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十七章誰是獵物?
作者:藍庭      更新:2020-03-17 08:36      字數:3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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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百米外的黑暗中,被射中一箭的風長歌,不敢在一處稍停片刻,他相信,隻要自己動起來,對方就無法再對他造成任何威脅。

  當他在黑暗中掠行了一陣,見到地麵上的那個被他踩塌的深坑,才發現又回到了原點,正要放聲罵娘時,耳中便傳出一聲轟然巨響。

  塵土迸裂,火光衝天,氣浪翻卷。風長歌如山般的身體高高的飛起,火光氣浪中夾雜無數鋒針淒厲的尖嘯,噗嗤之聲不斷,那是鋒針擊打在靈鎧上的聲音。

  當他的重重落在地麵上時,雙膝微彎,身體竟是強橫的保持著平衡,沒有狼狽的摔倒。但渾身上下卻是插滿了鋒針,如同一隻刺蝟,密布著許多血珠。

  然而,就在這時,黑暗中又傳出一聲強勁的尖嘯聲,第二次箭矢突兀而毫無征兆的到了。箭矢所過之處,塵土畏懼的躲避。

  吼!伴隨著一聲如雷震吼,靈力之氣灌入手臂,長弓虛空揮出,迸發出一聲"嚓"的銳響,揮出的手臂一陣麻木,虎口現出了一道清晰的裂痕,殷紅滲出。

  箭矢受震,擦著身體沒入地層,轟的一聲,堅硬的地層出現了一個黑幽幽的深坑,足見這一箭的威力有多恐怖。

  無視虎口的傷痕,風長歌霍然抬起頭來,目若幽芒的盯著箭矢發出的方向,身化流光電射而去。

  盡管已經開始重視了這個對手,卻還是低估了對方的手段,這一係列的布局,算計之精妙,讓人不中招都難。想要擊敗這個對手,必須要拉近距離,否則,再強大也無濟於事,反會被對方層出不窮的陰招徹底的玩崩潰。

  黑暗的山峰上,仍在上演著一幕你追我逃的橋段,於是第二次大爆炸又發生了。青鸞聖女占了先機,發出的箭矢可以無視距離,卻無法鎖定飛速移動的目標。而且,她也沒想過,僅憑箭矢就能奪了一位皇境的命。

  她一直在貫徹即定的戰鬥方略,那就是不擇手段的讓對方流血,疲於奔命,血流多了實力就會大幅滑落,到了那時才到了真正生死對決的一刻。

  山峰上,黑暗中,響徹一次又一次的爆炸聲。青鸞聖女射出了五箭,在對方身留下了五道傷口,應該令其流了不少的血。

  風長歌從空中墜落,手臂上插著一支泛著藍芒的箭矢,這一次無法再保持身體的平衡,重重砸落地麵,現出了數道深刻的裂縫。

  因為憤怒和錐心的痛楚,他的眼瞳仿佛要被火焰點燃,如同一隻受傷的獸王,一把握住箭尾,猛地生生向外拔出,完全忽視一道鮮血激射,身體彈起向前奔去。

  隻來得及奔出數步,地層再次發生了一場威力巨大的爆炸,火光氣浪中夾雜著陰險的鋒針。盡管已在第一時間作出反應,爆炸的瞬間,已是腳下重重一踏,脫離地麵來到半空,雙臂交叉護在胸前,口中仍是悶哼出聲,被爆炸的氣浪慘然掀飛出去。

  手臂無法遮住的部位,都是布滿了鋒針,鮮血從各個創口滲出,雖然沒有足以致命的傷勢,精神和氣血明顯的虛弱了許多。

  就在這時,又一支帶著規則之力的箭矢,已悄無聲息的到了他的身前,時機把握得尤為精妙,沒有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甚至連反擊回射的時間都沒有,仿佛手上的弓成了一個擺設。

  畢竟是皇境三品的強大存在,敏銳的反應非尋常之輩可比,空著的手閃電般的探出,凶險無比的即時抓住了那支恐怖的箭,身體在地麵拖出了十來米,腳下的塵土四濺飛揚,臉色蒼白,嘴角不斷的有血溢出。

  借著爆炸亮起的幽光,青鸞聖女搶先確定了他飛退的位置,玉指再度扣上弓弦,射箭的動作並不快,卻著有一種很奇妙的節奏感,整個過程有如行雲流水,竟是沒有任何等待的過程。

  麵對這種帶著規則之力,可以無視護體靈鎧的箭矢,這個女子當真是有些可怕了。就要看他的血會流多少,能不能衝到青鸞聖女的身前,到時還剩下多少戰力?

  這箭矢的速度太過驚人,遠勝聲音傳播的速度,隻有當其到達身前時,箭嘯的聲音才會出現,想要閃避已經是來不及了。

  風長歌單膝跪在一座墳塚後,身上不知留下多少箭痕,膝蓋周遭的地麵已染得殷紅一片,應該是流了不少的血。

  為了躲避追蹤和便於遠程戰鬥,青鸞聖女換了一身衣衫,與黑夜一般的顏色。她此時的身體,尤其是兩條玉臂都在微微的顫抖,黑色的裙衫在山風中獵獵作響,看上去也頗為疲憊。

  開弓射箭需要消耗大量的靈力和體力,心神的耗損也尤為嚴重,能將五支附帶規則之力的箭矢射完,陸隨風青鸞聖女已想要癱坐在地。她的眼眸依舊明亮,臉色卻異常憔悴,雙臂無力到了極點,像似撕裂般的疼痛。她沒有倒下,是在等著對手先倒下。

  一支箭矢從風長歌的小腿骨穿過,如果是一個尋常的修者,腿骨肯定已被射碎。但皇境強者的骨頭硬度堪比金鐵,豈會輕易斷碎,那支箭矢甚至沒有穿透,反而給他帶來了更大的傷痛。

  伸手握住箭尾,想要將其拔出時,手卻顫抖得厲害,竟是一下失去了勇氣。咬牙加上另一隻手,猛然用力,堅韌的箭矢居然被從中折斷。

  這個動作帶來的痛苦,直讓這強壯的羽族男子,雙眉猛挑,噴出一聲淒厲的尖嘯,回蕩四野,震得塵土亂飛。

  膝頭漸直,腿上帶著一截箭杆,毅然的站立了起來,狼狽之狀頓時蕩然無存,腰背堅挺,宛若一座不可撼動的偉岸山嶽。

  目光凝視著箭矢發出的方向,蒼白的臉上一片漠然,因為腿部的箭傷,或許感之到對方的氣息沒有移動,前行的速度很緩慢,腳步依然十分穩定,氣度仍是那麽的宏大和霸氣。

  夜色中的青鸞聖女沒有再移動身形,望著逐漸靠近的風長歌,恢複了以往的那份傲然和從容。這不是刻意裝出來的,因為這種狀態下的風長歌,已經再不能對她造成多大的威脅。

  以她初入道境的修為,也無力再射出帶著規則之力的第五箭。雖說依然沒有讓對方倒下,甚至無法阻止對方不斷走近的腳步。但已令其受了不少的傷,流了不少的血,已不複之前的強大。尤其是腿上的箭傷,會讓他應變移動的速度變緩,在接下來的對決中,絕對是一件十分不妙的事,甚至可以讓他因此而慘遭重創,送命都有可能。

  所以,青鸞聖女選擇留下來,不再做被追殺獵物的獵人,已到了結束戰鬥的時候。望著那個仍舊氣勢霸道的身影,喃喃的道:"你這副狀態,受了這麽多傷,流了那麽多血,實力至少掉了五成,你認為還會有勝算嗎?"

  風長歌的身軀微微一滯,像是在思索這個問題。此時的他仍是那個視眾生為螻蟻的皇境三品強者,這是源於羽族來自骨子裏的傲氣。即使在這種狀態下,仍覺得自己為刀砧,對方為魚肉,揮揮手,便能讓眼前的這些螻蟻灰飛煙滅。

  直到身體的許多地方都有錐心的痛傳出,才發現自己不再是那麽不可一世的強大,就像是一隻病貓在麵對被戲耍的老鼠。

  就在他微怔的刹那,青鸞聖女收起精致的的小弓,握住了劍柄手,驟然一緊,隨之嗆然出鞘。

  劍很窄,隻有兩指寬,很薄,有如蟬翼,線條並不流暢美觀,劍鋒也不鋥亮,一味的樸實,是一把實實在在用來殺人的劍。

  人,劍,夜色,融成了一體,順著一道斜坡山勢俯衝下去,速度越來越快,視覺上隻能看見一道淡淡的流光,那是劍的影子。

  明明相距還有五十米,青鸞聖女的劍勢已提前出現在風長歌的麵前,迎麵直刺,然後橫掠,接著斜削,最後當頭下斬。一氣喝成,一點不拖泥帶水。因為她施展的劍法最簡單,最簡單的往往最強大,最致命!

  風長歌沒有霸氣的硬接這一劍,當下的他已沒有了這種狂傲的資本,反而十分忌憚這一劍的威勢。身上的傷痛告他,硬撼的後果雖不致要命,卻會遭到更大的重創,甚至失去一戰的能力。

  但身為羽族年輕輩的最強者,骨子裏的傲氣和尊嚴不容他有所怯懦,所以,他最終沒有選擇暫避鋒芒。

  他的身前忽然立著一麵腥紅的旗幡,即使在夜色中也顯得尤為的醒目。旗幡展開,彌漫著濃濃的血腥味,將縱橫的劍光包裹在其中。

  噗噗噗!夜色中傳出一陣裂帛聲,空中灑落無數的旗幡碎片,隻剩下一根深深插入地層的旗杆,不停的顫動搖擺,地層的縫隙向四周蔓延,看上去像是一道蛛網。

  旗杆下的地麵破碎,塵屑四濺飛揚,旗杆從地層中掙紮而出,呼嘯衝起,向著青鸞聖女的方向電掠而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