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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榮明珠沒接話。

  榮升見她還挺鎮定的樣子，心裏更多的還是那種不甘，他頓了頓，問：“真的是一點都不怕？明珠，他說什麽你都相信是嗎？”

  “也許他說的話未必都是真的，但我知道他對我說的話，至少對我而言，都是正確的，我相信他不會害我。”

  榮升哈哈大笑：“給你洗腦倒真是洗得不錯。他的這一招苦肉計，榮家和張家都給玩弄進去了，到了現在，他主張著大權，張司令心疼孫女兒，不得不妥協，反過來咬我一口，他不過就是讓自己流了點血，還讓你乖乖回來，更是對他死心塌地，嗬嗬，真是所謂長江後浪推前浪，我不佩服都不行，就是這樣的男人，對任何人都可以狠，哪怕是他自己，你也不怕？明珠，你才幾歲而已，你不知道世界有多險惡，人心有多可怕，我不否認他對你的感情，但這已經是他的執念了你知道嗎？他現在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永遠得到你，但他隻是一己私欲，他會傷害你的。”

  榮明珠有些恍惚。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為什麽總覺得，爺爺在說那些話的時候，並不是被利益心所驅使，而是真的……帶了幾分關懷。

  她忽然想到了之前在贏南川那邊的時候，調查到的那些資料，媽媽的車禍，是不是也和他有關係呢？

  到底，眼前的這個長輩，是不是自己所認為的那樣的人呢？

  她心思有些紊亂，也一直都不接話，榮升繼續說：“明珠，不管你信不信，我也不想傷害你，我也一直都想要保護好你，隻是我和榮博揚的出發點不一樣而已。”

  “爺爺……”榮明珠還是忍不住，低聲問：“那次，你把我帶到了你那邊，你和我說的那些話，都是假的對不對？”

  榮升看著她。

  榮明珠也看向他：“你說我和他是有血緣關係的，這些話都是假的對不對？我和他沒有血緣關係，是不是？他不是您的親生兒子，您一直都知道的對嗎？”

  她說完之後，一瞬不瞬凝視著榮升的表情，老爺子雖是掩蓋得極好，但榮明珠還是看出來了，他瞳孔分明就是劇烈一縮，她就知道，自己心中猜測不會有假，要她承認榮博揚是隻狐狸，那麽榮升也必然就是老狐狸一隻，這種事，他不可能是這麽多年來，一直都不知道的，可能就是表現出他不知道而已，但，到底是為什麽呢？

  說句不好聽的，難道不是戴綠帽子麽？

  哪個男人可以忍受這樣的屈辱，還是榮升這種高高在上的人。

  “你就這麽想要揭穿所有的事嗎？”榮升蹙眉反問：“明珠，我還是那句話，榮博揚所做的一切，不過就是為了滿足他一直都想要得到你的那份私欲。愛情分為很多種，他就絕對做不到讓你餘生安然，而放棄你的決定，有沒有血緣關係，已經不是那麽重要了，重要的就是，哪怕你們真的有血緣關係，他這麽多年的蓄謀已久，也絕對不會對你放手。”

  榮明珠竟是如釋重負。

  其實榮升說的別的話，她都不在意，因為她現在完全可以肯定，自己和榮博揚的確是沒有血緣關係的。

  “當年我媽車禍的時候，你和我爸也在現場對嗎？”她出其不意轉變話題，還直接丟過來一個定時炸彈，這下有些發怵的人，是榮升，榮明珠話已出口，就不打算再隱瞞什麽，這些事，她到現在還沒有和榮博揚提過半個字，“我已經知道了不少的事，爺爺，我一直都想問你，你到底知道不知道，我爸為什麽要去做什麽和尚？他真的是自願的嗎？還是說，你為了隱瞞什麽……”

  “你從哪聽來的這些？”榮升的臉色完全不一樣了，剛剛要是蒼白的話，這會兒恨不得就是一副山雨欲來的凶狠，“你到底是從哪聽來的？榮博揚和你說的這些？”

  “不是博揚告訴我的。”他越是焦躁，她反而更是肯定和鎮定，“爺爺，我已經不是3歲小孩了，這個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你們到底是在隱瞞著什麽事，我現在還不是完全清楚，但我的確已經知道了不少的事，您從剛剛開始，就反反複複在和我強調著，這麽多年來，您也用了您的方法來守護著我健康平安長大，那麽，這是不是就代表了，其實您也隱瞞著很多的事？”

  榮升唇瓣抿得緊緊的。

  榮明珠話一開口，卻沒有辦法停下來，不是好奇心，而是因為她已經感覺到，所有的真相，近在咫尺，“我爸心理有問題對嗎？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什麽上山當和尚的，他應該一直都在接受心理治療？前幾年的時候，我偶爾還會和他聯係個一兩次，這兩年，他主動聯係我的次數越來越少，在這些事都還沒有曝光之前，我就已經察覺到不對勁了。當初你讓那個嶽敏嫁給我爸，其實說是為了監視我，但也是為了監視我爸吧？你以為一個嶽敏可以讓我爸放下對我媽的執念，可並沒有，對嗎？所以你後來還是讓人送走了他。”

  榮升的表情已是十分勉強，到底是上了點年紀，兩條泛白的眉毛緊蹙著的樣子，其實很容易就能看出來，這一刻他在緊張。

  榮明珠沒想到，自己這幾天靜下心來推測出來的結果，竟是會歪打正著給自己蒙對了，所以……看爺爺的表情，她的猜測都是對的嗎？

  但她總覺得，自己好像還是遺漏了很重要的一點線索，近在眼前，卻又好像是遠在天邊，她總覺得榮博揚當初和自己說的那些過往之中，有什麽話，是很關鍵的，卻又沒有讓她記住的。

  “這些事，都是誰告訴你的？”榮升竟然也不否認，隻是一直追著問她，到底是誰告訴她。

  榮明珠說：“這麽說來，我推測的一切都是正確的，我媽到底是怎麽死的？我爸到底又是什麽毛病？他現在人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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