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討厭喬歡的無聊，明白自己隻是她的消遣，但他還是簽下了。

  簽下契書，喬歡給了暮塵黃金參。

  暮塵拿了黃金參回去交給紀卓雲。

  紀卓雲沒想到他那麽輕易就從喬歡手上拿到黃金參。

  他拿上黃金參，配上那名老者留下的藥方抓藥熬藥。

  暮塵幫不上忙，在房中照顧南風靈。

  他打來溫水，替南風靈一遍又一遍擦拭雙手跟臉龐。

  “現在正值盛夏，你的手為什麽還是那麽涼？”暮塵一邊擦拭著南風靈的雙手一邊輕聲問道。

  也不知是在自言自語，還是在問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南風靈。

  “已經找到救你的辦法了，你一定要挺過來。不在，我的付出就白費了。”

  喂南風靈喝過藥，紀卓雲終於問出心中疑問。

  “喬歡為什麽會把黃金參給你？”

  “我答應她娶她。”

  “什麽？”

  “我簽了契書，答應娶她。”

  “她要你娶她？她不是喜歡沈忘。”

  “刁蠻任性，不是喬小姐一貫的作風？”

  “寫下那份契書，你日後毫無退路。”

  “我向來走的都是死路，又何來退路可言。”

  “你為什麽會被刺殺？”

  “我為什麽會被刺殺不重要，隻要南風靈活著就行。”

  “你不願說，我也不逼你，但是南風靈醒過來後，你要怎麽向她解釋？”

  “你不幫我，我隻能自己想辦法，不過你應該離我遠一些。不然說不定那一日，你就被我算計了。”

  “你今天說話怎麽怪怪的？”紀卓雲被暮塵的表情嚇地連連後退。

  暮塵輕笑出聲，然後上前拍了拍紀卓雲的肩膀道：“別那麽緊張，我隻是開玩笑罷了。你是南風靈的朋友，我又怎麽會算計你。”

  聞此言，紀卓雲趕緊推開暮塵的手，又往後退了幾步。

  當他確認與暮塵保持了一定距離，才開口說道：“不管怎麽說，我都覺得你怪怪的，還是離你遠點。”

  “紀兄你真的誤會我了。”暮塵假裝要靠近他。

  紀卓雲轉身跑出廂房，“我明日再來看南風靈。”

  看著紀卓雲的背景逐漸消失在視線中，暮塵回到榻邊坐下。

  夜裏喂南風靈喝過藥茶，暮塵捧來溫水，繼續一遍又一遍替南風靈擦拭雙手。

  本來隻有兩個人的宅子，沒有南風靈吵鬧，變地更安靜，就像一座死樓一般沉寂，了無生氣。

  暮塵將南風靈的手輕輕放回榻上，然後將手中的棉布放在溫水裏洗了洗，擰幹水再繼續為她擦拭臉龐。

  “等你醒來後知道我的決定，也許也會離開我吧。”

  明月當窗，朦朧月色柔柔灑落在南風靈的身上，似為她踱上了一層薄紗。

  “若我真如你所說是太子，小小喬歡，又能耐我何？我想知道，你到底有多緊張我。”

  暮塵低頭笑了笑。

  不知為何，看著眼前女子，想到她如此緊張自己，心中竟升騰起一種異樣。

  他很高興，那種高興難以言喻，無法隱藏。

  之後的每一日，暮塵每日都準時喂南風靈喝下藥茶。

  眼看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南風靈的臉色逐漸有了起色，但仍沒有醒過來。

  直到第十天的時候，一直緊閉雙眼躺在榻上的南風靈，眼簾終於動了動。

  廂房門“吱呀”被人推開，暮塵步伐謹慎從門外走進，生怕不小心將手中的素湯灑了。

  他小心踱步到榻邊放下熱湯，抬頭正好與南風靈四目相對。

  她那雙清澈見底的杏眼倒映出暮塵的模樣。

  “暮塵”南風靈輕輕喊了一聲，唇色帶了幾分慘白，語氣帶了幾分虛弱。

  暮塵木訥站在她身前，良久未作一聲回應。

  他麵無表情，許久也不知反應。

  “我是不是已經死了？所以你聽不見我說話？”得不到回應的南風靈低頭看了看手，又摸了摸身上的被子，“觸感好真實，鬼也能摸到東西的嗎？可是傷口還在痛，原來做了鬼也會痛！”

  “你沒有死，你還活著。”聽南風靈喃喃自語了一陣，暮塵終於開口。

  “你能看見我？”

  “能看見，很真實。”

  “你剛才為什麽不搭理我？”

  “你……”

  “嚇地我以為我真的已經死掉了。”

  暮塵一直想回話，都被南風靈生生打斷。

  “你為什麽不回話？”

  暮塵長舒一口氣道：“我在等你說完。”

  “我說完了。”

  “果然還是熟悉的南風靈，一點都沒有變。”

  “你熟悉的南風靈是怎麽樣的？”

  “倔強，固執，善良。”

  “我們才認識多久？”

  “不是你說我們認識了很久？”

  “你把以前的事情想起來了？”

  “沒有。”

  南風靈無意撫上心口的位置，用手輕輕摸了摸，“誰給我包紮的傷口？”

  暮塵斂斂了思緒回道：“是我給你包紮的傷口。”

  “包紮就包紮了，你緊張什麽，我又不會殺了你。”

  “你還是清白之身，我不想因這事毀了你一輩子。”

  “你不是要娶我嗎？”

  “我現在不打算娶你了。”

  “為何？”

  南風靈突然激動，不小心扯到傷口。

  “因為我想要榮華富貴，不想寄人籬下。”

  “我不懂。”

  “我要娶喬歡。”

  “什麽？”

  “你是沒聽清楚，還是沒聽見？”

  “你再說一遍？”

  “他要娶我，你是真的沒聽見？”

  喬歡不知從那進的門，突然出現在門邊。

  確認過眼神，確實是那位與她似有著深似大恨的喬歡。

  看到南風靈，喬歡似笑非笑道：“原來你真的受傷了。”

  “什麽真的假的？我有沒有受傷，與你何幹？”

  “你我相識一場，關心一下罷了。”

  “托喬姑娘的福，我一定會長壽無憂，子孫滿堂。”

  喬歡聞聲冷笑，“在許姑娘子孫滿堂之前，隻怕我要先比你迎來喜事。”

  “喬姑娘。”暮塵出聲喊住她。

  不想她在南風靈的傷勢沒有完全痊愈的情況下受到刺激。

  喬歡又豈會看暮塵的臉色行事。

  早在暮塵為救南風靈寫下契書的那一刻，她已暗暗決定將南風靈帶給她的一切侮辱，一一討回來。

  “她遲早要知道，你瞞不了一輩子。”

  “知道什麽？”南風靈不解看向暮塵。

  暮塵躲避她的目光。

  “你還不知道？”喬歡故作驚訝，“暮公子要娶我了。”

  南風靈看向暮塵，想親口聽他承認，“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