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靈看著她微微抬起的小手，輕笑拉上。

  離開前，南風靈側臉對沈沐笑了笑，像是在宣示主權。

  這名男子的內心太矛盾了。

  他明明想提示紀清夏不要被人騙，話到嘴邊，卻成了難聽的話。

  南風靈不高興她這樣對待紀清夏，才故意當著他的麵說那些話。

  她拉上紀清夏的小手繼續往前走。

  沈沐看著他們離去的身影，隻覺得怒氣橫生。

  他沒有追上去，對著南風靈的身影小聲：“你少得意，我定會讓你原形畢露，讓紀清夏明白你就是惦記紀家的銀子。”

  南風靈知道沈沐在看她。

  她知道沈沐一定氣死了。

  “靈兒不是不願意我在外麵與你親近嗎？怎麽現在又願意拉我的手了？”

  “方才的沈沐是何人？”

  “靈兒對他感興趣？”

  “覺得他跟沈忘有點像。”

  “他是沈家三少爺。”

  “難怪與沈忘像。”

  “他與沈忘才不像。沈忘溫潤如玉，他風流成性。”

  “有事情，我們不應該看表麵。”

  “靈兒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覺得沈沐比沈忘真誠。”

  南風靈一直記得被抓去衙門那一日，沈忘冷漠無視的那一眼。

  雖說他沒有義務她，但她經曆的這一切，明明都是他遭成的。

  他有什麽理由無視？

  “他才不真誠，說話可難聽了。”

  “他把不好都表現出來，好的你不清楚。沈忘溫潤如玉，待人親和，但他不好的一麵，你知道嗎？”

  “話是這麽說，靈兒為什麽要幫著沈沐說話？”

  “我是在就事論事。”

  “清夏。”

  聽這聲音輕柔婉轉，不像南風靈認識的人。

  南風靈正要轉身，紀清夏突然加快腳步往前走。

  “清夏。”見著紀清夏不搭理，女子幾步跑上前，擋在二人身前。

  女子笑盈盈看著紀清夏，芙蓉秀臉，星眸如波，一身粉紫色羅裙，襯地肌膚雪白，容貌姣好。

  “薛雨柔，你想作什麽？”

  “聽聞你定親了，你我同窗十幾年，我想表達一下關心。”

  “哦？”

  “聽聞你與桂香苑的一名跑堂定親了？”

  “所以呢？”

  “恭喜。”

  “你與紀挽月向來同聲同氣，你這聲恭喜，我不知道你是真心還是假意。”

  “自然是真心。”

  “薛姑娘既然是真心，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吧。”

  “什麽好消息？”

  “我聽聞，隻是聽聞，紀挽月打算讓父親到沈府說媒。姑娘上門說媒沒聽說過吧？誰讓沈忘的都是真的？”

  “好像今日就上門了。”

  聞言，薛雨柔臉色驟變，轉身跑開。

  “這薛姑娘臉色怎麽那麽難看？”

  “靈兒沒看出來？她也喜歡沈忘，現在估莫著跑回家，叫媒人上門說親了。”

  “你不是說她與紀挽月同聲同氣。”

  “虛情假意，逢場作戲。”

  “我懂了。”

  “出個府都能撞見討厭的人，我看還是回府吧。”

  “等春天來了，清夏不如陪我去看梨花。”

  “還有兩個月，梨花才會開。”

  “我可能這輩子都找不到他了。”

  “若是找不到，就留下來，紀家養你。”

  “名不正，言不順，我要什麽樣的身份留下？若是再找不到，我要回永安。紀卓雲說我在永安救下他，回永安，我應該會知道答案。”

  “你一個姑娘，山長水遠，怎麽回去？”

  “當初我不也是一個人來了渝州。”

  “你真有這個打算？打算什麽時候走？”

  “等梨花開了，我可能就離開了。”

  “靈兒。”

  “天下無不散的宴席，你不能因為我，總是被別人嘲笑，這段日子麻煩你了。”

  “我不在乎。”

  “就算你不在乎，我也不可能麻煩你一輩子。”

  “兄長舍不得。”

  “我跟他隻是朋友關係。”

  “你去意已決，我再多說也沒有意義。”

  “下雪了。”

  南風靈抬頭，輕盈雪花正好落在她鼻尖。

  “真的下雪了。”紀清夏伸手接住天際飄下的雪花。

  “我們先到茶肆裏躲躲，等雪停了再走。”

  “嗯。”

  二人快步走進一旁的茶肆，完全沒注意到身後偷聽許久的紀卓雲。

  他獨自一人站在雪中，落了一身細雪，卻沒有任何反應。

  他時而皺眉，時而握拳，仍是一動不動。

  沈忘撐傘從他身邊路過。

  他身邊跟著一位撐傘的小美人兒。

  美人身穿淺橘色長裙，雙眉彎彎，臉如白玉，顏若朝華，實是一個絕麗美人。

  “卓雲，你怎麽一個人站在這裏？”

  沈離月撐傘替他擋雪。

  紀卓雲聞聲看她，“離月。”

  “嗯。”

  “紀兄怎麽獨自一人站在這？府上下人沒隨行？”

  “我出來辦些事情。”

  “我沒事。”紀卓雲推開沈離月，轉身走開。

  沈離月癡癡看著他的背影，不知是該追上去，還是不該追上去。

  “離月。”

  “兄長。”

  “回去吧。”

  “紀大哥好像有心事，我沒見過他這個樣子。”

  “他不適合你。”

  “兄長你胡說什麽？”

  “他的性子，你嫁過去隻會受委屈。”

  “我不喜歡他。”

  “隻管嘴硬。”

  “不想理你。”沈離月別過臉，快步往前走。

  沈忘輕歎一聲，餘光瞥見茶肆內熟悉的身影。

  南風靈坐在紀清夏對麵，二人不知在聊什麽，笑地甚歡。

  她的笑容淡淡的，像春天和熙的微風一樣舒服。

  沈忘皺眉收回視線，不知自己為何對一名男子這麽關注。

  難道自己真的是斷袖，喜歡男子不成？

  想到這時，南風靈與紀清夏從茶肆出來。

  沈忘往一旁退了幾步，用傘擋住麵容。

  “這雪不是很大，我們回去吧。”

  “我要靈兒牽著我走。”

  紀清夏一聲靈兒，讓沈忘更加不解。

  由於下雪，街道上的行人逐漸變少。

  看著她們遠去的身影，沈忘鬼使神差跟了上去。

  腳踩細雪，發出“滋滋”輕響。

  沈忘害怕被發現，不敢跟地太近。

  她們抄了小路回府。

  南風靈不識路，都是紀清夏帶的路。

  “我們來的時候，不是走這條路。”

  “這條路近，現在下著雪，擔心你著涼了。”

  “這小路人少，我看還是走大路安全。”

  南風靈拉紀清夏往回走。

  紀清夏拉住她，“靈兒別怕，這條路我經常走，很安全。”

  “萬一，還是走大路吧。”

  就在二人僵持不下的時候，身後悄然而至的身影，抬手將二人打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