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妍張了張嘴看向窗邊，再一次被嚇到說不出話。

  “你不說話，可是答應了？”

  “本公主還沒活夠，本公主不要下去陪你，你短命是你命不好，有什麽資格來責怪本公主！”

  蕭妍完全被嚇傻了，“要不是你多管閑事，要不是你整日護著南風靈給我添堵，我也不會對你動手，這都是你自找的！都是你自找的！”

  話說到最後，蕭妍已漸漸帶上哭腔。

  她大概是悔的吧，她真的不想這樣對待蕭晴。

  本隻是想嚇唬，完全沒想到會嚇出這樣的驚人實話。

  南風靈不知道用什麽心情來接受這個事實。

  她沉默了許久，還是沐玥推了她一下，她才回神繼續朝裏麵說道：“不要為你的卑鄙找借口，你隻是安慰自己沒有做錯罷了。殺人是要償命的，你知道嗎？”

  南風靈散開長發，用地下的泥土把臉弄地髒兮兮的，脫掉那身夜行衣，隻穿那件白色褻衣，出現在窗邊。

  幽幽藍光映著她那張臉，直接將蕭妍嚇暈了過去。

  看到蕭妍閉眼倒地，南風靈撩起頭發，麵無表情對沐玥道：“走吧。”

  “靈兒打算怎麽處理蕭妍？”

  “這事還沒完呢。”南風靈嘴角微微勾起一角，眸中笑意卻不達眼底。

  沐玥不知她在打什麽主意，也不敢在此多作逗留。

  翌日清晨，南風靈沒告訴沐玥，獨自一人去了禦書房。

  她是去求蕭承請道士作法，求天神庇佑，求這場天災能趕緊結束。

  她現在怎麽變地如此迷信？大概就是被這些人逼。

  也許蕭承早就想這樣做了，隻是差人推這一步。

  作法的日子就定在後日，地點是宮外城南的祭天台。

  南風靈作為聖女，作法時在一旁輔佐法師。

  倒不是蕭承逼她，是她自動請願的。

  “你為何要答應蕭承去做所謂的聖女？”

  沐玥得知消息後，第一時間跑來錦墨居。

  南風靈氣定神閑輕抿一口茶，“我是自願的。”

  “為何？”

  “娘娘很快就會知道了。”

  “你能緊張晴兒，我很感謝你，但我希望你不要做傻事。”

  “我不會做傻事的，我會替晴兒討一個公道。”

  兩日眨眼就過了。

  若這次作法，能讓雨停下，南風靈便不會再是妖孽，而是整個浣月國的聖女。

  作法那日，天氣灰沉，一切祭天的東西蕭承早已命人安排好。

  今日，南風靈還是穿著穿上一身白衣，站在法師的身邊，裙角飛揚，清麗出塵，如凡間仙子。

  祭台上還備了一麵白色的旗子，上麵沒有寫任何東西。

  旗子迎風飛揚。

  祭天台下便是整個永安的百姓，其中還包括了元妃與蕭妍。

  她們就站在蕭承身邊，蕭湛不在其中。

  南風靈的視線在人群中搜尋一番，還是找不到蕭湛。

  她出神的片刻，法師已作法完畢。

  也不知是巧合，還是運氣，待法師的最後一步結束了幾刻鍾後，天際的烏雲被風吹開，露出了許久不見的驕陽。

  其實這又豈是巧合，早在請求蕭承請法師時，南風靈就去找過傾天監看天象了。

  這完全是得到宋安的幫忙。

  南風靈從底下的吵鬧聲中回神。

  她放眼望去，那些曾視她如妖孽的百姓，將她視為神仙一樣跪拜在地。

  這正是實行下一步的最好時機。

  南風靈突然提著哭腔，望著天際大喊，“天神庇佑，若在天有靈，請給我一點提示，讓我們捉到傷害蕭晴的凶手。”

  蕭承根本不知曉還有這一步，不由地蹙緊眉頭，但沒有命人將南風靈從祭天台上拿下。

  他想看看南風靈到底想做什麽。

  傾天監說過今日會起西風。

  南風靈跪拜在地的時候，一陣西風吹來。

  底下百姓尤其震驚，更加相信南風靈的聖女身份。

  末了她朝一旁的法師使了使眼神。

  法師會意，用手不經意沾了沾祭台上銅盤裏的清水，然後撒了幾滴在那麵旗子上。

  旗子沾上那些清水，一時半會還沒有反應。

  “你若想告訴我們凶手是何人，就在那麵旗上顯出凶手的名字。”

  南風靈大喊的時候，蕭妍還不屑一顧，直到身後的嘈雜聲越來越大。

  蕭妍抬頭時，竟在那麵旗子上看到自己的名字。

  礙於作賊心虛跟這幾日的心理負擔。

  蕭妍連連後退，指著那麵旗子大喊，“這不可能，這不會是真的！這一定是汙蔑，，你們別被這個賤人誆騙了，她就是在弄虛作假。”

  “這是大家一同見證的結果，難道還有假嗎？傾雲公主若沒有傷害過蕭晴，何必這麽大的反應。你在宮裏橫行霸道，大家都知道。如果你真的傷害過蕭晴，就算她今日沒來指認你，他日，你也逃不過蛛絲馬跡的取證。逃地了一時！躲不了一輩子！你難道就不害怕蕭晴每日每夜都會在夢裏與你相見嗎？”南風靈一點一點擊潰她的心底防線。

  “不！”蕭妍抱頭蹲在地下。

  蘇瑤想上前扶她，被她用力甩倒在地。

  末了她指著南風靈，不顧一切大喊，“她死因為你，若不是她常常護著你，我也不會傷害她。”

  蕭妍狀若癲狂大笑，好像已經完全魔怔，“你知道她昏迷前跟我說了什麽嗎？她讓我不要鬧了。有你在，我怎麽可能不鬧。”

  “你終於承認了？”

  “蕭晴因為你賠上了性命。”

  “她沒死，我誆你的。”

  “你說什麽？”

  “她沒死。”

  “你誆我？”

  “我就是誆你，你能如何？”

  “南風靈！”

  “這是你應該罪有應得。”

  “南風靈，你去死！”蕭妍大喊一聲，祭天台上發出一聲巨響。

  震耳欲聾。

  頃刻間，隻聞見火藥的味道。

  台上沙石掉落，祭天台那幾人已不見蹤影。

  一個月後。

  蕭晴坐在榻邊，輕輕握著南風靈的手，一遍又一遍用手中的溫棉布替她擦拭。

  一個月前的祭天，蕭妍賣通法師的徒弟，在祭天台上放了炸藥。

  若不是蕭湛將南風靈護住，隻怕她已經魂歸西天。

  爆炸的巨大衝擊將蕭湛臉上的麵具撕裂，沒人知道當時的南風靈，內心有多複雜。

  南風靈已經昏迷一個月，不見轉醒。

  大夫說她的後腦受了重擊，也許一輩子都醒不過來。

  不過她能撿回一條命，真的是上天眷顧，因為跟她在一起的法師跟徒弟，都死在了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