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這還差不多，一會兒我偷偷給娘單獨留一碗粉絲出來，不讓嬌嬌那丫頭看到。”

  馮氏一副勝利凱旋的模樣，惹得眾人都是笑起來。

  到底還是冬末，春日還不曾來臨，太陽不等落山，外邊就已經冷了起來。嬌嬌帶了兩個孩子進屋，一家人的晚飯也就端上桌兒了。

  吃完飯，扯了碗筷，嬌嬌拿了賬冊，還有規劃圖，同四叔研究建設書院的預算。

  林家的生意，因為占了一個新奇，都算日進鬥金的紅火。特別是自家的產業，也不必掛靠到什麽權貴名下求庇護，不用讓出幾成幹股，所以進項很是可觀。

  而需求量最大的水泥，還是自家作坊出產，人力更是不用費心。

  這般算下來，書院需要建設的地方很多，但林家也能承擔成本。

  更何況，嬌嬌和夜嵐的小金庫可是沒少存錢，林家就是後力不繼，也不必擔心。

  但即便如此，嬌嬌還是說道，“爺爺，書院建到一半的時候，您還是要進宮去尋皇上要銀子。而且但凡誰問起，咱家的書院都是以教授格物之術為準，目標是培養出大越最優秀的工匠，改進一起事關名聲之物。”

  老爺子點頭，敲了敲煙袋鍋，應道，“放心，我懂這其中的關隘。皇上賞賜了銀錢投入書院，就算書院的半個股東了，到時候我再攛掇皇上來走一走，掛個名號，也就不怕別人故意下絆子找麻煩了。”

  林大山也是點頭，國子監和太學，還有四大書院，一向競爭特別激烈，就是為了朝中有數的官位。我們家的書院意在改善民生，培養最好的工匠，這一點上，旁人總不會故意為難。就是有心算計，也是兩三年之後見到成效的時候了。”

  “是啊，科技是第一生產力，等第一批學生畢業，絕對會驚豔整個大越。”

  嬌嬌握了拳頭，用力揮了揮，傲嬌的小模樣，惹得老爺子和林大山都是笑了起來。

  “書院如何管理，如何安排，我不懂。但是隻要用到家裏，你們不用擔心，家裏定然全力支持。”老爺子給兒子和孫女吃了個定心丸，想了想，又小聲問嬌嬌，“孫女啊，這一段功德是不是累積很多了？”

  嬌嬌想起空間裏的玉盆已經攢了大半下，就笑得眯了眼睛，點頭道，“爺爺放心，一切都好著呢。”

  “這就好，這就好。”老爺子放了心，也是笑眯眯。林家之所以光做善事，開了小學堂不說，又要建書院。一來當然是有老爺子仗義疏財的原因，二來更多是為了嬌嬌著想，她得了常人得不到的機緣和福報，自然也要盡力回饋給大越百姓，否則老爺子總擔心她一個小姑娘頂不住這份福氣，最後反倒受了傷害。這就如同農家的孩子總是起個賤名，阿貓阿狗的整日喊著，這般才能順利平安長大。

  嬌嬌又何嚐不知道爺爺待她的這份愛，於是抱了爺爺的胳膊搖晃，哄著老爺子，“爺爺，先前釀的果酒能喝了，明日我做幾個好菜，給您倒上一壺嚐嚐啊。”

  “好啊，你奶奶不讓我喝烈酒，這次喝果酒，看她還怎麽嘮叨我。”

  又說了幾句閑話兒，一家子老少這才各自歇下了。

  第二日，夜嵐借著進京處置公事的機會，騎馬趕了回來，碰巧陪著老爺子好好品了品果酒。

  家裏的所有老人，老爺子也好，姚老先生也好，周山長，錢伯等等，都是好酒的。特別是瘋爺，簡直每頓飯沒有酒就渾身不舒坦。

  但烈酒傷身，嬌嬌就同瘋爺一起琢磨，用果子釀酒。

  空間裏的果子，比之任何產地的都要鮮甜，釀酒時候，嬌嬌又狠狠心放了一杯玉髓，埋在六倍時間速率的果園裏，如今起出來，酒香實在是說不出的綿長，回味無窮。

  總共六壇子，老爺子占了一壇，姚老先生一壇子，錢伯一壇子，瘋爺硬是搶去兩壇子，剩下一壇子，老爺子就囑咐夜嵐進宮時候送給皇上。

  雖然林家都明白當年珍妃過世的內幕，很是不恥明德帝的行事，但到底他也是夜嵐的親爹，又掌握著所有人的生殺大權，把他哄高興了，總是有利無害的事。

  夜嵐也沒拒絕，雖然有些心疼，卻也明白老爺子的用意。

  於是，吃了午飯，下午進宮時候，他就把酒壇子帶了過去。果然，明德帝很是歡喜，碰巧也在欣賞歌舞，就開了酒壇子助興。

  夜嵐當先喝了一杯，又吩咐禦膳房重新準備下酒菜，耽擱了小半個時辰，這才讓萬全把酒給明德帝斟滿。

  明德帝隻喝了一口就忍不住驚喜嚷道，“這酒填過神奇，先前朕總覺得心口寒涼，但一口一酒下肚，好似胸口暖和許多。”

  伺候在一邊的萬全，眼神閃了閃，笑道，“如此好酒難得，陛下就多喝一杯，不過太醫可是說了，您…”

  他邊說著話，邊把酒壇子放到了桌上，明德帝探頭去看，事有湊巧，不遠處一個小太監不知為何，突然“噗通”一下跪倒在地，萬全警醒，立刻喊道，“護駕！”

  明德帝也受了驚，起身間就把酒壇子碰掉了下去，酒壇子四分五裂，酒水撒了一地。

  但這個時候，可沒人顧得了這麽多了。就是夜嵐都護在了明德帝身前，殿前侍衛也是聽得動靜，蜂湧而入。

  結果小太監被嚇得差點兒瘋了，一個勁兒的磕頭，“皇上饒命，饒命，奴才也不知道怎麽就倒了…”

  殿前侍衛卻是不聽他辯解，惡狠狠壓了他，全身搜檢一遍，確實沒什麽異常，這才確認是一場誤會。

  萬全嚴嚴實實把明德帝擋在身後，見此趕緊請罪，“陛下，都是老奴的錯，許是上了年歲了，眼睛耳朵都不好了。這小子一倒下，老奴以為他…都是老奴的錯。”

  明德帝也是虛驚一場，卻沒有一點兒責怪萬全的意思。畢竟這樣的意外，萬一是真的，萬全救的就是他的命。

  “沒事，這麽多年也虧的你在朕身邊護持。”

  說罷，他擺擺手，示意眾人撤下，當然倒黴的小太監也被押了下去，雖然沒搜出什麽異常，但總還要再審訊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