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嵐倒是看笑了，這般看來，先前那事，還是沒給小丫頭心裏留下什麽陰影。

  想起他這些日子忙碌之事，他就背了嬌嬌下樓去了後院。

  葡萄架下的石碑，安安靜靜立在那裏，比之往日好似又瑩潤了兩分，內裏含著的光芒也亮了一些。

  嬌嬌看的驚奇，就道，“哎呀，我家小玉好像又漂亮了。我原本還想同爺爺說，年前舍一些饅頭和棉衣之類的給城裏的乞丐，但還沒實施呢，小玉難道未卜先知了。”

  夜嵐抬手敲了她一記，倒也沒瞞著她。

  “我最近在京都各地收攏孤寡，救濟她們活命，想必是有福德累積，石碑才又變了樣子。”

  “不是石碑，是小玉！”

  嬌嬌再一次替石碑正名，然後才笑道，“怪不得你這次隻有十三日就進來了，提前兩天呢，估計也同這個有關係。”

  夜嵐點頭，心裏暗自歡喜。若是他繼續這般謀劃經營下去，是不是以後他每日都能進來，那可就太好了。

  嬌嬌顯見猜到了他的打算，倒也沒有害怕被搶去空間的主權。一來兩人可是從開始到如今的戰鬥情義，二來，夜嵐若是對她有惡意，明知道她家的住處，怕是早下手了。

  更何況，以後夜嵐能常進出更好，指導她練武，有事也有個人商量。最重要的是，他想用什麽，自己隨便張羅，她就省心了。

  說到底，她還是懶…

  兩人四處逛逛，一起練武，末了拾掇了給夜嵐帶出去的包裹，之後嬌嬌還是抄故事，夜嵐則拿了嬌嬌整理出來的那些兵器圖看了看又看。之前的軍刺，可是給了他太多驚喜。

  說起這個，他突然想起，問道，“我給你的短刀，你放哪裏了？”

  嬌嬌驚了一跳，想起當日遺落在破廟，就咧嘴道，“嗯，我好像弄丟了。”

  夜嵐皺眉，那是他打製軍刺時候，一同打製的短刀，上邊還刻了編號，不能說多喜歡，但也是個念想。不過，他也舍不得因為這個就埋怨嬌嬌，於是就道，“沒事，丟就丟吧，我那裏還有。”

  兩人都不知道，很久以後就因為這把刀，還給他們惹了個麻煩。

  當然那都是後話了，再說夜嵐離開後，嬌嬌也出了空間，抱著被子睡的口水橫流。

  臘月二十七這日，學堂裏依照舊例是年考的時候。所有孩子，不分男女，隻分入學先後，分作兩部分開始考試。

  當然，第一部分是林家村和趙家屯、小王村、三裏河的孩子們，第二部就是入學沒有兩月的丫頭和小子們。

  進度不同，自然不能把他們放在一起考。這就像把一年級小學生同三四年紀一起比賽一樣，不公平。

  很快，一個時辰的考試時間就過去了。

  林大山帶林護幾個緊張的批改，倒也沒什麽艱難的。

  待得成績出來，林護幾個比林大山還緊張。他們兄弟之間可是打了賭的，誰教的班級成績好，以後一個月，冰激淩就要送一半給贏的人。

  之所以有這個賭注，也是因為嬌嬌怕哥哥們貪吃寒食肚子疼，所以，每日隻給給他們一人一個蛋卷冰激淩。

  林大山當然不知道這些，倒也高興子侄們之間有個良性的競爭，這樣，無論對他們自己還是對學生都有好處。

  結果，居然是不聲不響的林安教授的學生成績最好。年紀最小的林佳和林園教授的班級墊底兒，惹得兩個小子都是憋了嘴巴，眼淚差點兒在眼圈兒裏轉悠。

  大班裏，趙三生力壓林富林旺得了第一，第二林富，第三林旺，第四才是顧天澤。

  小班裏，特意回來考試的水五得了第一，他本就識字，底子好，也不出眾人所料。

  倒是去年得了第三的大梅，今年根本不上數。

  今年還像去年一般，學堂裏準備了獎勵，村人有一個算一個，就是家裏沒有孩子讀書的，這一日也都聚到了學堂的演武場上。

  “哎呀，這些小子，今年考得還真是不錯呢。”

  “是啊，沒想到趙家屯這小子，可真是厲害。趙三爺他們怕是要樂壞了！”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趙三爺帶了學童的父母親人，還有小王村和三裏河的人也都到了。

  他們趕路過來，耽擱了一會兒，沒有看到孩子們考試，所以，幾乎是一見到林家村的人，就紛紛問道，“兄弟，怎麽樣啊，孩子們考的如何？”

  “大妹子，我們村的娃子沒拖後腿吧？”

  他們問的客氣，臉上又都是笑，林家村的鄉親心裏受用，臉上笑得也是客氣，一邊紛紛讓了屁股下邊的條凳給他們歇腳，一邊應道，“沒有，沒有，這些小子都爭氣，聽說考的都不錯。”

  “哎呀，那還成，也不盼著他們多好，就是別辜負了先生的教導，還有林家的厚待就成了。”

  不說他們在下邊客套，隻說趙三爺尋了林老爺子，聽說趙三生得了第一，歡喜的胡子都翹了起來，哈哈大笑道，“這小子真是爭氣，不枉費我硬是把他提了過來。他娘身子不好，這次也來了，正好跟著歡喜一下，也少吃幾副藥了。”

  林老爺子點頭，應道，“過幾日程大夫過來，讓林平趕馬車過去三生家裏，給他娘診脈。程大夫醫術好，有病治病，沒病就開個補養的方子。總要養好身子，三生以後出息了，還要享福呢。”

  他的話音剛剛落地，扶了老娘過來的趙三生娘倆就直接跪倒了。

  特別是趙三生的娘塗氏，眼淚立刻就滴了下來。她久病，三生同她相依為命，村人幫忙都少，結果倒是林家不但收了三生讀書，如今還要給她治病，她恨不得掏出心來，讓林家看到她一片赤誠。

  “快起來，快起來，都是小事，不可如此。”

  林老爺子想扶人，但男女有別，一時隻能彎著腰。好在馮氏等人今日在家無事，也來湊熱鬧，趕緊幫忙攙了塗氏起來，“大妹子，三生出息了，你該高興才是。趕緊把眼淚擦擦，今日是孩子的好日子，你笑還來不及呢，可不好讓他擔心。”

  果然，塗氏立刻就抹了眼淚，手裏摸著兒子的後腦勺，高興的不知道說什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