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景王府出來，紀靈兮遇到了洛漸清。

  這會豔陽已高高升起。

  紀靈兮一臉驚訝走到她身邊，“你怎麽會在這？”

  “知道你被綁，就來了。”

  “父親也知道我被綁了？”

  “你爹應該不知道。”

  “那你……”

  “我與你有心靈感應，你忘了？”

  “你什麽時候來的？”

  “昨夜。”

  “你在這站一夜，都不進去救我？”

  “昨夜你氣在頭上，我擔心你不會跟我走，還會把我也搭進去。”

  “那你就忍心看著我在裏麵受苦？”

  “據我所知，南風景並沒有對你怎麽樣。”

  “我看你就是成心來氣我的。”

  “我是來接你回府的。”

  “我不要跟你說話！”紀靈兮麵帶慍怒推開洛漸清，快步往前走去。

  洛漸清加快幾步追上去，“南風景跟你說了什麽？”

  “不想告訴你。”紀靈兮傲嬌回了一句。

  “你不說，我也知道。”

  “你知道還問我。”

  “如果我告訴你，我知道天心淚在那，你想不想知道？”

  紀靈兮停下腳步，看向洛漸清，“你不是說你不知道嗎？”

  “說不知道是騙你的。”

  “為何要騙我？”

  “因為天心淚不能麵世，會引起很大的轟動。”

  “有多大？”

  “人間，天上，陰間。”

  “它不就一顆治病的石頭嗎？有這麽大影響？”

  “這隻是為了隱藏它另一個秘密。”

  “什麽秘密？你為何會對天心淚這麽了解？”

  “因為……”

  “等一下！”快要得知答案的時候，紀靈兮害怕了。

  她好像意識到了什麽。

  “你是第一個知道天心淚下落的人，真的不想聽嗎？”

  “不想，我對它也沒興趣。”紀靈兮堅定回了一句，提步跑開。

  洛漸清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身影跑遠，直到拐角消失不見。

  紀靈兮蒙頭往宰相府的方向跑，也不管會不會撞到人。

  她跑回府後，命玉琊準備了好些吃的，也不管旁人的驚訝，拚命往嘴裏塞。

  玉琊擔心她噎著，提醒她慢點吃。

  紀靈兮吃過早膳，洛漸清也回到了一覽芳華。

  她收拾打扮好自己，找到洛漸清，似乎下了很大決心。

  兩人麵對麵坐著，麵前茶杯裏的熱茶還冒著熱氣。

  “我準備好了，你說吧。”

  “隻是吃了早膳，就準備好了？”

  “其實……我也猜到了幾分。”

  “你猜到了什麽？”

  “天心淚就是我脖頸上帶的這顆晶石對不對？換句話說，你就是天心淚。”

  “對。”

  “我猜到你是天心淚，但我猜不到你的秘密，你到底有什麽秘密？”

  “坊間都傳聞天心淚能治天下奇難雜症，但你知不知道，它不僅僅隻能治病，而是能讓人永生。”

  “永生？”

  “對！就是那種不老不死的永生。”

  “為何要不老不死？”

  洛漸清覺得紀靈兮這個問題問地好笑，“你難道就沒有想過不老不死嗎？”

  “沒想過。”

  “為什麽？”

  “活一輩子都要承受那麽多痛苦，如果不老不死，那我要承受多少痛苦？”

  “那萬一南風離就是不死人呢？你病死老死的時候，這世間隻剩他一人怎麽辦？”

  “我不想回答你這個假設性問題。”

  “你隻是在逃避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你非要說南風離是不死人，那我們現在就談一談他。你說他是不死人，既已擁有永生，那他為何還要去尋找天心淚？”

  “若他真的是不死人，修行都在你我之上，我又怎麽會看地透他心裏在想什麽？”

  “那我現在是不是也可以說你是在逃避回答問題？”

  “隨便你怎麽理解。”

  “為什麽突然吵了起來？我們明明是在談事情！”

  “你不是想拿天心淚給南風離治病嗎？你現在可以去了。”

  “你不是為他配藥了嗎？為何還要將身份暴露？”

  “若你覺得這藥能治好他的病，你就拿去吧。”洛漸清從懷中拿出一個天藍色，拇指般大小的瓷瓶子。

  “什麽意思？”紀靈兮看著瓶子，許久都沒有伸手去接。

  “沒什麽意思，不想再跟你吵，隻是覺得這藥治不好他的病。”

  “你是什麽時候發現南風離有異常的？”

  “什麽時候發現？”洛漸清垂眸思忖了一陣，“大概是他好像對一切一無所知，卻對所有事情都了如指掌的時候吧。”

  “你的藥我會送過去，但你話語的真假，我還是打算證實一下。”

  紀靈兮接過瓶子，起身準備趕往離王府。

  走到門邊，她好像想起了什麽回頭，“洛漸清，如果被人知道你就是天心淚，你會很危險嗎？”

  “我會消失！永遠地消失在你的生活裏。”

  紀靈兮聞言陷入了沉思。

  兩個性格貪玩，說話滔滔不絕的人，此時卻上廂房陷入了一片寂靜。

  門外走過的下人打破安靜，紀靈兮抬頭對洛漸清說道：“我永遠都不會告訴別人你就是天心淚，就算是南風離，也不會告訴。我不會讓你消失的。”

  紀靈兮一臉真實說出這一番話。

  洛漸清把臉看向別處，嘴角卻不自覺輕輕揚起了極難察覺的弧度。

  與以往的冷笑不同，她這一次是由心而感到高興。

  紀靈兮拿藥來到離王府，然後輕車熟路找到南風離的廂房。

  在她把藥交出去前，突然用力握住瓶身，“吃了藥，你一定會好的，對嗎？”

  “為什麽突然這麽問？”

  “怕你好不了，我不知道該怎麽辦。”紀靈兮突然哽咽。

  南風離聞言鬆開握住瓶子的手，不再與紀靈兮僵持，“那這藥還是別吃了，因為這樣，兮兒就不會擔心我會不會好，就這樣一直病著，也許能陪你熬前半生。”

  紀靈兮吸了吸鼻子，將藥放到南風離手裏，“你吃吧，若真的無效，我就與你一同尋找天心淚，無論如何都要治好你的病。”

  “真的決定了？”南風離再次確認。

  紀靈兮點了點頭。

  南風離猶豫了一會兒，將瓶中的藥丸倒於掌心，隨後放至口中咽下。

  看著南風離將藥咽下，紀靈兮卻心情複雜。

  她害怕南風離會如洛漸清所說，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之中。

  如果不是為了治病，紀靈兮不知道南風離尋天心淚做什麽。

  不是為了永生，還能是為了別的嗎？

  她真的不知道。

  “兮兒，你臉色怎麽怪怪的？可是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