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鶴體的真髓
作者:嘮嘮豬      更新:2020-03-04 23:48      字數:2117
  “但是根基有些薄落,武藝更是沒有,吾的意思是讓汝傳授一些武藝給他,戰機隨時回來,到時不說立多大功勞,有更多把握自保也是好的,不知楊將軍意下如何”

  楊善聽到這裏明白了,將軍這是很看好這個老五啊,覺得他是個可造之才要重點培養啊。

  “五弟快快請起,不說將軍出麵找某,就衝咱們都是一家兄弟,某也不能坐視不理,現在大齊正是用人之際,五弟乃文武兼並之才,年少有為,如被將是我大齊之主力,將軍放心,某乃右屯衛總教頭,傳授武藝本就是某職責所在,末將定會盡心教授五弟武藝的”

  “謝師傅”,師傅和徒弟總歸是有區別的,畢竟師傅總防著徒弟給自己留一招防身呢!不管這楊二哥認不認自己這個徒弟,自己坑定是緊緊抱住這個牛叉師傅了。

  程羽君安排好嶽軒的事,看著下屬間其樂融融的氛圍,十分欣慰,一口喝幹盞中的茶湯,“諸位先在此處聊著,晚些就各自回房休息吧,嶽軒隨吾過來”

  說完程羽君起身推門而去,嶽軒也趕緊跟了上去,一路尾隨來到她的書房,程羽君使用火絨點燃書案上的蠟燭,屋子屋子裏瞬間明亮起來。

  程羽君拿出兩張紙遞到嶽軒麵前“這上麵是汝所書吧”

  嶽軒一看這不是自己寫的香料單子嗎?怎麽到程羽君手裏了?不過馬上了然,定是鳶鳶那個多事的小娘皮給的.

  “嘿嘿,與師父學過幾年字,書法拙劣,不值一提”,一但讓程羽君深入追究,解釋起來很麻煩的。

  程羽君並無多說,轉身從書架上取下一卷上好的熟宣,抽出一張鋪到桌上,又親自研好墨汁,將嶽軒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汝來寫”

  “寫啥?”嶽軒茫然問道。

  “隨你寫”

  筆架上掛著幾支粗細不一的毛筆,從筆尖淡淡的墨跡來看都是程羽君常用的,嶽軒無奈拾起其中一支,沾滿墨汁。

  毛筆懸在白宣之上久久未落,嶽軒是真的不知道些啥好,自己會的古文真的不多,萬一人家是想看自己的原創咋辦?而且程羽君就站在自己身後,更使得嶽軒有些不知所措。

  程羽君見嶽軒遲遲沒有動靜,便俯身低頭,二人的臉隻有幾寸的距離。

  程羽君中性的禦姐音在嶽軒耳邊響起“何故如此顧慮,如此磨磨唧唧豈是大丈夫所為?”

  嶽軒緊張的腰背都挺直三分,渾身汗毛豎起,她額前偏梳的一縷長發中的幾根發絲都曾到自己臉上,還能清晰的感到她口中噴出的熱氣,淡淡的酒味混雜著糖酥裏脊的人味道。

  嶽軒渾身激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心髒怦怦狂跳不止,呼吸紊亂,身上燥熱難耐,這時一股熟悉的氣息闖進來,讓嶽軒慢慢平息下來。

  這氣息與今早程羽君貼身教授自己練功時給他的感覺是一樣的,腦海裏隻剩下程羽君那張一臉認真相的傾世容顏。

  嶽軒腦中自然的浮現出一首詩,詩的出處他當下都記不起來了,他不知道手裏的筆是怎麽動的,全憑自己的一是在驅動,筆是那般的輕盈,從來有過的觸感,一切都是那麽的自然而為。

  程羽君見嶽軒進入到一種近乎空靈的狀態,看來他是頓悟了什麽便直起身來不在打擾。

  嶽軒沒用過這麽好的毛筆,前世用的筆幾塊錢一支,商家都不太會寫,讓他在一堆帶著塑料帽的毛筆裏選,那做工簡直沒法吐槽,用幾下就會自己分叉,他都懷疑那是不是兔毛的。

  程羽君這支使用狼毫做的,這是寫鶴體書法最好的筆了,傳聞傳作者本人徽宗行書時用的就是這狼毫筆。

  紫毫(兔毫)剛性最硬,是用毛皮油亮的山兔的背部的黑尖毛製成,適宜書寫行書或者草書。

  天骨鶴體常人第一眼看上去會有一種很硬的感覺,實際上它突出的是一種筋骨挺勁,整體規整勻稱,均勻峭拔,靈動飄逸,爽朗清潤的感覺。

  運筆講究平心靜氣的心境,講究遊絲行空的運筆,每個字都有楷體的形,行書的勢,撇如匕首捺如刀,回鋒時橫帶鉤,豎帶點,正所謂鐵畫銀鉤之感正是它的寫照。

  趙佶本就是大書法家,初習黃庭堅,後學褚遂良兩位書法大家,集合了眾家之所長,在唐代薛稷,薛曜的瘦勁楷體的基礎上將其發揮到極致,創造出了這舉世聞名的字體。

  每個筆畫的回鋒都透露著隨意灑脫,不是你刻意臨摹就能夠學會的,嶽軒初學之時也是每每為之頭痛,同時也不得不感歎宋徽宗的在書法一道上的才華。

  程羽君的眼眸迸發出光彩,在她眼裏嶽軒的行筆是如此的優雅美觀,就像是一隻隻仙鶴神鳥在雪地上昂頭振翅,放聲高歌,翩翩起舞。

  程羽君無疑是喜歡書法的,她練習書法首先是來緩解心中的壓力,她身上承擔著各種常人難以理解的各種壓力,若是沒有緩解釋放的途徑她早就崩潰了。

  其實是中和自己身上的戾氣,從十六歲就開始征戰沙場,每次都是從血肉橫飛,嘶喊震天,槍戟林立的戰場中衝殺出來,渾身上下不知沾染了多少鮮血,積攢的戾氣不知幾何。

  這戾氣如果不能即時排泄,就會被其反噬,變成一個隻知殺戮的狂魔,平心靜氣的練字就可以排解這種情緒,最好的證明就是程羽君的字都有殺氣,常人看見久了會感到心悸。

  現在嶽軒的字就讓他感到無比的舒適,程羽君感到她那早已千瘡百孔的內心得到一絲治愈,比先前嶽軒寫的那兩張感覺要好太多了。

  紙太小,嶽軒沒有施展開也是那些字缺少靈動的重要原因,鶴體就是要大些才有它的意味。

  兩刻之後,嶽軒的筆尖懸停在了宣紙的左下角處,兩首四句七言律詩躍然紙上。

  嶽軒的雙眼還在直勾勾的盯著桌麵,整個人保持著停筆的姿勢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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