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十八章遇強則強
作者:藍庭      更新:2020-03-17 08:36      字數:31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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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旗杆下的地麵破碎,塵屑四濺飛揚,旗杆從地層中掙紮而出,呼嘯衝起,向著青鸞聖女的方向電掠而去。

  衝下斜坡的青鸞聖女,心頭忽而升起一絲警兆,識海深處掠過一道光亮,給人一種十分危險的感覺。奔行中的身體在空中扭轉,沒有一絲猶豫的傾刻變向,手中之劍同時舞出一片密不透風的劍網護住全身。

  飛掠的旗杆蠻橫的破開空氣的阻礙,鎖定了青鸞聖女閃移的身形,狠狠的戳進劍網中,傳出一聲轟然巨響。

  一股無可抵禦的力量順著長劍傳遞致全身,人還在半空,突遭重擊,直接被震飛出去,狠狠的砸落地上,塵土四濺衝起老高。

  青鸞聖女有些狼狽的墜地,抺掉嘴角的溢血,望向對方握著的那根幽黑的旗杆,心頭生出極其危險的感覺。

  血色旗幡隻剩下這光禿禿的旗杆,而這不起眼的旗杆就是最鋒利的殺器;槍!

  這杆槍就是旗幡的旗杆,所以特別的長,立在地上比他的身體高出一大截,手腕粗壯,看上去猶為沉重。槍身通體色呈幽黑,光澤黯淡,筆直得沒有絲毫彎曲,光滑無比,槍鋒呈三棱形,泛著幽幽的寒光。

  幡破杆飛,五十米外的一擊,便破開了青鸞聖女倉促間布下的劍網,僅是餘勁便將她轟得狼狽不堪,險些骨碎重創。

  這根幽黑的長槍,竟被其當作飛劍來使用,皇境三品雄厚的底蘊,又豈是尋常修者可以想象,當真是瘦死的騾駝比馬大。

  風長歌單臂執槍斜指蒼穹,毫不掩飾的散發出強大的霸氣威勢,堂堂正正的宣告自己的殺戮之意。他看上去雖渾身是傷,流了不少血,卻都是些皮肉之傷,並沒有傷及到內腑,仍有搏殺對方的能力。

  隻不過,像是被青鸞聖女陰怕了,心中生出了些許忌憚,於是謹慎。一個善於用腦子戰鬥的對手,絕對的可怕。

  被對方數次陰毒的襲擊,他開始選擇示敵以弱,讓對手看到自己疲憊不堪,戰力大跌,才會現身正麵對決。那麵旗槍已蓄勢已久,捕捉的是那一刹的戰機,力求一擊斃敵。

  然而,對方扛下了這一擊,仍還活著,雖狼狽了些,咳出了幾口血,眼中的神光仍然充足,凜冽中有戰意燃燒,讓他感到了極度危險,再沒有弄清虛實之前,這種狀態下的他,還真不敢輕易妄動。

  彼此相距五十米,在夜色的山風中靜靜的對峙,都在等,顯得很有耐心,等那驚鴻一瞥的戰機。

  大片騰起的塵土打著旋,從眼前飄落而下,視線受到了刹那的幹擾,就在青鸞聖女眼睛稍一眨動的瞬間,風長歌握槍的手臂動了。

  手臂上如絲縷般的布條瞬間化粉,剛才結茄的傷口迸裂,無數道血箭激射,手中握著的長槍同時破空而去,瞬間消失在夜色中。

  感之到那道磅礴霸氣的槍勢,青鸞聖女連眼皮都沒有抬起,腳下重踏地麵,身體已掠空而起,不避不退,反朝著對方飛速衝去。

  速度快得驚人,衣袂在山風中獵獵作響。風長歌見狀眉頭微挑,有些詫意,伸出一隻右手虛空一握,破空的槍勢調整了一下方位,加速綻射,因為與空氣的摩擦太過劇烈,以致令幽黑的槍身泛起耀眼的光華,殺氣凜然。

  槍鋒裹著殘塵迎麵奔射而來,青鸞聖的一雙蓮足在空中連連蹬踏,身形再度向上拔高,尖銳的呼嘯從足底一閃而過。

  這絕不可能失手的第二槍,居然又被對方驚險的避過,這個結果讓風長歌漠然的臉上微微動容,將對方的危險級別再度提升。山風中虛握的掌一緊,槍體向後一縮,瞬間倒彈而回,帶著刺耳的尖嘯,閃電刺向青鸞聖女的背心。

  槍鋒距離背部尚有三尺,尖嘯聲還沒有入耳,青鸞聖女已提前做出了反應,身子在空中強行側擰,手中長劍看都不看的狠狠斬向身後。

  一聲金屬的撞擊響徹,伴著強勁的氣流噴濺,從劍鋒與槍尖之間向四周逸散開來,掀起一股龍卷風塵,呼嘯咆哮。

  青鸞聖女握劍手微微顫抖,虎口處龜裂,有血滲出,此時卻是毫無所覺,借著劍身傳回的反震力,飄飛出去,閃電撲向風長歌,速度竟比先前快上了一倍。

  那杆旗槍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剛回到虛握的手掌之中。青鸞聖女長劍已隨之破空而至,閃著森寒光芒,迎麵雷霆斬落。

  風長歌的雙眉一挑,長槍簡單的遞出,槍鋒處鬥然光芒爆閃。一聲鏗鏘之後,青鸞聖女如同受創的大鳥,悶哼倒飛而去,再次重重砸落地麵。

  幽黑的旗槍在風長歌手中高頻率的顫抖著,很長時間都無法平靜下來,發出令人心悸的低沉嗡鳴聲。

  槍與劍的每一次踫撞,都是那麽的簡單無華,沒有一點華麗的觀賞性,實則殺機凜然,凶險無比。

  唯恐對方趁勢攻擊,青鸞聖女墜地便一躍而起,臉色略顯得有些蒼白。這才意識到自己小瞧了皇境三品強大,再加上臨場戰鬥經驗的不足,就算對方掉落了五成實力,仍有著搏殺自己的能力。在對手徹底的倒下之前,輕敵的後果非常嚴重,甚至致命。

  對方簡單的一槍,便輕易破了青鸞聖女蓄勢已久的一劍。按理說這個結果應該很滿意了,但風長歌的眉頭卻是皺了皺,顯然因為這一槍沒有直接洞穿對方的身體。

  青鸞聖女剛站穩身子,旗槍如蛇,已奔電般的刺到胸前。危急關頭,青鸞聖女低垂的劍鋒詭異的翻卷而上,不差毫厘的挑開槍尖,身體借勢向後側掠而去,險之又險的避過了追魂奪命的一槍,秀額滑落了一滴冷汗。

  短短的數息之間,風長歌已擊出了三槍,每一槍都足以令人當場斃命,按理說,對方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但現實是,對方隻摔了兩跤,嘴角溢出點血來,人卻仍完好無損的活著。

  每每在關鍵節點,在槍尖的死亡陰影降臨時,青鸞聖女都能提前做出反應,而且是最正確的反應。

  這就不得不讓人心生警兆了,足以說明對方的戰力絕不亞於自己,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兩人鼻息間呼出的氣,如霧一般的彌漫四周,這片空間靜得仿佛連飛塵墜地的聲音,都清晰可聞,空氣中卻充滿了濃烈得化不開的殺氣。

  "居然能將本尊逼到這個份上,你到底是何等修為?"風長歌的雙眼中燃燒著幽冷的火焰,說不出的陰森詭異;"不過,你隻怕也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我卻還能燃燒血脈,發出致命的一擊。"

  "那為什麽還不出手,在等什麽?"青鸞聖女的目光很平靜,深遂而明亮,嘴角勾勒出一個嘲諷的弧度;"你不是不想出手,而是沒有一擊必殺的把握。否則,何必耗神說這許多廢話。"

  風長歌沉默了很長時間,身上的傷痛讓他有些混亂的思緒清明了許多;"你讓本尊流了這許多血,本尊在想,該讓你如何一個死法?"

  "我的想法卻很單純,直接切下你這鳥人的頭顱。"青鸞聖女平淡地道,不帶一絲煙火氣。

  風長歌微眯的眼中,有一抺怒意閃過,讓他失去了捕捉戰機的耐性,挺拔的身軀變得更挺拔,以至令剛愈合的傷口都迸裂了開來,無數道血線縱橫交錯的蔓延,看上去像是剛從屍山血海中走出來的一般。

  飛揚的塵土中,兩道人影的距離在急劇縮小,旗槍微顫,一條線的筆直刺出,長劍一抖,隔空奮力斬落。沒有絢麗的光華,任何花哨的技巧,簡單而直接,卻絕對的要命。

  刺出的槍和斬落的劍,不可避免的遭遇,一道金屬交擊的聲音響徹,尤為的刺耳。

  感受到劍柄上傳來沛然力量,青鸞聖女的虎口處有血滲出,長劍震蕩幾欲握捏不住,一旦脫手必死無疑。規則之力噴薄而出,長劍光芒大放,無數道金色光線從暗沉的劍身上綻射而出,宛如霞光初放。

  霞光穿透塵霧,映照在風長歌的臉上,更有一絲金光化為一線鋒針,無聲無息的沒入對方的眉心處,以至令可以洞穿山嶽的一槍,當空微微一滯,威勢潰散,再也無力繼續挺進。

  風長歌的一張臉在霞光的映射下,變得幾乎透明,一雙眼瞳似乎真要燃燒起來,睫毛肉眼可見的根根脫落,瞬間化為灰燼,歸於虛無。七竅有血汩汩滲出,無比的猙獰可怖,那裏還有一點皇境三品的風彩。

  淌血的眼瞳中閃過一抺從未有過的驚恐,繼而變為譏諷的笑意,接著放肆的大笑,近乎咆哮般的大吼出聲;"這就是你最後的手段;規則力攻擊!本尊漏算了!不過,也僅是燭火之光而已,永遠變不成浩月。所以,依然無法改變最終的結果。"

  語音仍舊雄渾,燃燒的血氣從帶傷的挺拔身軀狂噴而出,周遭的塵土都被震離地麵,浮向虛空,重新飄飛灑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