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放心，我們絕對不會那樣。”

  姚靜同姚寧趕緊湊到母親身邊，乖巧應聲，這才哄得姚二夫人臉色好多了，又低聲囑咐道，“你們大姐姐這幾年在外邊，許是受了些委屈，又總記得當年的放光，這才心裏有股怨氣，總想著回複當年模樣。而你們表哥如今位高權重，就是最好的梯子，她這才執念太深。

  你們不要學她，各人有各人的緣法，無論將來尋個什麽樣的親事，都要自己立的起來，這樣男人才能尊重你們。

  過了年，胭脂鋪子的賬冊歸你們核對，有機會也帶你們去鋪子看看，不能養的你們像你們大姐姐一樣不通人情，多出去走走也能開開眼界，更明事理。”

  姚靜同姚寧倒是聽得歡喜，畢竟年紀小，總盼著出門，可惜家裏身份特殊，這樣的機會太少了。

  “娘，那我們能去林家的海貨鋪子看看嗎？郡主說鋪子裏有株大珊瑚，晚上時候都能發光，還有磨盤那麽大的貝殼呢。”

  “還有，我們能去林家的點心鋪子坐坐嗎？郡主說鋪子裏有現烤的奶油蛋糕，配著新鮮的果汁，特別好吃。”

  兩個姑娘笑顏如花，看的姚二夫人心情大好，就是王氏也是跟著向往…

  初一拜年，初二回娘家，初三宴客，初四…

  整個大越都沉浸在過年的喜悅和忙碌中，直到初五送了神，各家主婦才算緩了一口氣。

  但皇宮裏卻是不成，許是成年的皇子越來越多，除了明德帝宴請文武忠臣，皇親國戚，就是孫皇後又在張羅賞花了，還是桃花。

  原來是花房裏，幾株裝在缸裏的桃樹開了零星幾朵花，雖然有些單薄，但總比賞了一冬的梅花好啊。

  於是，京都高門大戶的各家閨秀們又要進宮了。

  若說京都裏，什麽人最喜歡皇後娘娘，那非得首飾樓和繡莊莫屬了。

  因為每次賞花宴都是各家閨秀們爭奇鬥豔的時候，昨兩套流行款式的新衣裙，買兩套別致的首飾，幾乎是人人都要做的。於是，他們的生意自然也就興隆了。

  這一日，賞花宴的帖子尚且沒有發出來，各家閨秀們就已經張羅著采買了。

  京都新開了一家首飾樓，名為珍寶閣，因為款式新穎漸漸被貴人們推崇。

  二樓的雅間，布置的很是清雅貴氣，就為了招待各家女眷。

  人多了，免不得遇到熟人就要說幾句閑話兒，喝杯茶，吃兩塊點心。

  茶水倒也罷了，點心如今最出名的就是林家鋪子啊。小巧的泡芙，裏麵注滿了奶油，外酥裏軟，老少女子們幾乎都喜歡吃。

  珍寶閣為了招待眾人滿意，自然也是每日都讓人去買了新鮮出爐的回來。

  眾人坐著吃喝，提起點心美味，林家的細巧心思，有人就問道，“林家這位清寧郡主，你們見過麵嗎？不知道是如何美貌，按理說她已經賜婚給戰王爺，皇宮的酒宴總該出席吧，怎麽總是沒有影子啊？”

  “這話倒是，別說皇宮酒宴，就是這幾次賞花宴，也沒見過她出現。”

  “我聽人家說，郡主生病了，整個冬日都閉門不出。”

  “啊，這麽嚴重，一個冬日都沒好，不會是毀容了吧？”

  “天啊，毀容？難道是起了滿臉的膿瘡，不會這麽慘吧？

  “真佩服王爺，郡主這般，依舊不離不棄，當真情深。”

  世人傳言多半是以訛傳訛，不過是一個房間，女眷們猜測幾句，就從清寧郡主不出席酒宴轉成了清寧郡主毀容，戰王不離不棄了…

  林家眾人早就回了糧囤村，自然不知道這流言，但點心鋪子的林仁卻很快就知道了。

  自己最疼愛的妹妹被如此中傷，他自然是氣惱，有心辯解幾句，又怕妹妹有什麽安排被他無意打亂，於是就帶了一盒子剛出爐子的牛角酥回家了。

  嬌嬌正帶了丫鬟們折騰羊毛，洗涮幹淨，烘幹，力求沒有異味之後，再紡成線，最後織襪子。

  馮氏同董氏一起做針線，看熱鬧，老爺子也吧嗒著煙袋鍋兒，不時給孫女出出主意，正熱鬧的時候，林仁就坐了額爬犁，匆匆回來了。

  嬌嬌歡喜，開門迎了哥哥進來，就笑著嚷道，“哥，你是不是知道家裏中午吃羊肉韭菜的盒子，這才趕著飯口回來了。”

  不想林仁也不應聲，拉著她在日光下仔細打量了半晌，這才長長鬆了一口氣，回身同滿臉疑惑的家裏人說道，“城裏四處都在傳說，說嬌嬌毀容了，王爺要休棄嬌嬌呢。”

  “什麽，這是誰啊，不修口德，隨便詛咒人家的寶貝閨女！”

  董氏第一個就聽得惱了，馮氏也道，“就是，讓我聽見，看我不撕了她的嘴！”

  倒是嬌嬌依舊笑嘻嘻，應道，“許是我先前出門，借口生病，太久不露麵，人家都以為我病重了。”

  林仁也怕奶奶和大娘氣壞了，趕緊把點心盒子遞了上去，勸道，“是啊，奶奶，大娘，不過是外人瞎說罷了，咱家知道嬌嬌沒事就行啊。這是我剛烤出來的點心，你們嚐嚐。”

  嬌嬌也是趕緊把壺裏剛沏的水果茶倒好，端給奶奶和母親。

  董氏被逗笑了，歎氣道，“你們這倆孩子，這事兒是吃塊點心就能過去的嗎？

  嬌嬌捏了一個改版的泡芙塞到嘴裏，被香甜征服，就笑著應道，“奶奶，這是小事兒。我也稱病很久了，到底不好一直不進宮，不出麵，正好最近閑著無事，夜嵐也在，不如就出門露個麵，謠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這…這能行嗎？”

  馮氏還記得年前時候，夜嵐說起宮裏的大總管提點嬌嬌不要進宮的事。對於一個母親來說，女兒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至於流言傳就傳吧，浪費的又不是林家人的口水。

  嬌嬌卻是無所謂，遇事就躲本來也不是她的脾氣，隻不過年前不想惹事，攪和得家裏人不好安心過年罷了。

  如今年也過了，日子無聊，不如出門轉轉，權當散心了。有空間在，她也學了些本事，若還會被人欺負陷害，那可真是白長了也一顆腦袋了。

  林家人的原則，從來都是，隻要嬌嬌高興，就什麽事都成。

  眼見嬌嬌定了主意，從老爺子到林仁，誰也沒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