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嬌聽得咧嘴，同情道，“那你豈不是吃飯睡覺都沒空閑了？”

  “是啊，不過我給爹娘送點心，給祖母繡了帕子，他們都很歡喜，還給我很多東西做獎賞。”

  兩個我小姑娘站在橋上，聊的熱火朝天，好似北風都變得溫柔很多，沒有那麽冷了。

  林安本來過來顧家就是為了照顧妹妹，他雖然同眾人玩耍，但眼睛一直瞄著橋上，眼見妹妹上去好久不下來，擔心她吹風惹風寒，就要過去。

  顧天澤正好也上前，笑道，“師兄可是去尋嬌嬌，我也一起啊。”

  林安見眾人玩耍的歡喜，根本沒注意他們，也就點了頭。

  嬌嬌正同曲清雅說的熱鬧，見哥哥和顧天澤過來，就笑道，“我就說，我平日好可憐，你看，才玩一會兒，我哥就來抓人了。”

  曲清雅卻是羨慕，低聲道，“我隻有姐姐和弟弟，一個兄長也沒有呢。”

  林安正好走到跟前，就側身替嬌嬌擋了北風，笑道，“家裏讓我照顧你，你凍病了，我要挨罵。”

  顧天澤也道，“這裏風大，不如回亭子裏去說話。”

  嬌嬌偷偷咧嘴，倒也沒說亭子裏的小姑娘有多惹人嫌。

  她舍不得橋上的風景，就道，“安哥哥，師兄，這裏風景好，站一會再回去吧。”

  她本就白胖一團，雨雪可愛，這麽噘嘴央求，任誰也拒絕不了。

  果然，林安下意識就應了下來，“那好，再站一會兒。”

  顧天澤也道，“隻一會兒啊，我讓人備薑茶。”

  嬌嬌偷偷同曲清雅擠擠眼睛，古怪的模樣，惹得曲清雅也是偷偷笑了起來。

  一時間，四個少年少女就站了橋上看風景。

  先前幾場雪，實在不算小，院子裏的樹木，亭台都披了厚厚一層棉被，顧家養的十幾隻錦雞，為了哄小主子們歡喜，也被下人們放了出來。如今點綴在雪原裏，倒是多了一抹鮮活。

  曲清雅的帕子被風吹落，她扭身去撿，卻突然驚叫道，“啊，小心！”

  嬌嬌被驚了一跳，扭頭想去看的時候，後背卻突然被大力撞了一下。

  這石橋本是一個賞景之處，欄杆很矮。就算嬌嬌如今是個短手短腳的肉球，但欄杆也隻到她腰部。這麽一撞，她瞬間前傾，慣性就往橋下栽去。

  橋下的冰層極脆弱，若是破冰落水，先不說會不會被淹死，但受寒大病一場卻是避免不了了。

  關鍵時刻，林安卻是跟著猛然前撲，雙手抓住了妹妹的雙腳，他的雙腳卻是掛在了欄杆之上！

  顧天澤和曲清雅都是嚇傻了，待得反應過來，想要上前幫忙。

  卻有一隻大花貓蹲在林安的後腿上，一邊瘋叫，一邊拚命抓撓撕咬，那架勢惹得他們都是遲疑了一瞬。

  這麽一瞬的功夫，花貓就抓破了林安的褲子，眼見透出了血色。

  林安緊緊咬了牙，忍了痛，卻是死活不肯鬆開手腳。鬆了手，妹妹就要落水，鬆了腳，他們兄妹一起倒黴。

  顧天澤雖小，到底是個男孩子，他慌亂中想起橋上放了夏日裏撈水草的竹竿和網兜，趕緊抄了起來。

  但竹竿太長，他又心慌，一時對不準那跳動的花貓。曲清雅趕緊過去幫忙，不知道是花貓鬧累了，還是懼怕網兜，居然沒幾下就把它困住了，兜下了林安的後腿。

  嬌嬌倒垂，頭頂幾乎都能感受到冰層的涼意，她倒是沒有那麽恐懼，這麽近的距離，估計摔不死，受寒也不怕，空間有藥。但不知道為何，橋上的貓叫和驚呼，卻讓她焦躁。

  “哥哥，你放開我，我摔不壞！”

  林安卻是不肯鬆手，也沒有應聲。

  嬌嬌越發懷疑驚恐，“哥哥，你放手，我沒事，你快放開！”

  林安依舊不應聲，嬌嬌就有些急了，好在很快，她就被提了上去。

  顧天澤和曲清雅都是一頭大汗，臉色蒼白。匆忙趕過來的丫鬟婆子，外加一眾小少爺們，也是臉色不好。

  倒是林安扶著欄杆，垂著頭，幾乎站立不穩。

  嬌嬌心裏一突，直接就撲了過去。

  “哥，你怎麽了？”

  林安跌倒，也露出了腳下的血跡，嬌嬌臉色立刻就黑了，直接掀開他破碎的褲腿，露出裏麵血肉模糊的腿肚子。

  加者一旁依舊在叫嚷的花貓，嬌嬌再猜不出來，就真是五歲的孩子了。

  “你們都讓開！退下去！”

  嬌嬌冷了臉，直接開始攆人，“趕緊走，一個也不要留！”

  “小師妹，我已經讓人去請大夫了，你別害怕…”

  “走，橋上一個人也別留！”

  嬌嬌眼睛都紅了，看的顧天澤實在不知如何是好，就道，“我讓人去請師娘了，你們等一下，馬上就來！”

  “我說讓你們走，誰也別留下！”

  嬌嬌直接舉起那個長竹竿趕人，也不知道她哪裏來的力氣，需要顧天澤和曲清雅兩人合力才拿得動的竹竿，在她手裏卻是掃帚一樣輕巧。

  眾人不想被揮到，又沒了熱鬧可看，都是趕鴨子一樣下了橋。有小姑娘幸災樂禍，低聲道，“不過是個鄉巴佬，居然這麽厲害，這是顧家，又不是她家！”

  顧天澤惦記的厲害，翹腳往橋上看，曲清雅卻是揉了手裏的帕子，神色很有幾分不自在。

  橋上，嬌嬌蹲下了身子，直接從空間裏拿了肥皂，端了水盆，一邊手忙腳亂的給哥哥清洗傷口，一邊安慰著，“哥，你別怕，忍著疼，我必須給你洗一下，貓身上有病菌，不洗幹淨容易得病。不對，呸呸，大吉大利，肯定不會有病。對對，肥皂水消毒，貓爪狗咬，特別管用，對，不怕，不怕！”

  她說是安慰林安，其實自己早就語無倫次，手忙腳亂了。

  林安忍著疼，臉色更白，但眼見妹妹如此，就極力擠了一個笑容出來，“嬌嬌不怕，一點兒都不疼。”

  他若是喊疼，嬌嬌興許還好過一些，但這般懂事模樣，卻惹得嬌嬌鼻子一酸，眼淚劈裏啪啦就掉了出來。

  “怎麽辦，我沒有照顧好哥哥，回去怎麽跟娘交代，嗚嗚，都是我笨！”

  “哎呀，嬌嬌你別哭啊。”林安大了嬌嬌四歲，兩人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妹啊，雖然他性子安靜，但自小也同樣疼愛嬌嬌，看著嬌嬌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