬆了,甚是激動:“小姐沒事便好,沒事便好。”

  蘇凝心底也高興了,連柔聲與歐陽大夫道謝:“謝謝歐陽大夫了,這些日子麻煩你了。”

  歐陽容與一邊收拾著醫箱一邊道著:“小姐客氣了,我是大夫,行醫治人是我職責所在,病人恢複健康,我們為醫者也很高興。”

  蘇凝微垂了眸:“不管怎麽說,還是謝謝歐陽大夫,我能生龍活虎的坐在這也是托歐陽大夫的福,歐陽大夫你若再謙虛,可是瞧不起蘇凝了?不屑蘇凝一句道謝了?”

  雖然她聲音輕柔卻透著一股堅定。

  歐陽容與連搖頭:“蘇小姐這說的哪裏話?我也不過做了一個醫者該做的事,何況小姐身體狀況竟恢複如此神速且安好的的確確是奇跡,我都懷疑小姐吃了什麽神藥。”

  聞言蘇凝一頓,突然側首望了一眼牆上掛著的丹青,桌上的手指無意識的在摳著桌麵,她想起那女鬼自床底下拉出來的一大麻袋藥物……

  歐陽容與望了望她,提聲疑問:“蘇小姐…你怎麽了?”

  “嗯?”蘇凝連回了神,頗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沒什麽事,突然出神了,歐陽大夫,實在抱歉。”

  他理解一笑,然後抬首也望上了牆上那副丹青,蘇凝好奇的望了他一眼,發現他一雙眼睛是淡淡的灰眸,正十分認真的盯著丹青瞧。.

  “歐陽大夫?你瞧我們這畫瞧得這麽認真,瞧出什麽來了?”鈴兒在旁戲笑出聲。

  歐陽容與收回視線,望著鈴兒輕笑了一聲:“見笑了鈴兒姑娘,我並不沒有其他意思,隻是瞧這幅丹青畫得絕好忍不住多瞧了幾眼,還望小姐見諒。”

  蘇凝搖頭表示並無礙,除卻…畫裏藏著個女鬼,不能否認那的確是幅好畫。

  鈴兒倒是驚奇又道:“原來歐陽大夫不僅懂醫,還懂畫呢?”

  “鈴兒姑娘見笑了,這也隻是我的餘後喜好,有幸看過幾幅佳畫而已淡不上懂。”他生得眉眼清秀,說起話來也是極為謙和。

  蘇凝瞧著那副丹青,腦海中浮現出女鬼的身影,眨了眨眼睛問:“歐陽大夫可看出什麽了?”

  歐陽容與起身行到那丹青下,仰頭望得眼裏一片流光溢彩,他瞧了好一會才收回視線。

  “這幅丹青上描的女子栩栩如生,多看幾眼便覺得她似要從畫上走下來,那翠竹葉惟妙惟肖,整幅丹青雖為簡單,但而今有這種丹青妙手的的國畫大師是張春明大師,還有早幾年的顧之恒公子。”

  頓了一下,又道:“不過這畫風也像張春明,張春明大師甚少描女畫像,他至今描得女畫像也不過五來幅,想來就是那位擅喜描女畫像的顧之恒公子了。”

  顧之恒?

  “張春明為國畫大師蘇凝曉得一二。”她又好奇問:“顧之恒…是何人?”

  歐陽容與側首神色頗為古怪的望著蘇凝:“蘇小姐不知道嗎?”

  蘇凝如實搖了搖頭:“確確實實未曾聽到過。”

  歐陽容與想了一下,理解道:“小姐久居內院,又來長安不久也難怪了。”

  “歐陽大夫,你倒是說呀!那位顧之恒是何人啊?很厲害嗎?我便知道張春明大師最厲害了,他比張春明大師還厲害嗎?”鈴兒問道,聽著這歐陽大夫遲遲不說她都快著急死了。

  歐陽容與輕笑了一下:“鈴兒姑娘稍安勿躁,我這就與你說,這顧之恒自沒有張春明大師厲害,也沒有張春明大師有名,不過張春明年輕的時候沒有顧之恒作的好,顧之恒十三歲便描畫如生,最擅描人像,他一生描的女畫像共二十來幅皆為珍品,一幅抵萬金甚難求,我也隻見過一次珍品,與蘇小姐這牆上的丹青所描有些相似才大膽猜測。”

  鈴兒吃驚:“如此說來也是好生厲害了,若為真品…小姐,我們發財了。”

  蘇凝沒好氣的瞪了鈴兒一眼,鈴兒吐了吐舌。

  她又問:“歐陽大夫,你說的這顧之恒作畫如此厲害,他是何許人也?聽歐陽大夫之言怎…可是英年早逝的意思?”

  歐陽容與頗是遺憾的點了點頭:“顧之恒可是一等疏狂少年,隻可惜不過二十便死於戰場上了。”他頓了一下,感歎:“我曾見過他幾次,兼姿文武,獨步無雙的貴胄公子,長安城裏的最明媚少年,縱有些壞脾氣,也最惹得姑娘們中意,那時顧家的公子小姐出府門一次,街上必定被堵得人流不通。”

  他回憶起那時他也還年少,他去給府中那十來歲的顧小小姐瞧病,正遇上顧之恒風塵仆仆從沙場上歸來,那顧之恒甚少他兩歲卻比他高了一個頭,一身銀盔甲束高發,精致五官中眉宇還有些少年氣,他麵色冷漠的將一奴才踢到在地:“若是小妹出了什麽事,你這奴才腦袋也留不住了。”

  他的聲音裏藏著戾氣,驚得他連避了一旁的走廊上垂頭不敢聞。

  半會卻聽見那腳步聲而來,他將頭垂得更低了,卻隻聞得那清冷又帶少年氣的聲音:“請問先生,我家小妹傷勢如何?可有礙?”

  意外的是少年的聲音沒有那戾氣,隻有那尊尊敬敬的詢問聲。

  他抬首一看,那少年站在他麵前,解了腰間劍,麵色微溫沒有了冷色,與他一頷首:“先生是來給我家小妹瞧傷的大夫?”

  他連應:“回公子,小人是來給小姐瞧傷的,小姐雖傷了額頭但並無大礙,就是會破些時候的相,多注意一下便可。”

  少年點頭:“如此便多謝大夫了。”

  語落,少年便作揖行了一謝禮,將他驚了一下,連扶手:“公子!不可,小人受不起這一謝禮。”

  那少年露了明亮輕笑,宛如朗月:“醫者師教是為尊,歐陽先生乃是長安城最聖心醫者,受得起之恒一禮。”

  世人言這顧之恒乃天之才,性子桀驁不馴,十五來歲的少年上得沙場戰四方,又得一手好畫,卻不以驕橫視人,識禮數懂敬士。

  便得那時他便心生敬仰,堅信得這顧家的意氣少年定會長成眾人期望的模樣,最威風凜凜的人兒。

  哪想得那獨世無雙的少年公子卻也隻是獨步一時,在他最明朗的年齡裏隕落了。

  “歐陽大夫…。那顧之恒這般人物怎麽年紀輕輕就死了?”鈴兒聽著好奇問。

  蘇凝也好奇。

  歐陽容與沉默了好一會才道:“顧家通敵叛國,全被處決了。”

  “通敵叛國?”鈴兒吃驚,與蘇凝相視了一眼不敢相信道:“居然通敵叛國,那定不是什麽好人了。”

  她搖著頭:“那他便該死了!不稀罕了不稀罕了。”

  蘇凝沒有說話,她心中也覺得遺憾,卻聽得那歐陽容與沉聲道:“顧家…不會叛國。”

  “歐陽大夫為何這般說?”蘇凝疑惑不解。

  那歐陽容與望了一眼牆上的丹青,卻沒有應答下去,蘇凝縱心生好奇,也不好意思再追問。

  但卻對這歐陽大夫所說的所謂的顧家有些好奇,一個富有傳說的顧家滅於叛國…

  鈴兒覺得無聊,就在旁嚷著:“不說了不說了,說這等叛徒添堵呢?小姐,我們出門吧,今日夫人對我們都很寬限。”

  大概是上次之事,賈氏對蘇凝更是愛理不理,啥事也不管了。

  蘇凝遲疑著還未答應,那歐陽容與已提過醫箱道:“蘇小姐,我想起來還有其他事,要先行告退了。”

  蘇凝隻能點了頭:“那蘇凝便不留了,歐陽大夫慢行。”

  歐陽容與一出門,鈴兒便拉著蘇凝:“小姐。小姐,我們出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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