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不知何處傳來的一聲輕喚，紀靈兮沒有意識到別人是在叫自己。

  “霓裳，你的傾城舞練習地怎麽樣？本王當你的第一位觀眾如何？”

  “傾城舞？本王？”紀靈兮循聲抬頭看去。

  這一眼，把她嚇地直愣在原地。

  眼前男子雖用玉冠挽起了墨發，也換了一身墨綠色的衣裳，笑容明朗了許多，但他絕對就是自己認識的那位南風離。

  紀靈兮正想喊出南風離名字的時候，脫口卻變成了，“雲青王爺。”

  感覺情況有點不對勁，紀靈兮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她無視眼前男子，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結果痛地眼淚都快流出來了，更是發現自己身上的衣裳也換了。

  想起何清歡曾跟她說過穿越這種奇怪現象，難道她現在也穿越了？

  “你在發什麽呆？本王在叫你呢。”

  “王爺，我……”

  “支支吾吾做什麽？可是不願意跳給本王看？”

  紀靈兮心中犯難，她總不能說自己不會吧。

  “王爺，傾城舞還在完善，現在不能跳給你看。”

  “霓裳丫頭果然不把本王放在眼裏。”雲青說的是責怪的話，卻沒有責怪的語氣，“你怎麽坐在地上，快起來。”

  雲青正要上前扶紀靈兮，紀靈兮出於對陌生人的害怕，躲開了。

  “我自己起來。”

  雲青的手尷尬停在半空，紀靈兮站起來後，用手拂了拂衣裙，然後向雲青福身行禮後道：“王爺，我出來許久，要回去了，不然一會兒嬤嬤會怪罪。”

  說完，還沒等雲青答應，紀靈兮已經匆匆走開。

  紀靈兮雖不清楚現在是什麽情況，但腦海的記憶告訴自己，尊卑有別，自己應該離雲青遠一點。

  突然來到這個地方，莫名成為故事中的霓裳姑娘，紀靈兮居然不需要適應。

  因為她與霓裳長地一模一樣，還擁有霓裳的記憶，唯一不好的就是她跳舞沒有霓裳好。

  霓裳最喜歡去桃花林那邊習舞，因為她覺得桃花飄落的時候很美。

  在這種極好的環境下跳舞，霓裳覺得才能發揮自己體內最大的潛能。

  紀靈兮將傾城舞的動作練習了十來遍後，隨意尋了一塊石頭坐下來休息。

  “霓裳。”有人突然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紀靈兮順著反應回頭，卻沒看到人。

  雲青這個時候從另一邊出現在她的視線中，“本王剛剛看到你跳舞了，本王覺得你是宮中跳舞最好看的舞姬。”

  “王爺過譽了，這是我應該做好的事情。”

  “等你的傾城舞練好了，本王想做第一位觀眾。”

  “王爺很愛看嗎？”

  “本王隻愛看你一個人跳。”

  紀靈兮聞言轉過臉看著他，正好看到他眼底有無法掩藏的真誠。

  這一刻，紀靈兮承認自己動心了，不僅是因為眼前男子長著南風離的模樣，還因為他眼底的真誠。

  看地出他真的很喜歡霓裳姑娘，紀靈兮也把自己當成的霓裳姑娘。

  柔柔的風吹來，吹起了霓裳額前的垂下的小碎發。

  自那日起，他們會不約而同出現在桃花林。

  紀靈兮在一旁習舞的時候，雲青就在一旁靜靜地看著。

  日複一日，日子悄然溜走，轉眼就過了一個月。

  一個月的最後一天，雲青沒有出現在桃花林。

  紀靈兮心不在焉習舞，一心盼著雲青的到來。

  失神之時，她腳跟不穩，往一旁摔去，就這樣摔進了一個懷抱。

  男子攬住紀靈兮的肩膀，唇邊的微笑似有似無，眼底的光更是讓人捉摸不透。

  眼前男子的模樣與顧景雲一般無異，隻是換了一身黑衣裳罷了。

  紀靈兮蹙眉站起，福身行禮，“多謝公子。”

  “姑娘舞姿漫妙，姿色更是令人動容，實為傾國傾城的佳人。”

  “公子見笑了，奴婢隻是宮中一位不起眼的舞姬，怎麽擔地起公子口中傾國傾城的佳人。”

  “依本太子而言，姑娘就是過分謙虛。”

  “奴婢要回去了。”紀靈兮不願與眼前人多說，再次福身行了個禮，轉身快步走開。

  回去後打聽，才知道今日在桃花林碰見那位自稱本太子的男子，就是敵國前來談判的太子。

  因雲青那日沒來，紀靈兮氣了好幾日不願見他。

  她其實不知道，雲青那日向他皇兄請旨，求皇兄為他指婚，打算娶她做正妃。

  紀靈兮這幾日對雲青的不理睬，引起了雲隱的注意。

  雲陷派人召見她，直言要為她指婚。

  紀靈兮當時心中欣喜，但也沒表明自己的意思。

  見過雲隱回宮的路上，紀靈兮又撞見了顧景雲。

  他故意攔住她的去路，隻說了一句話，“你若跟了雲青，本太子也不會讓你們好過。”

  就因為這句話，紀靈兮在招待宴會上，當著所有人的麵拒絕了皇上的指婚。

  所有的事情都是從紀靈兮拒絕的那句話開始。

  也因為這句話，雲青再也沒有去過桃花林。

  一個月後，敵國兵犯邊境，戰事一觸即發。

  邊境戰事吃緊，雲青自動請纓出戰，也不知是為了慪氣，還是為了向霓裳證明。

  他也沒有告訴別人，看到了霓裳與顧景雲在一起。

  該來的總會來，躲也躲不過，雲青就這樣從紀靈兮的生活中消失了。

  他出戰那日沒有來道別，紀靈兮沒有去送他。

  自那日起，雲青的消息都是從別人口中聽到的。

  又過了一個月，邊境傳來雲青戰敗的消息，雲隱作為國君，不得已帶兵出征。

  從雲隱離開皇宮那一日起，雲國氣數盡了。

  皇宮城門被攻陷那日，紀靈兮見到了雲國的皇後——衛如。

  衛如嫁給雲隱後，自願畫地為牢，待在冷宮裏沒有出踏出一步。

  隻因她知道雲隱喜歡的是她死後的姐姐。

  敵軍闖進冷宮的時候，她自刎了。

  紀靈兮不記得她說了什麽，“相見爭如不見”成了衛如死前說地最讓人記憶深刻的一句話。

  當俘虜的下場很慘，但紀靈兮不敢死，她想等雲青回來。

  雲青是支撐她活著的信念。

  但這個信念在敵國的一次慶功宴上，被完全擊潰了。

  紀靈兮因為跳舞好在雲國宮中出名，成為俘虜也因為舞藝超群，再次被選中，成為了慶功宴上獻舞的舞姬。

  她跟著一眾舞姬站在高台上，身邊的人都翩翩起舞，生怕跳錯，或者跳地不好，會因此掉了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