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當真？哎呀，可是大喜事一件啊。”

  “是啊，早知如此，皇上您方才攔了林縣令就好，也許還能再多討一批好書。”

  幾個閣老都是歡喜，也哄得明德帝眉開眼笑，“各位愛卿可是不知，安國公瞧著是個大方的，其實最是小氣。就是朕從他那裏討了幾次好酒，也才能如願一次。這古籍孤本珍貴，一次拿出這麽多，怕是安國公這會兒也在肉疼，已經是難得了。”

  眾人都是笑起來，“這般說，臣等就安心了，頂多以後多為難林縣令幾次，安國公自然會拿好東西出來替兒子鋪路了。”

  林大山恭敬站在一旁，等君臣說笑之後，這才提出要兩麵腰牌，家中子侄可以自有出入萬向樓讀書。

  眾人原本就指望林家把萬向樓填滿呢，怎麽會拒絕，於是當場就應了。

  其餘考生眼見殿試成了林大山一個人的“舞台”，心裏再一次對林家的受寵程度有了個新估量。

  林家並不向外界傳言的一般，所有富貴都是因為獻了高產糧食。原來林家還有很多，被皇上被朝堂被大越百姓需要…

  正午時分，緊閉了一個上午的皇宮大門終於打開了。有太監拿了名單，尖著嗓子高聲宣讀。

  大越新一科的狀元榜眼探花，新鮮出爐了。

  曆屆不成文的規定，狀元留給世家或者權貴，探花需要容貌過人，而榜眼實際上才是最有才學最得聖心之人。

  所以，眾人下意思的越過了狀元和探花，聽得榜眼是安國公府林家四老爺，人人都是驚了一下，轉而歡呼起來。

  這其中有對林家的恭喜，還有一種隱約說不出的揚眉吐氣。

  因為，整個大越都知道林大山是姚老先生的關門弟子。

  林大山高居榜眼，是姚家回歸大越高層的一個信號，也是一個宣告。

  消息很快就傳開了，不等林大山回到家，國公府就得到了消息。

  一早從村裏趕來的林家眾人，都是激動壞了。

  “嗚嗚，大山是榜眼，可是沒白挨累，學了十幾年，苦了他了！”

  董氏直接抹了眼淚，周心秀也是眼圈兒發紅，趕緊勸著，“娘，這是大喜的日子，可是不好掉眼淚。再說這幾年家裏日子好過，大山也沒受什麽苦。”

  “就是，這是好事兒，好事兒！趕緊把酒席擺起來，咱們家裏要請棠戲，要開流水席，要舍糧食舍衣衫。”

  林老爺子激動壞了，煙袋鍋兒都差點兒掄飛了，“總之，怎麽喜慶怎麽來！還有，所有鋪子都打折，府裏所有人月錢翻倍！”

  自家弟弟大考，林大河這一段也是沒敢去北茅，一直守在京都，聽得這話就趕緊安排了下去。

  很快，林家名下的點心鋪子和飯館，半價三日，故事會包廂半價，大堂看戲免費，便宜坊半價。

  城裏頓時熱鬧了，倒不是人人都想占便宜，實在是想沾喜氣。

  這可是文曲星的喜氣，說不定家裏孩子吃了林家的點心，也讀書開竅。

  糧囤村裏更是熱鬧的差點兒翻了天，工地直接停工一日，大灶間裏準備的豬羊立刻去見了閻王爺，大鍋肉，大碗酒，誰來都能湊個熱鬧，吃個飽足。

  姚老先生和姚長鳴被請到了大院兒，由宋大人和錢伯，高大全等人陪著，也是歡喜之極。

  林大山也是個孝順的，出了皇宮，第一件事是回村給姚老先生磕頭，然後才返回國公府著招待客人。

  他如今可是風雲人物，行蹤自然是人人關注。聽說他如此懂禮，如此敬重姚老先生，就是原本有些心裏酸溜溜，想說幾句酸話的人也不情不願咽了回去。

  很多時候，由人推己，若是他們是林大山，當年怕是沒膽子解救姚先生於危難，這麽多年也做不到親身侍奉如父，這樣風光得意的時候第一個想到先生。

  林大山有今日，即便沾了姚家的光兒，也是應得的。更何況皇帝和滿朝文武可不是傻子，怎麽會因為一個退出大越權貴階層多年的姚家，就把榜眼給一個蠢材。

  林大山博學多才，勤懇務實，品行高貴，得如此榮耀，實至名歸。

  國公府難得中門大開，迎來送往，賓客滿堂。傳說中，林家藏著的好酒幾乎每桌兒都有一壇子，喝得所有客人都是讚不絕口，想方設法多喝一杯。

  過後醉醺醺回了家，同親朋說起來都是依舊垂涎不已。

  最重要的是，林家不知道是預知今日的熱鬧，特意從南邊運了海鮮回來，還是把天上人間的海鮮買斷了。

  酒席上，幾乎一半菜色都是海鮮，鮑魚海參，龍骨湯，蒸銀魚，讓地處偏北的京都人吃的是驚奇連連。

  賓至如歸！

  第二日，狀元榜眼探花郎跨馬遊街，林大山一身寶藍長衫，玉簪束發，三十八歲的中年男子，溫潤如玉，穩重端方，看得人人都是羨慕。

  林家老爺子和老太太還罷了，不好跑去街上湊熱鬧，嬌嬌和林貴幾個小子卻是從頭跟到尾，回來之後，還同嬸子告密，“四嬸兒，我看見有女子從樓上往四叔身上扔荷包和帕子了！”

  眾人都是聽得哈哈大笑，周心秀更是輕輕點侄女的腦門，“你叔叔平日待你最是疼愛，你就這麽害他，看他回來你怎麽辦？”

  雖然嘴上這麽說，待得晚上躺回一張床上，林大山還是受到了“靈魂的拷問”。至於他怎麽回答，哄得媳婦兒不再喝醋，就不足為外人道了。

  跨馬遊街之後七八日，所有生員回家的回家，入職的入職，幾乎都有了歸宿。

  林大山的官文也下來了，因為福來縣實在太近，林家給他準備的行禮也簡單，不過是一箱子衣衫，一箱子用物，一輛馬車拉著就走了。當然，周心秀是要跟著去照料的。

  這一趟主要也是認認地方，做到心裏有底，具體建設恢複，肯定還是離不開家裏的支持和幫助，以後總要來回走動就是了。

  為此，林大山前腳出門，林家第一件事就是趕緊波水泥修路。把糧囤村通往福來縣的官路鋪上水泥，兩車並行，為林大山回家提供方便，也為整個福來縣的發展打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