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你們守好院門，我不發話，誰也不準進來。”林老爺子擺擺手，幾個小廝就扔了手裏的活計，立刻分頭行動。兩個守了大門，一個受了通往後院的角門，雖然上了鎖，但萬一有人進出呢。

  林老爺子見此，很是滿意，隨手關了窗戶。

  姚老先生被他這般安排，驚了一跳，再想起方才的對話，就高高提起了心，沉聲問道，“老英雄，可是夜嵐…夜嵐…”

  他想問是不是外孫戰死了，但到底還存了一份希望，不肯問出口。

  林老爺子擺手，沒個好聲氣應道，“他倒是沒事，是嬌嬌有事。”

  姚老先生聽得更是一頭霧水，又道，“到底出了何事，老英雄不必顧忌，趕緊說吧。”

  林老爺子冷哼一聲，仔細琢磨了一番，才道，“我要說的話，許是有些神奇，但都是真的，老先生不要打斷我，過後咱們再琢磨。”

  姚老先生下意識點頭，應道，“好，我先聽聽看。”

  “老先生來我家這麽久，雖然我們沒有明說，但老先生睿智，一定看的出來吧？我家嬌嬌同普通孩子有些不同，實在是她有些神奇的經曆。她自出生就比別的孩子乖巧懂事，惹全家人都喜愛她。她也極孝順，是個難得的好孩子。

  大約是她五歲的時候，突然有一日憑空失蹤了，家裏急壞了，後來在山神廟裏找到了她，毫發無傷。回家之後，我問這孩子緣故，她說被神仙帶去了神秘的地方，教授她法術，還有一些不同於我們大越這裏的學識。我原本是不相信的，以為這孩子中邪了，但是隨後這孩子用了她的法術在旁處取了神奇的寶物，家裏賣掉換了銀子，又在她的指點之下開了鋪子，日子簡直是眼見就富庶起來。

  我這才慢慢信了，但怕外人知道後，惹了不必要的閑言碎語，害了這孩子，於是讓家裏一直保守秘密。”

  林老爺子說著話就歎了氣，就是如今，他也一直擔心外人知曉孫女的秘密之後，害了孫女，這也是他先前行家法教訓王燕的原因，他不能允許家裏漏出一點消息。

  姚老先生聽得震驚，雖然他猜到嬌嬌這孩子於總不同，卻沒想到有這般奇遇。

  聖賢說過，子不語怪力亂神。若不是親耳聽說，平日又是親眼見過那些新奇之物，他這會兒怕是也開口叱責了。

  不想老爺子再開口，還有讓他更震驚的事。

  “大約是前年，有一次嬌嬌說漏嘴了，原來那個神秘之地，在她過去不久，又進去一個小子。這小子受了很重的傷，嬌嬌用神秘之地的藥品救了他一命，後來更是教授他學習神秘之地的一切。而這小子不知道身上背了什麽血海深仇，每次進來都帶傷，嬌嬌給他準備藥品，吃用之物，甚至是銀錢，讓他帶出去，慢慢這小子在外邊許是好過許多。

  我知道消息的時候，兩人已經在神秘之地相處了幾年…”

  說到這裏，自覺寶貝孫女吃了虧的老爺子，又握緊了拳頭。而姚老先生也不傻，猜測老爺子嘴裏的小子是他家外孫，那神色真是太精彩了。

  老爺子也不給他發文的機會，繼續又道，“嬌嬌好似利用神秘之地，同那小子做了生意，總之那小子準備的事越來越順利，嬌嬌用銀錢也從來不走公賬。

  神秘之地就隻有他們兩個，再沒有外人，我擔心嬌嬌毀了名聲，就攔著她過去。但那小子總是通知嬌嬌，今日受傷，明日有些急難之事，嬌嬌這丫頭善良之極，就繼續照顧那小子。

  還算那小子有良心，上個月他突然對嬌嬌說了身世，然後說要出征，提醒我們家裏提前做好準備，抵抗蠻人犯關。那小子…哼，他說他是當朝八皇子！出征掙命，為母報仇！”

  “啊，真是夜嵐，夜嵐！”

  姚老先生早就激動的身體都在發抖，這會兒再也忍耐不住，猛然站了起來，歡喜高聲道，“夜嵐還有這等奇遇，簡直是上天庇佑啊，上天庇佑！”

  林老爺子聽他話裏沒有半分感激自家孫女的意思，臉色更黑，重重墩了一下茶碗。

  “對，上天庇佑，庇佑他碰到嬌嬌這個傻丫頭，無數次救他性命，如今更是要打馬奔襲，闖過蠻人封鎖，去救他這個貪功冒進的蠢貨！”

  “什麽？”姚老先生總算從外孫奇遇的驚喜裏，醒過神來，仔細想想老爺子的話，才明白過來。外孫有如今的一切，都離不開嬌嬌的扶持和幫助。以林家待嬌嬌眼珠子一般的寶貝，外孫這般同嬌嬌獨處幾年，林家怕是惱怒的厲害。

  設身處地想一想，若是他的孫女同別人家的小子獨處幾年，他怕是第一個件事，就是把那個小子碎屍萬段…

  “額，老英雄，不，老親家，您放心。夜嵐是我自小教導長大的，雖然脾性傲氣一些，卻最是感恩圖報，絕對不糊錯待嬌嬌。更何況嬌嬌異於常人的聰慧，既然她能扶持夜嵐這麽多年，想必也是同夜嵐相處極好。老話說，兒孫自有兒孫福。這兩個孩子能有這番奇遇，想必也是上天注定的姻緣，以後定然會有一個好結局。”

  “說的好聽，到底還是那小子占了便宜。”

  林老爺子臉色好了那麽一絲，到底還是氣不順，“老先生，我敬你是個值得敬佩的長者，但我今日也把話放這裏。這事，普天之下，如今隻有你知我知，若是泄露出去一個字，給我家嬌嬌惹了麻煩，您別怪我不念舊情。最重要的是，你們要給嬌嬌一個說法，但凡讓她受一點兒委屈，我們林家全族，即便位卑身賤，也會豁出性命為嬌嬌討一個公道。”

  “不會，不會，老英雄想多了。世事多變，就說夜嵐原是八皇子，金尊玉貴，誰能想到他會流落在外，得嬌嬌救命。興許有一日，嬌嬌若是願意嫁個他，世人還要說一聲下嫁。”

  老先生這話說的好聽，到底哄得老爺子臉色徹底好了，傲嬌的應了一句，“本來也是下嫁，我家嬌嬌聰慧過人，又學了神仙本事，幾年間就能把我們一個普通農家變成北茅數一數二的門庭，若是假以時日，誰知道她會不會讓大越都換個模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