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鑾殿大火後，母妃突然沒了消息，現在突然掉下禦河，宮裏的人大抵覺得她是打算自尋了斷。”

  “或者等娘娘醒了，找她問清楚。”

  “我現在最擔心有人因為蕭妍一事，要開始動手了。”

  “靈兒所指的是何人？”

  “跟蕭妍有關係的，還能有誰。”

  “若這件事真是元妃所為，我想，她應該很快就會對付你。”

  “差點忘記蕭妍是因為我被罰去皇陵。”

  “若她真的對你動手，你要怎麽防？”

  “防不勝防。”

  “靈兒你這麽聰明，又是北淵公主，她不敢輕舉妄動。”

  “若她真想對付我，我倒要看看她想耍什麽花招。”

  “靈兒！”

  “好了，我隻是說說。”

  換作是以前，南風靈才不會因為這些小事計較。

  可如今不同，周圍的物事都改變了很多。

  在這裏，她不能像以前那樣丟三落四，沒頭沒腦，一味躲在別人的保護下。

  何況紀靈兮現在不在她身邊，她要學會著保護別人，保護自己珍惜的人。

  “靈兒，你是怎麽生病的？”蕭晴終於想起這件事。

  “那日去長樂殿找你，淋了雨。”

  “現在到我照顧你了？”

  “錦墨居有侍女，不需要你照顧。”

  “我想照顧你。”

  “我餓了。”

  “我吩咐下去，給你做些吃的。”

  “嗯。”

  蕭晴轉身走出廂房。

  南風靈下榻走到門邊，目睹蕭晴走遠，她回屋穿好鞋，快步離開了錦墨居。

  她這麽著急離開錦墨居，其實是去了禦書房。

  南風靈在門外候了將近半個時辰，劉公公才喚她進去。

  她幾步走到禦案前跪下。

  “靈兒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陛下。”南風靈欲言又止，不知道說出沐玥的名字會有什麽下場。

  “靈兒有話不妨直說。”

  “靈兒不敢。”

  “到底所為何事？”

  “有關貴妃娘娘。”

  蕭承微微一愣，“靈兒怎麽會……”

  “貴妃娘娘今日掉禦河，陛下可知曉？”

  “知曉。”蕭承一臉漠然回答南風靈的問題。

  他待人處事一向冷漠，南風靈早已習慣。

  “一個人好好端在河邊走，怎麽會突然掉下去？”

  “靈兒這是什麽意思？”

  “靈兒覺得貴妃娘娘掉下禦河這事沒有那麽簡單。”

  “沒有這麽簡單？”

  “若是靈兒說出來，陛下會怪罪嗎？”

  “靈兒且說。”

  “陛下真的不會怪罪。”

  “且說來聽聽。”

  “自那件事情發生後，貴妃娘娘就一直意識不清，獨自一人居住在鳳鑾殿。”

  “靈兒到底想說什麽？”

  “鳳鑾殿之前的大火，靈兒也被牽連其中，靈兒跟娘娘待在一起，門窗都是被人在門外鎖死。”

  “那場大火，是靈兒救了貴妃。”

  南風靈猶豫了一會兒，回道：“是。”

  “朕當時奇怪為何找不到玥兒，原來是被你這個小丫頭救了。”

  “鳳鑾殿的大火，還有今日一事，顯然是有人故意陷害。”

  “誰要害玥兒？”

  “靈兒不知道，也許是有人想掩蓋什麽。”

  “靈兒是如何與玥兒認識？”

  “靈兒有一次迷路到鳳鑾殿，是娘娘替靈兒包紮了傷口。”

  “原來如此。”

  “貴妃娘娘掉下禦河一事，靈兒覺得，必須徹查。”

  “朕會徹查”

  “多謝陛下。”

  “玥兒的事情，是朕欠了她。”

  這句帶著歉意的話，蕭承也不知是說給誰聽。

  南風靈反正是不賣賬。

  因為蕭承明知沐玥下水，也沒有去棠月閣瞧過她一眼。

  “靈兒先行告退。”

  “去吧。”

  得應允，南風靈起身離開。

  回到西廂，蕭晴坐在門前等她。

  南風靈快步向她走去。

  “你還病著，怎麽到處亂跑？”

  南風靈坐在她身旁的石階上，歎息一聲，抬頭看天，“晴兒，我想他。”

  “兄長一定也在想你。”

  “你們最近有通書信嗎？”

  “嗯。”

  “他有沒有話帶給我？”

  “沒有。”

  “我在他心裏不重要？”

  “也許他不知道該說什麽。”

  “我想去找他。”

  “從他離開到現在，你一直說這句話。”

  “我可以去找他嗎？”

  “不可以。”

  “我隻是隨口一說。”

  “你方才去了那裏？”

  “求陛下徹查你母妃掉下禦河一事。”

  “你行事怎可如此魯莽？”

  “等你想明白，事情都被掩蓋過去了。”

  “真的是有人故意為之？”

  “無憑無據，還不能確定。”

  “謝謝你。”

  “我對你好，你也對我好就行，我在這裏沒有朋友。”

  “你在北淵有朋友嗎？”

  “她叫傅清然，我曾經喜歡她的兄長。”南風靈輕笑低下頭，撫了撫手背。

  “她知道你來浣月國，傷心嗎？”

  “我沒有跟她告別，走地很匆忙。”

  “你有意中人，為什麽還會跟兄長來浣月國？”

  “因為他娶了別的姑娘。”

  “啊？”

  “他對我無情，我對他無義，但錯好像在我。”南風靈歎息一聲，“不提也罷，我現在隻想嫁給你兄長。”

  “兄長一定會待你好的。”

  “晴兒。”南風靈輕喚一聲，把頭慢慢靠在她膝上，“讓我靠著睡著。”

  “睡吧，我看著你。”

  南風靈熟睡的時候，蕭晴讓侍女幫忙，將她扶回了廂房。

  她風寒未好，蕭晴煎好的藥茶，煮好清粥，才喚她起來。

  “靈兒，起來喝藥。”蕭晴將盞托放到一旁的案上，走到床邊叫醒南風靈。

  聽到吵鬧，南風靈睜眼醒來。

  蕭晴轉身去拿藥，坐在床榻邊，一口一口喂南風靈喝下。

  “我睡了多久？”南風靈一張小臉慘白，有氣無力問道。

  “一天一夜吧。”

  “這藥是你煎的？”

  “不是。”

  “就知道你不會。”

  “晴兒，我做了一個夢，夢到蕭影死了。”

  “那隻是夢。”

  “但是那個夢好真實。”

  “你現在病了，所以才會多想，好好把病養好，他就回來了。”

  “是嗎？”

  “晴兒絕不騙你。”蕭晴將餘下的藥茶喂南風靈喝完，將清粥喂她喝下，等她睡過去後，再離開廂房。

  待這一切弄好，外頭天色已完全黑下。

  日複一日，轉眼一個月過去。

  因為那個夢，南風靈整個人清瘦了許多。

  一個月過去，沐玥掉下禦河的事情遲遲沒有進展。

  蕭影遲遲沒有消息，沐玥的事情沒有回應。

  南風靈在廂房內坐立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