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大結局(上)
作者:司徒雅      更新:2020-05-20 11:27      字數:19950
  電話的一端,是死一般的沉寂。上官馳握著手機的手青筋暴起,他切齒的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警告的話:“你膽敢在我妻子麵前亂說一個字,我會讓你死的很慘!”譚雪雲不以為然的笑笑:“狗逼急了都跳牆,更何況人?如果你執意不給我活路,那麽我又為什麽要在乎別人的死活?”她陰冷的笑了幾聲後掛斷電話,聽著耳邊嘟嘟的忙音,上官馳啪一聲把手機砸到了地上,手機四分五裂。一直到下班時間,司徒雅都沒有見到上官馳從辦公室裏出來,她疑惑的推開總裁辦公室的門走進去,看到上官馳坐在位置上閉目沉思,臉上的表情異常凝重,她緩步上前,輕聲提醒:“馳,回家了。”上官馳緩緩睜開眼,向她招招手:“小雅,你過來。”她困惑的走到他腿邊坐下,探究問:“出什麽事了嗎?你看起來很不正常。”“沒什麽事,我們明天去旅行吧。”“旅行?最近公司不是很忙嗎?”“也不是很忙,之前答應你的,才發現一直沒有兌現。”“可現在正值深冬,我們去哪旅行啊?”“北海道吧。”上官馳幾乎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司徒雅很詫異,一頭霧水的問:“怎麽好好的想起來帶我去北海道了?”“那不是你一直未了的心願嗎?跟我在一起我不想讓你有遺憾,所以我想在這個冬天幫你了卻這個心願。”她笑笑:“那也不一定去了就能看到鑽石雪,有可能我們會白跑一趟。”“沒關係,今年看不到就明年,明年看不到就後年,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驗證這是不是一個傳說。”司徒雅頭一歪,兩個眼睛像貓眼一樣,仿佛要穿透他的心髒:“奇怪,突然對我好的有點反常……”“我是今天才對你好嗎?沒良心。”上官馳瞪她一眼,“好了,你到外麵等我,我收拾一下我們回家。”司徒雅點頭,轉身向外走,視線不經意的撇見牆角處摔碎的手機,眼中閃過一絲驚詫,回頭想說什麽,卻想想又沒說。回家的路上,她終究沒忍住,疑惑的問:“發生什麽令你憤怒的事了,竟然把手機都給砸了?”“沒什麽事,就是跟譚雪雲吵了幾句。”“老巫婆?”司徒雅歎口氣:“老公,我覺得你對她的憤怒好像有點太過於偏激了。”“有事些你不懂。”“什麽事我不懂啊?”上官馳沒說話,車子調個頭:“我們今晚在外麵吃吧,你想吃什麽?”他岔開了話題。司徒雅也沒繼續追問,本來那對她來說就是個無足掛齒的人。“我想吃螃蟹,我想吃鮑魚,我想吃火鍋,我還想吃你……”“你想怎麽吃我?”“洗白白了直接啃就行。”“那不如我們別吃飯了,直接回家洗白了讓你啃?”“不行,得先吃點東西補力氣,沒力氣怎麽啃?”“你想先從哪裏啃?”“火腿腸吧。”“……”“司徒雅你越來越色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彼此彼此。”“……”兩人的聲音漸漸遠去,直到徹底淹沒在霓虹燈閃耀的夜幕下。隔天一早,司徒雅跟上官馳拎著行李箱下樓,上官老夫人詫異的問:“你們這是要幹嗎?”“媽,我們去旅行。”“旅行?怎麽之前沒聽你們提過?”“臨時決定的。”“哎喲,年輕真好,想幹啥好啥,全憑一腔熱情。”司徒雅與上官馳相視一笑,吃了早飯後便出發了。到達北海道剛好是傍晚時分,他們找了家旅館入住,司徒雅問上官馳:“你上次那個黑道朋友呢?還在日本嗎?”“早走了,去美國發展了。”“不錯,前途無量。”“什麽無量,玩命而已。”“我們晚上吃什麽?”“你怎麽就知道吃,在飛機上已經吃了那麽多,才下飛機又要吃。”“我餓呀。”“那我怎麽不餓?我不是人啊?”“你是人,但你是一個人,我是三個人,我們能一樣嘛。”嗬,上官馳沒好氣的笑笑,還挺有道理。吃了晚飯,兩人依偎在旅館的窗前看星星,司徒雅說:“老公,你有沒有發現日本的星星比咱中國的好看?”“沒發現。”“那你有沒有覺得日本的女人比咱中國的女人好看?”“沒覺得。”“沒覺得你剛才幹嗎一直盯著旅館的老板娘看個不停?!”司徒雅突然凶巴巴的轉過身,把上官馳嚇一跳。他急忙解釋:“我哪有盯著人家老板娘看個不停?”“還說沒有?信不信我挖了你的眼珠子當球踢?”“你就是挖了我的眼珠子沒有的事情我也不能承認啊……”“好,那你今天晚上睡地上吧。”“我為什麽睡地上。”“因為你意 淫了人家老板娘卻不承認。”司徒雅想想剛才吃飯的情景就來火,那老板娘胸大屁 股大,一個勁的從他們麵前走來走去,上官馳就一直盯著她看,看得司徒雅心跟貓抓似的,要不是餐廳裏客人太多,她真想當場就發飆。“我沒有,小日本的女人我才不感興趣。”“你少來了,你如饑似渴,隻要是女人都恨不得意 淫一遍,哪還管什麽人。”“你說得我好像比西門慶還要風 流。”“你沒有西門慶風 流,你隻是因為我懷孕無法滿足你,所以才對別的女人起了異心。”上官馳揉揉額頭:“真是莫大的冤屈,其實吧,我剛才盯著那老板娘看,是因為那老板娘曾經跟我那黑道朋友好過一陣子,我以為她會認出我,結果人家壓根不記得我是誰了。”“啊,那你怎麽不早說?”“我怎麽知道你思想這麽齷齪。”“……”兩人唇槍舌戰打打鬧鬧折騰到十二點才睡覺,躺在暖乎乎的被窩上,司徒雅感概的說:“馳,我們不要回去了,就在這裏定居吧?”“為什麽?”“這裏沒有商場上的險惡,也沒有什麽深仇大恨,就隻我們兩個人,多開心自在啊。”“是啊,還能方便看鑽石雪。”“是啊,所以你要不要考慮一下?”“考慮你個頭啊,我們吃什麽?國內的事業不做了,喝西北風啊?”司徒雅環住他的腰,往他懷裏鑽了鑽:“你這麽能幹,在哪裏也不至於把我餓到去喝西北風吧……”兩人又聊了一會,才先後進入夢鄉,隻睡了不到五個小時,淩晨四點半,上官馳便被司徒雅叫醒了:“老公,起床了,起床了。”“幹嗎?”上官馳困得要死,轉個身又睡了過去。“去看鑽石雪了,快點,起晚了就看不到了。”“天都沒亮呢,讓我再睡會。”“天亮了還看個屁啊,快起來,快點呀。”司徒雅用力將他拽起來,從行李箱中拿出一套幹淨的衣服出來,“快換上,我去洗漱。”兩人起的太早,餐廳還沒有開張,一人拿一袋麵包,包裹著厚厚的大衣,打著手電筒上山去了,司徒雅興致很高,即使懷著身孕,走路也絲毫不比正常人慢多少,上官馳緊緊的牽著她的手,亦步亦趨踩著厚厚的積雪來到了北海道的山上。“還記得那個山洞嗎?上次我們在裏麵交歡過。”上官馳手電筒往左邊照了照,司徒雅羞怯的拍了一下他的胳膊:“討厭。”繼續往前走,到達了最適合看雪的地方,兩人打開攜帶的折疊板凳坐下來,身子緊緊靠在一起,上官馳拿過司徒雅的兩隻手,放在嘴邊哈了口熱氣:“暖和麽?”“恩,暖和。”她甜甜一笑,頭枕到了他肩上。“時間還早,你先睡會,下雪的時候我喊你。”“好,那你可別睡啊,一定要打起精神睜大眼睛,如果我睡著了,你也睡著了,錯過了鑽石雪,那麽後果你懂得。”“遵命,夫人。”上官馳寵溺的將她的頭按到了胸前,用棉厚的大衣蓋住,司徒雅感受到一陣溫暖,沒多大會便沉沉睡去。她沒有睡多久,至少她的一個夢還沒有結束,上官馳便將她搖醒了:“小雅,醒醒,醒醒,太陽升起了。”司徒雅揉揉腥鬆的雙眼:“那鑽石雪呢?下了沒有?”“還沒,不過你不是說那種雪隻有在太陽升起的時候才會下嗎?”“對啊,所以從現在開始我們都要仔細觀察。”兩人等啊等,等了半個鍾頭,天漸漸的亮了,可是鑽石雪卻始終沒有看到,心漸漸沒落,也許那,真的隻是一個傳說。“馳,我們果然又白跑了。”司徒雅說不出的失落,腦袋焉焉的垂下,遺憾的歎了口氣。“小雅,你看那是什麽?”上官馳指了指東邊,她興趣乏乏的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突然嘴巴張成了o字型,鑽石雪,像鑽石一樣的雪,她一下子從凳子上跳起來,用力擦了擦朦朧的雙眼,是的,沒錯,像鑽石一樣閃閃發亮的雪,正一顆又一顆從天上落下來……“老公,那是鑽石雪啊,是鑽石雪啊!!你快看,真的是鑽石雪啊!!”她興奮的像個孩子似得歡呼跳躍,上官馳也很高興,迅速從包裏拿出相機,按下快門鍵,哢嚓哢嚓的拍了幾張照片。“我們合影一張,快。”司徒雅抓住他的胳膊,站在鑽石雪下,拿出手機拍下了一張幸福的合影。“天哪,真不敢相信,世上真的有這種神奇的雪,太神奇了,這下我可以回去好好跟林愛炫耀炫耀了。”司徒雅一臉神采飛揚,笑得嘴都合不攏,鑽石雪隻持續下了不到十分鍾,又變回了正常的白色,如果不是相機和手機裏的照片證明他們真的看過,或許會讓人會以為,那隻是她做了一個絢麗的夢。“老公,好開心,我們終於看到鑽石雪了,我們這輩子都不會再分開了!”“希望真的這麽靈驗。”吧嗒。司徒雅一把抱住上官馳的脖子,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馳,謝謝你,謝謝你替我了卻了一樁心願,為了表達我的謝意,從現在開始我會滿足你三個願望,你說吧,你想讓我為你做什麽?”“真的?”上官馳饒有興趣。“當然真的了,我可是個講信用的人。”“那我可是賺到了,一個換三個。”“你這個對我意外很大,沒有什麽比跟自己心愛的人長相廝守更重要,假如有人問我,你是想獨活百年,還是想與心愛之人共活百日,我會毫不猶豫的選擇與心愛之人共活百日,一個人獨活有什麽意思,度日如年,一百年的話那是太過漫長的歲月,我才不要那麽寂寞而孤單的活著。”上官馳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之色,卻是什麽也沒說,隻是輕輕的笑了笑。“你知道初戀與最後的戀愛的區別嗎?”他搖頭:“不知道。”“初戀就是,你覺得這個是最後的戀愛,而最後的戀愛是,你覺得這才是初戀。”“嗬嗬,有道理。”上官馳不置可否。“你現在是什麽心情?”司徒雅抱著他的胳膊好奇的問,至少她的心情是非常激動的。上官馳溫柔的凝視她:“想為你做任何事情,就是我現在的心情。”她又親了他一下:“老公,你真好。那我說的三個願望呢?有沒有現在想讓我替你實現的?三個願望確實沒有辦法一下子想到,不過沒關係你可以慢慢想。”“有期限限製嗎?”“有效期三年。”他撲哧笑了笑,笑了一會卻突然斂起笑容:“小雅,過了年後我送你去國外待產吧?”“去國外待產?”司徒雅有些意外:“你的意思是讓我去國外生孩子嗎?”“恩。”“為什麽?國內不能生嗎?”“國外的條件好一點,你懷的是雙胞胎,我希望可以順利生產。”司徒雅沒好氣的撇撇嘴:“人家四胞胎六胞胎的不照樣在國內生,你也太緊張了。”“如果這是我的第一個願望呢?”司徒雅忽爾愣住:“老公,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我現在懷孕才五個月,你這麽早就讓我去國外待產,不覺得很不正常嗎?”“沒什麽事,現在讓你過去就是想讓你熟悉一下環境,國外的條件確實比我們國內好多了。”“可我不想離開你,我剛剛才說過,寧可和心愛的人共活百日也不願意獨活百年,你這不是讓我為難嗎?”上官馳按住她的肩膀:“小雅,我讓你去國外隻是想給你一個良好的孕育環境,又不是要跟你分開,你說什麽獨活百年共活百日的話,好像是要生離死別一樣。”“好什麽好?沒你在身邊,一點也不好!”“我會經常去看你,其實我送你去國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不希望你受到傷害,現在我跟譚雪雲矛盾升級,我很害怕她會拿你威脅我。”“我就知道是這樣。”司徒雅懊惱的瞪他一眼:“就一定要跟譚雪雲爭個你高我低嗎?我們又不缺錢,為什麽非要把她整垮,她垮不垮對我們來說也並沒有那麽重要,我們隻要過的開開心心就好,何必要活在那麽累呢?”“我說過我不能放過她。”上官馳抱緊司徒雅,她能感覺她,他的身體在微微的顫抖。她想不明白,到底是什麽樣的深仇大恨讓他如此不能釋懷,“你覺得爸的死跟她有關,可你並沒有證據,那隻是你猜測而已,即使是跟她有關,爸也已經死了,你就不能放下仇恨,不要再作繭自縛了嗎?”“不僅僅是這樣。”司徒雅心疼的撫摸了一下他的黑發:“如果是唐萱那件事,你也可以放下了,因為我都已經不介意,你又何必要一直耿耿於懷?”“小雅,別再說了,我求你不要再說了。”上官馳身體的顫抖的更厲害,這讓司徒雅很困惑,自從重逢後,他一直在回避談起那件事,她隻當他是不能釋懷,現在卻隱隱覺得,那件事似乎還另有隱情。“一定要送我離開嗎?”“隻是一段時間,等雨過天晴後,我就會接你回來。”司徒雅思忖數秒,考慮到肚子裏孩子的安危,她欣然答應:“那好吧,我相信你所做的任何決定,都是為我好。”上官馳吻了吻她的額頭,千言萬語,一切盡在了不言中。從北海道回去後,上官馳便著手安排司徒雅出國的事,他訂好了機票,正月十六,正月十五是大團圓的日子,他不想在那一天把她送走。住處也安排好了,這一天上官馳拿著幾張照片來到司徒雅麵前:“小雅,你看,這是我在維也納給你買的房子,漂亮嗎?”“你要送我去維也納?”“恩。”“為什麽選在那裏。”“因為你說喜歡有水的地方,剛好這幢房子就在多瑙河的旁邊,你隻要站在窗前,就可以看到長長的河流。”司徒雅接過照片,確實很漂亮,藍天白雲,紅磚綠瓦,清靈靈的河水……小姑子和季風的婚禮在正月初六這天舉行,同一天,季風改名程風,大家也才知道,原來白七爺的真名叫程兆康。婚禮這天,晴晴穿著長長的拖地婚紗,猶如英國王室中的公主,高貴,美麗,優雅,大方。白七爺在市區黃金地段買了一幢豪華別墅,算是送給兒子媳婦的新婚禮物,參加婚禮的賓客很多,有政商界名流,也有書香世家。司徒雅這天也打扮的靚麗多姿,她做為新娘的嫂嫂,上官馳的太太,需要不停的與客人周旋,陪著婆婆與那些名門太太寒暄招呼,忙得不亦樂乎。就在她應接不暇時,忽爾看到了一位不速之客,唐萱,那個女人她竟然也來到婚禮現場。司徒雅徑直走過去,很不客氣的問:“你來幹什麽?”“我來喝喜酒啊,怎麽,不歡迎?”“你認為這裏會有人歡迎你嗎?”唐萱不以為然的笑笑:“不管有沒有人歡迎我,我來都來了,你們多少也要有點待客之道吧?”司徒雅冷哼一聲,轉身去招呼其它客人了。上官家雖是豪門世家,思想卻比較傳統,婚禮是中式婚禮,雖然男方原本是希望可以舉行西式。拜雙親,交換婚戒,親吻,禮成。司徒雅繼續忙著應付客人,快要到用餐時,她四下打量一圈,竟然找不到上官馳了,奇怪,明明剛才還看到他的。“媽,看到你兒子了嗎?”老夫人搖頭:“沒有,你打他手機。”“他手機關機了。”司徒雅又繼續去詢問別人,最後還是從家裏的司機那裏打聽到,上官馳去了後花園。她的心情驀然很不爽,隻因為司機說少爺不是一個人,而是跟一個女人一起,那個女人司機也認識,是唐萱。平複了一下情緒,她火急火燎的趕到後花園,結果剛一到那裏,就看到上官馳與唐萱拉拉扯扯,她心裏騰一下竄出一股無名火,氣急敗壞的問:“你們在幹什麽?”上官馳回轉身,眼中閃過一絲驚詫,卻是稍縱即逝,冷冷的撇一眼唐萱,回答:“沒什麽。”司徒雅很生氣,卻不想當著唐萱的麵發作,她撥腿跑出了後花園,直接開車回了家。上官馳知道她是誤會了,便驅車追了回去。司徒雅回到家後就坐在客廳裏生悶氣,上官馳走進來,坐到她身邊明知故問:“怎麽突然回來了?”“我不回來難道還要在那裏繼續看你們糾纏不清嗎?”“沒有的事,你是誤會了,我隻是找她確認一些事,並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什麽事?”上官馳緘口不語,孰不知,這更令司徒雅生氣,她可以容忍上官馳的任何隱瞞,但她絕不能容忍他跟唐萱有秘密,而這秘密還是她所不知道的。這讓她有種,局外人的感覺。“就是一些商場上的事,你沒必要知道。”“什麽商場上的事需要拉拉扯扯?你不是恨她入骨嗎?怎麽現在又跟她牽扯到商場上的事了?你把我當白癡嗎?莫非你這麽急著把我送走不是因為譚雪雲而是因為唐萱,嗬,我早該想到,那可是你的初戀情人,是你整整愛了三年都不曾忘記的女人!”“小雅!”上官馳聲音淩厲的喝道:“我是這樣的人嗎?我跟你說過我和她之間沒有什麽就是沒有什麽,你明知道我有多討厭她,為什麽還要說出這些讓我生氣的話?”“你生氣?你生什麽氣?現在是我老公背著我跟初戀情人幽會,我都還沒生氣你氣什麽?輪得到你氣嗎!”司徒雅真是氣不行,一想到上官馳和唐萱之間有她所不知道的秘密,她就如同吞了火藥,恨不得跟上官馳同歸於盡。這一晚,兩人冷戰了,一連又過了三個晚上,她都跟他持續冷戰,不管上官馳想什麽辦法與她和好,司徒雅都堅持她的原則,做到三不,不理睬,不心軟,不妥協。就這樣僵持了五天後,突然有一天,唐萱竟然找上了門。那是個陽光異常明媚的午後,司徒雅坐在客廳裏看影片,上官馳坐在她身邊,雖然她還是不理睬他,可是他卻死皮賴臉的拿著一本書若無其事的看著。一束光線打在他臉上,迎照出他英俊的側臉,輪廓清晰,鼻梁高挺。她移回視線,繼續看她的電影,就在這時,唐萱來了,司徒雅隻覺天空瞬間暗沉,明媚的陽光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片黑沉沉的烏雲,壓得她幾乎喘不了氣。“馳哥,上次我們沒談完的事,要不要繼續談?”上官馳的視線從書本移向對麵,麵無表情的沉吟了片刻,起身說:“跟我來。”唐萱蹬蹬的跟他上了樓。司徒雅關了電視迅速跟上去,這是她的家,她倒想看看,這兩個人到底想幹什麽。上官馳見司徒雅也跟進了書房,便委婉的說:“小雅,你出去一下,我跟她有些私事要談。”司徒雅愣住了,隻因為上官馳說,讓她出去,他已經明目張膽的把她當外人了。她憤怒的轉身,砰一聲帶上了房門。重新回到樓下,她告訴自己不要生氣,為什麽要知道對方的秘密呢?世上最黑暗的地方,就是一個人的心底。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在焦慮不安中,終於聽到了唐萱下樓的高跟鞋聲音,蹬蹬蹬,很刺耳,讓人心煩意亂。“上官太太,我走嘍。”唐萱衝她意味深長的笑笑,司徒雅臉黑了又黑,她竟然看不明白唐萱那笑容包含的是什麽意思。“哦,忘了告訴你,其實男人是非常念舊的,尤其是專情的男人,他們認定一個人就會是一輩子,無論那個人做過怎樣令他傷心失望的事,結果都是他對她的愛多過於恨。”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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裸的挑釁徹底激怒了司徒雅,她都已經身懷六甲,還要被情敵耀武揚威,這口氣讓她如何咽得下,待唐萱離開後,她隱忍著怒火上了樓。“你現在是想怎樣?不想過了是嗎?又跟唐萱糾纏到一起?”上官馳原本正在閉目沉思,被她這麽突然一出現質問,他起身,眉宇間有淡淡的倦意:“小雅,我都跟你解釋多少次了,我跟唐萱見麵隻是想弄清一些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她現在對我其實也沒有什麽雜念了。”“你忽悠誰呢?沒有雜念她剛剛還跟我得瑟的炫耀你對他的愛多過於恨?”“她那是故意捉弄你,你不要理她就好了。”“嗬,捉弄我,真是雲淡風輕啊,你現在是在幫她說話的意思嗎?”“我沒有幫她說話,我隻是不想讓你為了這麽一個無足輕重的人煩惱而已,我們真的沒有什麽,就算是死,我也不可能再跟她有什麽。”“沒有什麽為什麽要避開我?什麽私事要避開我這個名正言順的妻子?你不是答應過我,不會再跟我有任何秘密的嗎?”上官馳歎口氣,眼底的倦意更濃了:“小雅,沒什麽秘密,就是一些……”“就是一些商場上的事,你現在懷孕了不要過問是吧?”司徒雅嘲諷的冷笑:“你不要每次都拿這個理由來搪塞我,我已經聽夠了。”她轉身出了書房,再次憤怒的關了房門,原本以為真的隻是商場上的一些鬥爭,可現在看來並不是那麽簡單。趴在臥室的床上,眼淚撲簌撲簌的流下,心裏莫名的委屈。不知難過了多久,身邊有個人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背:“好了,別哭了,你這樣哭我很心疼。”她伸手揮掉了他的胳膊:“你少在這裏貓哭耗子假慈悲。”“我們不要為了外人吵架好不好?”上官馳俯到了她身邊,強行將她抱進懷裏,表態:“沒有誰比你和孩子對我來說更重要。”司徒雅的心軟了一點點,就被他接下來的一句話激怒了。“去維也納的行程提前吧,後天就走,我已經把機票改期了。”她用力推開他,切齒道:“你就那麽急著想把我支走?那也要看我配不配合才行!”這一次爭吵之後,就在第二天,上官馳發現司徒雅離家出走了,她沒有知會任何人,隻到了動車發動的那一刻,才給上官馳發了條短信:“我走了,你想怎樣便怎樣吧。”上官馳收到短信又氣又急,馬上安排人四處去找,他自己也到機場去查詢司徒雅的登機記錄,卻是什麽也沒查到,她沒有出國。他在腦中極力搜尋,也想不到她會去哪裏,如果呂長貴夫婦沒有來b市,他或許會懷疑她是不是去了f市,可現在f市已經沒有她的親人,她也就沒理由再去那裏了,不過盡管如此,他還是打了通電話給沈清歌,讓他幫忙留意一下,如果司徒雅去了那裏,第一時間通知他。找了整整一上午未果,老夫人急得要去報警了,這媳婦還懷著兩個孫子,要是出了事可怎麽辦?上官馳在母親的嘮叨聲中突然想到了前天晚上司徒雅睡得很晚,他一覺醒來看她還在看電視,當時看的是一部真實的紀錄片,好像是個愛情傳奇故事,名字叫什麽《56年的愛情6000步的長度》讓他記憶深刻的是,當時司徒雅哭得不能自持。他隻顧哄著她,也沒注意影片放的什麽內容,但是司徒雅說的一句話卻讓他忘不了,她說,我很想去看一看,是否真的有這樣的愛情。上官馳好像預感到了什麽,迅速打開電腦,輸入56年的愛情6000步的長度,出來很多關於這個故事的報道,他快速瀏覽,原來是一對年齡相差十歲卻相互愛慕的兩個人,為了躲避世俗的流言蜚語,私奔到深山老林裏生活了幾十年的真實故事,最讓人震撼的是那個比女人小十歲的男人,竟然用56年的時間為愛人鑿出一條愛情天梯,確實是令人感概的愛情,上官馳籲唏不已,難怪能把他的妻子看得淚流滿麵,就連他這個大男人,都覺得這樣的愛情真心不容易。他已經確定司徒雅一定是去了愛情天梯的所在地,在網上確定了路線後,上官馳便馬不停蹄的奔上了一條追妻之路。坐在動車上,目視著窗外一片蕭條的風景,這是他第一次坐動車,他的妻子司徒雅總是會給他一些不曾經曆過的體驗,就如此刻,如果不是為了去尋找她,他又怎麽會坐在這人聲鼎沸的動車裏。想到這幾日兩人之間不冷不熱的狀態,他的心異常的難受,他是真的舍不得讓他心愛的女人受一點點委屈,可是有些話卻真的不能說,至少在她目前的狀況下,不適合告訴她,連他自己都無法接受,更何況,是她。想到某些事,他覺得冷,身體開始不自覺的顫抖。拿出手機,撥通了季風的電話,“季風,我離開b市了,現在正在去l市的路上。”雖然季風已經改名,可他還是習慣那個叫了十來年的名字。“譚雪雲那邊一定要抓緊,這次我要讓她永遠翻不了身,一輩子享受牢獄之災,生不如死!”“對,反貪局那邊的資料都搜集齊了吧,你跟你父親再合計一下,沒什麽問題就直接交上去。”“好,有什麽情況打電話給我,我現在還不確定歸期。”……動車行駛了一夜抵達l市,下了車上官馳便直接去了目的地,通往愛情天梯的深山老林附近有幾家旅館,他一家一家的詢問,有沒有一名叫司徒雅的女人住進來,年齡二十八,身懷六甲。詢問了好幾家都沒有詢問到他要找的人,他不禁有些懊惱,一腳踢飛了腳下的石子,這個該死的女人身體總是那麽硬朗,人家懷一個孩子都累的要死,她懷了兩個孩子卻一點不嫌累。竟然還能遊山玩水,比個男人還活得逍遙自在。他不死心的繼續尋找,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在最後一家旅館裏,他跟司徒雅迎麵撞個正著。司徒雅見到他的一刹那很是驚訝,但很快就恢複了鎮定,冷冰冰的問:“你來這幹嗎?”“這句話是不是該我問你,你來這幹嗎?”“管你什麽事。”司徒雅沒好氣的轉過身,重新返回旅客的房間,原本準備出去吃早餐的,現在卻是一點胃口沒了。“小雅,你這喜歡離家出走的毛病真的改改了。”上官馳跟在她身後,發自內心的建議。“反正我不走也會被某些人送走,既然結果都是走,我何不自己選擇要走的路。”“你選的路跟我選的路能一樣嗎?我給你選的是一條寬敞的羅馬大道,你選的這是什麽?我是說世外桃源好?還是說深山老林好?”“不管這是什麽,我喜歡就好。”“那你該不是打算在這裏定居了吧?或者你也跑山上蓋個小毛胚房,然後靠挖野菜把兩個孩子撫養長大?”“不行嗎?你有意見嗎?”司徒雅回房間換了雙鞋子,便又出了門。“我當然有意見,我上官馳的孩子怎麽可以過的這麽苦,都什麽年代了,你讓他們吃野草,後媽也不帶你這樣的!”“是野菜不是野草!”“不管是草還是菜,我都不會同意,我現在以孩子爸爸和你丈夫的雙重身份命令你,馬上跟我回家!”“我現在以孩子的媽媽一個被丈夫背叛的可憐女人的身份命令你,有多遠滾多遠,我要去爬山了,沒時間理你!”司徒雅在路邊買了一杯豆漿一塊煎餅,正要吃到嘴裏,上官馳一把奪過去:“這東西能吃嗎?多不衛生,走,我帶你去餐廳吃。”“大少爺,你不要不知人間艱苦,我以後都要以野菜為生了,這東西怎麽就不能吃了?”“我同意了嗎?”“不需要你同意,我有人身自主權利!”司徒雅奪回她的早餐,大口大口的咬了起來,平時在家也沒見她吃的這麽香,這路邊的一塊餅就讓她吃的滿口生津,上官馳真是氣的要吐血了。到了山腳下,看著那一條長長的仿若通往了天常的石梯,司徒雅怔怔的望了很長時間,她一句也沒說,像是在思考什麽事情,很認真很安靜。過了一會,她作個深呼吸,邁開了步伐。“你這是要幹嗎?”她才邁出兩個台階,上官馳便扯住了她的胳膊。“你長眼睛不會看嗎?”司徒雅白他一眼,甩開他的手,繼續往前走。他清楚她的倔脾氣,想做的事就一定要做到,便也不再多說什麽,跟在她後麵,一步一步踩著別人為了愛情而建的梯子,感受著別人的曠世戀情。山太高,梯子太長,雖然她體質很好,但畢竟是個孕婦,走了一小段路便累得氣喘籲籲,可她又非常想走完,不想打退堂鼓,上官馳看不下去了,疾步上前攔住她:“我來背你。”“我這個樣子你能背嗎?”他的視線睨向她隆起的腹部,眉頭一蹩,直接將她打橫抱起來。“你幹嗎?”她環住他的脖子,有些吃驚。“不要再逞強了,明明已經堅持不了,還咬著牙堅持,你這女人就不能適當的時候服服軟嗎?非要扮演著忍者神龜的角色才覺得這樣更符合你的性格嗎?”“我不累,你放我下來。”司徒雅不習慣這樣的特殊待遇,更何況觀光旅遊的又不是她們兩個人。“別動,這是在半山腰,可不是鬧著玩的。”上官馳的恐嚇震懾住了她,她不再掙紮,也不再說話,任由他穩固的雙臂抱著她一步一步踏上了山頂,他的汗流了很多,落在她臉上,很燙,她咬了咬唇,伸手替他抹去了額頭上的汗水。柔和的動作,在他心裏蕩起了陣陣的漣漪。“行了,你也累了,我自己下來走吧。”司徒雅見他汗水越流越多,實在不忍心再辛苦他,可上官馳卻不肯答應,而是悠悠的開口:“小雅,雖然我不能為你親手鑿一座這樣的天梯,可我一定會用我的雙手,抱著你走完它。”她的心驀然就軟了,不再提出讓他放手,所幸的是,上官馳終於將她抱到了山頂,雖然中間停下來休息過很多次,但到達山頂的那一刻,心情還是很激動的。迎麵吹來一陣冷風,夾著一股泥土的清香味。她和他看過了一場鑽石雪,傳說愛情是不會再分開的。她和他踏過了六千步的愛情天梯,預示了愛情不但不會分開,還會比腳下的路更長久。那麽,綜上所述,她和他,是否真的永不分開,愛情長長久久?這個答案,或許要到白發蒼蒼的那一天,才會有。“小雅,你不是許諾會滿足我的三個願望,不知道現在還算不算數?”“恩。”她沒有回頭,隻是木然的點點頭。他從身後環住她,“那麽,我的第二個願望,就是讓你原諒我,不要再跟我嘔氣。”“怎麽第一個都沒有,就直接跳到第二個了?”“第一個不是去維也納嗎?你答應了的。”“可以反悔嗎?”“不可以。”“那你想讓我滿足你的第二個願望,就告訴我你和唐萱到底怎麽回事?”上官馳恢複了沉默,一時間氣氛很沉重,耳邊隻有沙沙的風聲,司徒雅鬱悶地回轉頭:“就這麽讓你為難嗎?你要明白你越是不告訴我,我就越是想知道。”“小雅,我不願意告訴你,是因為有些事真的不適合讓你知道,我想讓你每天都開開心心,活在陽光裏,那些所有陰暗的、卑鄙的事情讓我一個人來承擔就好,我知道你擔心我,可我也說過,相愛的兩個人不是非要為對方做什麽,隻要明白彼此心意就可以了。”他拉起她的手,放到他的胸前:“你感受到了嗎?我的心,隻為你一個人而跳動。”司徒雅的眼圈漸漸有些泛紅:“願望是有限的,確定我原諒你就是你的第二個心願?”“是。”“好,那我原諒你,現在開始,你隻有一個願望了。”回首和他這一路經曆過的坎坷,司徒雅選擇了相信上官馳,“你的第一個願望我也答應,我跟你回家,然後去維也納。”“小雅,我該說什麽,我說什麽好像都無法表達我此刻對你的感激。”“不用感激我,我也不全是為了你。”司徒雅低下了頭:“隻希望等我們孩子出生後,這一切都會結束。”像噩夢一樣的生活,結束吧,快點結束吧,她要和上官馳,過最最幸福的生活。“我答應你,這一天不會太久。”上官馳吻了吻她的唇,很涼,很冰。也許是吹了太久的冷風。“你冷嗎?”他想脫自己的外套給她穿,卻被她製止:“我不冷。”真正冷的隻有心,如果心不冷,哪裏也不會覺得冷了。“馳,你有沒有覺得什麽事是你無能為力的,又或者是你覺得你不能做的?”“對一個人來說,知道自己不能做什麽,與知道自己能做什麽同樣重要,我不能做的事情我不會去做,但是如果我不能做的事情,它有一個我必須做的理由,那麽我就一定會去做。”“我們的未來是什麽樣子呢?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與其說沒有想過,其實是我不敢想,怕想的太好到時候沒有那麽好會失望,又怕想的太壞現在就沒有信心走下去。”“我們永遠無法預計未來,小時候我們太坦誠,而長大之後我們又太不坦誠,生活常常是出人意料的。”司徒雅有些無法理解:“生活跟我們的未來有什麽關係?難道現在生活的好就表示未來也會好?抑或是現在不好,未來就會過的很好?”“在我們一生中,愛著的人,和睡在身邊的人,不是同一個,這是常有的事。把愛她的話,說給別的人聽,這是常有的事。想著將來,計劃著將來,但將來永遠都不會出現,這也是常有的事。所以,我說:人的一生,有時候,就這樣,漸漸結束了。”……那一天,司徒雅和上官馳在山頂坐了很久,後來下山時,她就一直在想著上官馳的那句,人的一生,有時候,就這樣,漸漸結束了……譚雪雲已經走投無路,卻還在做垂死的掙紮,江佑南眼看著母親的處境一天比一天艱難,他終於忍不下去,帶著林愛一同去了她的住處。隻是數日未見,母親已經消瘦了許多,眼神空洞的毫無神采。“媽,你去法國吧,公司破產了沒關係,欠的債也沒關係,你離開這裏,剩下的全部交給我,我會幫你處理好。”譚雪雲冷笑一聲:“上官汝陽都打不敗我,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子就想把我扳倒,沒門!”江佑南有些失望:“你不要再頑固不化了行不行?都死到臨頭了還嘴硬,我從爸那裏得知,現在反貪局已經掌握了你行賄、偷稅的有效證據,抓捕你隻是早晚的事。”“那就讓她們來吧,不到最後關頭,我絕不會認輸!”“你現在還有什麽籌碼?我就問你還有什麽籌碼跟上官馳鬥?上次說的多好聽,如果能夠逃過一劫就去法國定居,結果呢?你逃過一劫後還僥幸能逃過下一劫,是不是非要見到黃河才能死心?”一直沉默的林愛這時也開口了:“媽,佑南說的對,你就不要繼續固執下去了,你鬥不過上官馳的,趁著爸現在願意和佑南聯手幫你收拾爛攤子,你就安安心心的去法國吧,真到了無法挽回的那一步,就沒有人能救的了你了。”“你給我閉嘴!”譚雪雲本來就不喜歡這媳婦,如今聽林愛說的話句句戳她痛處,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你算哪根蔥在我麵前指手畫腳?我再落魄也是你婆婆,隻有我教訓你的份輪不到你教訓我!什麽東西!”“媽,不許你這樣說林愛!”江佑南很不悅的衝母親發火。“你們給我走,都給我走,我就是死了也不管你們的事!走,有多遠走多遠!!”譚雪雲見兒子不站在她這邊卻極力維護老婆,心裏愈發的氣憤,一個勁的轟他們出去。江佑南耐心終於耐心耗盡,憤怒的咆哮:“走就走,如果你確定要這麽一意孤行下去,那我就真的不再管你了,你好自為之吧!我就當我母親在我八歲那一年就已經死了!”他咆哮完,牽住林愛的手:“我們走。”一直到了兩人獨住的公寓,江佑南這一路都沒有說一句話,車子停了下來,林愛輕輕的解開安全帶,見江佑南已經把頭撇向了另一邊,隻留一個後腦勺給她,她便諾諾的問:“你不下車嗎?”“你先進去,我想一個人待一會。”林愛聽得出他的聲音有些不對勁,一把拽過他的身體,讓他與她麵對麵,卻在看到他臉龐的那一刻目瞪口呆,她心愛的男人不知何時竟然淚流滿麵。那一瞬間,林愛的心髒像是被什麽東西撞擊了一樣,十分的難受,她伸出雙臂抱緊他,咬著唇安慰:“佑南,別難過,你已經盡力了。”她看過江佑南溫文儒雅的一麵,也看過江佑南吃醋憤怒的一麵,卻是第一次,看到江佑南傷心落淚的一麵,這一次她卻沒有因為看到他的新麵孔而感到雀躍。“林愛,我是不是一個很失敗的男人,為什麽我覺得這麽無力……”“不是的,你是世上最好的男人,不管別人怎麽看你,你在我眼裏永遠都是最好的。”“你愛我嗎?”“愛。”“那你想知道,我愛你嗎?”林愛怔了怔,似乎從他們結婚到現在,江佑南從來沒有說過愛這個敏 感的字眼,一直都是她在向他表白她的心意,他的心意是怎樣,她也摸不透,很多時候她都想問,卻因為懼怕不盡人意的結果而選擇了忽略。“你可以選擇愛我或者不愛我,而我隻能選擇愛你或者更加愛你。”她篤定的回答,言外之意很明顯,即使他不愛她,她對他的愛也不會有任何改變。“我愛你,林愛,你聽清楚了嗎?我,江佑南,從現在開始,隻愛林愛。”林愛陷入巨大的彷徨中,幸福來得有點快,讓她完全措手不及,她有點做夢的感覺很不真實,“你……是說真的嗎?”“恩。”“可是為什麽,會突然向我表白心意?”江佑南傷感的望著她,頭抵著她的額頭,哽咽著說:“連母親都不在乎的家夥,讓我覺得很討厭,可這樣的我,你卻喜歡,那麽我也開始清楚自己的心,再也沒有哪個女人,會把我看成這個世上最好的男人。”……林愛喜極而泣,江佑南的真情告白像一顆種子在她心裏生根發芽,很快的開出一朵希望之花,她將他的頭抱到胸前,呢喃的說一句:“佑南,我們生個孩子吧。”“好……”她緊緊的握住他的手,她現在隻想握住他的手,也許下輩子,走在身邊的,就是別人了。司徒雅去維也納的前一天,她約了林愛出來喝咖啡。兩個好姐妹坐在常去的咖啡廳的櫥窗邊,相互的凝望著,頭頂的光線柔柔地灑在兩人的臉龐,她們眼中看到對方的表情與自己的不盡相同。“你為什麽愁眉苦臉?”“你又為什麽愁眉苦臉?”噗。兩人不約而同的笑了,笑得很頹廢。“還不是因為你老公,現在把我婆婆逼得山窮水盡,我婆婆卻還冥頑不靈,佑南勸她去法國,她卻不肯聽,如今為了他母親的事真是操碎了心,他心情不好,我心情又怎麽能好得了。”“如果你婆婆真的被抓了,你不會恨我吧?”林愛撇撇嘴:“說的什麽話,我早就表明過立場,無論發生什麽事都與你站在一邊,就算江佑南不讓我跟你來往,我也不會放棄你這個朋友,我們這交情可不是一天兩天了。”“你真好。”司徒雅感動的眼圈都紅了:“原本我還擔心因為你婆婆的事,我們會不會反目成仇,現在聽你這樣說,那我就放心了。”“哎,局麵確實很尷尬,幸好我婆婆不待見我,要是向你婆婆那樣疼愛你,結果還真不好說。”林愛歎口氣:“對了,你這段時間當心點,我婆婆現在變得很極端,我擔心她別傷害你。”“放心吧,我馬上要走了。”“走了?去哪?”林愛頗為吃驚。“去維也納,上官馳的決定,我必須服從。”“他為什麽要讓你去維也納?”“可能和你想的一樣,擔心你婆婆會加害於我,我還有四個月就臨產了,好不容易熬到這一天,我也不想在這節骨眼上出什麽差池。”“也好,去國外待一段時間也不錯,省得每天提心吊膽。”林愛是司徒雅唯一的好朋友,她深知這兩年司徒雅生活得多麽不易,更清楚她肚子裏的孩子有多寶貴,所以,在聽到她要出國的消息時,一開始是震驚,後來便是持支持的態度。一陣手機鈴聲奏響,林愛按下接聽:“喂……我在外麵……現在嗎……好,我馬上回去……”她掛斷電話:“是江佑南,他說我公公叫我們過去有點事,怎麽辦?我要走了。”“沒事,你走吧。”“那你呢?走不走?”“我等上官馳過來接我,他去跟個客戶見麵,等會會經過這裏。”“哦好。”林愛依依不舍:“對了,你什麽時候去維也納?”“明天就走。”“這麽快?那我明天早上去機場送你。”“不用了,又不是去很長時間,幾個月而已。”“幾個月也是月啊。”“真的不用了,你這時候跟上官馳碰麵,不覺得尷尬嗎?”“那好吧,你到了那邊給我電話,照顧好自己,我會想你的。”她抱了抱司徒雅,揮手道別,亦步亦趨地離開了咖啡廳。她走後沒多久,司徒雅也接到上官馳的電話,“小雅,你還在左岸嗎?”“恩,你什麽時候過來?”“我現在過不去了,合作項目出了點問題,還在商談中,我打個電話讓季風去接你回家。”“不用麻煩了,人家新婚燕爾就讓他多陪陪嬌妻吧,我打車回家就行了。”“不行,你挺個肚子我不放心,這樣,我讓家裏司機過來接你。”“我自己聯係,你先忙正事。”“好,到家後給我電話。”“恩。”司徒雅給家裏的司機打電話,結果很不湊巧,司機正載著婆婆去參加什麽鬼節會,她也就沒讓他過來接她,直接拎著包出了咖啡廳,站在馬路中央伸手準備攔出租車。冬日的夜晚街頭很是清靜,路上的行人寥寥無幾,車子不是很好等,正準備往前走一走時,突然一輛麵包車停到了她麵前。她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一回事,車門便打開,她被人拽了進去。“幹什麽?你們是誰?!”她驚慌的質問,很久以前有過類似的遭遇,所以她的第一直覺,就是自己被綁架了。“有人要見你,等會就知道了。”司徒雅努力鎮定,“誰要見我?”“說了等會就知道了,問那麽多幹什麽?閉嘴!”越是擔心什麽越是會發生什麽,計劃明天就出國,卻在這最後一個晚上遭綁架,人生還有什麽比這更可悲的事?“大哥,你們聽我說,你們想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你們,但請不要傷害我,我是一個孕婦,我肚子裏懷的是兩個無辜的生命……”“別跟我們廢話,我們隻是負責帶你過去,這些求情的話留著跟我們老板說吧。”“你們老板是誰?”兩個男人顯然已經極不耐煩:“還要我們重複第三次嗎?不想被封嘴的話就趕緊給我閉嘴!”司徒雅不敢惹怒了綁匪,她深知惹怒綁匪的下場是什麽,視線睨向自己的挎包,此時正在其中一名綁匪的手上,她試著商量:“可以把我的包還給我嗎?”“嗬,把你包還給你,讓你打電話求救嗎?你們又不是傻子!”“我不打電話,我相信你們不會傷害我,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們老板是譚雪雲對不對?”兩個男人互望了一眼,沒有說話,車子繼續往前行駛。“大哥,譚雪雲給你們多少錢?我讓我老公三倍付給你們,其實你們這樣做很不值得,她已經是在劫難逃,你們這是助紂為虐,在幫助她犯法知道嗎?你們現在懸崖勒馬還來得及,都是年紀輕輕的人,千萬不要一失足成千古恨啊……”男人還是沒有說話,她便以為是自己的話起到了作用,繼續說:“譚雪雲現在就像被逼到了玻璃瓶中的蒼蠅,前途灰暗,出路沒有,你們跟著她等於是自取滅亡,你們都是有家庭的人,難道就沒有想過,可能會因為你們愚蠢的行為而讓妻子失去丈夫,孩子失去爸爸,父母失去兒子?”“我相信你們隻是一時糊塗,你們現在停下車,我包裏有一張銀行卡,你們可以拿走,裏麵的金額絕對比你們現在冒險綁架我要拿的多的多,大哥,拜托你們了,停車好嗎?”“把嘴巴封上。”其中一名男人終於說話了,卻是令司徒雅大吃一驚,她說了這麽多,這兩個男人竟然毫不為所動,反而還要阻止她繼續說,看來,真正在劫難逃的人是她而不是他們了。一群亡命之徒,他們似乎什麽也不在乎。“好,我不說了,你們不要碰我。”在男人拿著膠布向她逼近時,她識時務的捂住了自己的嘴。車子停了下來,停在了一座高樓門前,司徒雅被兩人一手夾一隻胳膊,下車前,男人警告她:“你要是敢喊救命,小心你肚子裏的孩子。”他們目露凶光,不像是故意嚇唬她,司徒雅麵色蒼白的點頭,視線睨向前方,天馬集團四個燙金大字證明了她的猜測沒有錯。譚雪雲,果然是狗急跳牆了。她被拽下了車,四下環顧一圈,附近沒有可以呼救的人,即使是有,她也不敢喊,這樣的處境她是不敢冒險的。一旦激怒了這兩個亡命之徒,受傷害的隻會是她肚子裏的孩子。兩個男人將她領進了電梯,電梯直線上升,一直飆到了頂層,電梯門打開,她被匪徒帶上了天台。迎麵吹來一陣冷風,她打了個寒顫,很快的,她看到了前方陰暗處站著一個人,那個人緩緩回頭,露出一張猙獰的麵龐,像極了童話故事裏的老巫婆,兩道犀利的目光折射出一道寒光。“譚雪雲,你真的是無藥可救了?你現在把我綁來想幹什麽?還嫌自己惹上的官司不夠多,想要再加一條綁架罪嗎?”譚雪雲陰鷙的笑笑,笑聲無比的陰森恐怖,令人毛骨悚然。“正是因為官司已經夠多,所以也就不在乎多加一個兩個了。”她命令司徒雅身後的兩個男人:“你們回去吧,把天台的門從外麵反鎖,就算是一隻蚊子,也休想從這裏逃出去!!”男人點頭,把司徒雅的挎包放到了牆角處,轉身離開,隻聽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身後的那散玻璃門被反鎖了。“你到底想要幹什麽?”司徒雅震驚的發現,譚雪雲手裏握著一把尖刀,正一步一步向她走來。她已經退無可退,隻能挪個方向,朝另一邊後退,“譚阿姨,你冷靜一點,不過就是破產了,你沒必要如此極端,請你冷靜一點,我們萬事好商量……”“破產?嗬,說得倒輕巧,不過就是破產,你讓上官馳破產給我看看,你以為建立一個企業王國是這麽容易的事?”“既然你知道不容易,為什麽還不好好經營,而要去做一些投機取巧的行為?這都是你自己的錯,是你自己把自己逼到了絕路。”“不是我,是上官馳,是上官馳把我逼到了這一步,我已經提醒過他,不要欺人太甚,他卻置若罔聞,好,他不聽是吧,那麽今天你也就不要怪我狠心了,要怪就怪你丈夫太冷血,要怪你就怪你公公始亂終棄,上官父子把我的人生毀了,我也要讓他們嚐嚐失去至愛的痛苦!”上官馳突然接到了唐萱的電話,他蹩著眉頭接起:“喂?”電話裏是一片悶沉的寂靜,他不耐煩的又重複一句:“喂?不說話我掛了!”“馳哥,關於你想確認的那件事,我想了想,願意告訴你真相。”上官馳突然繃緊了神經:“說,快說?”“事實是這樣的……”唐萱在電話裏娓娓道來,當她說完後,她清楚的聽到了,電話的另一端,傳來了如釋重負的歎息聲。“怎麽會突然願意坦白了?”上官馳聯想到之前的幾次,無論他用什麽方法,都無法讓她張嘴說出事實,不禁覺得有些意外。“每個人都會有幡然醒悟的時候,我也會,隻是,比別人晚了一點而已,馳哥,對不起,讓你對我失望,真的對不起,其實我早就後悔了,我隻是不知道該怎麽回去而已,早在兩年前,你說這輩子也不想看到我的時候,我就後悔了,我想回到過去的我,那個被你欣賞被你信任的唐萱,可是當我回頭,卻悲哀的發現,我的身後已經沒有了路,我隻能被迫繼續前行,繼續走上一條不歸路,這一路走來我也很辛苦,不想做的事情我做了,不可以做的事情我也做了,我越來越控製不住自己,我希望可以有人攔住我,但是那時候我還沒有意識到,我的身邊已經沒有人了,我不止是讓你失望,我讓所有愛我的人都失望,我不僅走上了一條不歸路,我還把自己變成了孤家寡人,這兩年,我依然是破罐子破摔,白天睡到昏迷不醒,晚上拚命喝酒,然後,和不同的男人交往,頹廢的認為,反正也沒有人會關心我,反正也沒有會覺得我的生活太過糜爛,所以,我走的更遠了,直到昨天,我一個人去了我們以前常去的那家辣椒麵館,在堆滿了留言的心願牆上,看到了多年前,你寫下的唯一一張便利貼,‘萱萱,你永遠是我心中最美的天使’我哭了,我終於意識到自己錯的有多離譜,從頭打量到腳,我身上已再無一點天使的模樣,我很遺憾,為什麽沒有早點發現那張便利貼,也許我早一點發現,我也不會走的這樣遠……出了麵館後,我一個人在寒風刺骨的街頭站了六個小時,抽掉了二包煙,回憶著自己誤入歧途後這幾年發生的點點滴滴,赫然明了,無論怎麽樣,一個人借故墮落總是不值得原諒的,越是沒有人愛,越要愛自己……”上官馳聽完這些話,心中十分感慨,他不知道該說這麽好,是該罵她醒悟的晚,還是誇她終於迷途知返。“馳哥,最後說聲對不起,還有我想告訴你,司徒雅被綁架了,很抱歉我現在才告訴你,因為我知道,如果我先告訴你她被綁架的消息,你就不會再有心思聽我說剛才那些話。”嘟嘟,電話如預料的被掛斷,上官馳拚命的撥打司徒雅的手機,卻是無人接聽,他焦急萬分的又撥通唐萱的電話,在電話裏咆哮:“誰?她被誰綁架了?被綁到哪裏去了?她有沒有怎麽樣……”“你不要擔心,她剛剛被綁走,在譚雪雲的公司。”電話再次被掛斷,上官馳瘋了似的開車朝天馬集團的方向衝去……風越來越大,偶爾夾雜著幾顆冰涼的雪花,司徒雅被譚雪雲逼到了頂樓的邊緣,她回頭望一眼身後的空地,腦中一陣暈眩,這樣的高度摔下去絕對是沒有生還的希望的,怎麽辦,她該怎麽辦……“退啊,繼續退啊,如果不退的話就向我的刀走過來,不知道我的刀是先刺穿你的心髒,還是先刺穿你孩子的心髒呢?”司徒雅渾身顫抖,她拚命的告訴自己,冷靜,冷靜,譚雪雲已經失去理智,她不能再慌了手腳,她必須要穩住她的情緒。牆角邊的挎包裏手機一直在不停的叫囂,她知道一定是上官馳打來的,這讓她瀕臨絕望的處境有了一絲轉機,如果電話一直無人接通,上官馳馬上便會意識到她可能出事了,她隻要先拖延住時間,就一定會能等到他來救她。寂靜的夜空中,手機的鈴聲異常響亮,終於,譚雪雲忍受不了這份吵雜的聲音,疾步的走到牆角邊,拎起她的挎包便拋了下去,也在同一時刻,千鈞一發之跡,站在她身後的司徒雅用力奪過她的尖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同樣拋了出去。譚雪雲憤怒至極,一把揪住她的頭發,將她拖到了高樓邊緣。“你以為把我的刀扔下去你就沒事了嗎?我現在隻要稍微使一點力,你和你的孩子就會全部喪命!!”司徒雅的淚水奪眶而出,她開始有些怕了,怕譚雪雲真的會失控的將她推下去,她不要這樣不甘心的喪命,她還沒有做過一天媽媽,她的嘻嘻哈哈還在她的肚子裏動來動去,他們也一定是受到驚嚇,她抹了抹眼淚,在心裏默默的說:孩子不要怕,我會保護你們的,媽媽會保護你們的,爸爸也會保護你們的,爸爸很快就會來了,我們不要怕……她強壓心頭的懼意,為了孩子鎮定的說:“譚雪雲,你可以把我推下去,但是你最好認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你把我推下去你自己也要償命,你死了沒關係,你就沒想過江佑南嗎?你八歲就拋棄了他,二十幾年來沒盡過一天母親的責任,而他現在卻還在為了你的處境擔憂,我在一個小時前才跟你的媳婦見過麵,她說隻要你願意聽你兒子的話,去法國定居,你身後所有的爛攤子你兒子都會幫你解決,你前夫是公安部的一把手,你的官司不過就是錢的問題,隻要錢能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你現在懸崖勒馬的話還來得及,你失去的不過就是自己打造的企業,但是你獲得的卻是你餘生和你兒子媳婦共享天倫的時光,這對你來說難道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嗎?你聽我一句,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嗬嗬,你還真是幼稚的可笑,這隻是你的想法,你以為你老公會放過我嗎?他對我可是恨之入骨,恨不得我把活吞了也不甘心!”“你放心,我向你保證,隻要你放了我,一切好商量……”司徒雅哽咽了:“對我來說,沒有什麽比孩子更重要,對我老公來說,也是沒有什麽比我和孩子更重要,你隻要放了我和孩子,我們就是把所有的財產都拱手於你也無所謂,這便是我與你不同的地方,我就是犧牲一切也要守護我的孩子,而你卻很久以前就拋棄了江佑南,他是個好兒子,即使你這樣對他,他也從未恨過你,甚至這幾天為了你的處境難過的吃不下睡不著,這樣一個好兒子,做為一個母親,你難道都不能有一點點心疼他的心嗎?”譚雪雲在聽了她這幾句話後果然恍了神,她喃喃自語:“我在別人的眼裏已經是個失敗的母親,即使我想要對兒子好,也不會有人認為是我是真心……”“你人生中發生的一切都是你的錯,別人看好你你就好好活,別人不看好你你就湊合過,這是偽善,信任的重量決定著關係的重量,你首先要跟兒子建立好關係,別人才會相信你是發自內心的愛兒子。”譚雪雲愈發茫然,手也不自覺的鬆開了,司徒雅暗自鬆口氣,趁著她此刻毫無防備的狀態,一邊往天台的門邊挪,一邊繼續說:“你恨我公公,可我公公已經死了,你為什麽要跟一個死人過不去呢?你破產了又怎麽樣?這個世上無法用金錢衡量的除了愛情便是親情,跟親人相守才是最重要的……”一陣刺耳的汽車鳴笛聲這時很不合適宜的奏響,在暗夜的天空下,像一顆炸彈騰空爆炸,驀然炸醒了差一點點就被司徒雅糊弄過去的譚雪雲。她突然恢複了猙獰的麵孔,血紅著雙眼衝到司徒雅麵前,“你想分散我的注意力沒那麽容易!我今天反正是不打算再活了,但我死之前也要拉你當墊背的,隻有這樣,才能洗涮我一生的恥辱!”司徒雅沒想到自己說了這麽多譚雪雲卻還是冥頑不靈,頓時也惱了,她諷刺的說:“你真是可悲,一輩子就為了一個男人活,年輕時拋夫棄子是為了男人,年老後不顧兒子的感受我行我素依舊是為了男人,你不覺得自己很可悲嗎?一個女人活成你這個樣子,其實也真的可以去死了。”譚雪雲被她的話氣的咬牙切齒,卻反而奇跡般的冷靜了,她冷笑一聲:“你不可悲?你認為你會比我好到哪裏去?讓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知道你公公是怎麽死的嗎?”司徒雅沉聲問:“怎麽死的?”“是被我氣死的,因為我告訴了他一個無法接受的事實,我……染指了他的兒子,哈哈哈——”她發出驚悚的笑聲,司徒雅陷入震驚,一時沒反應過來,“你、你說什麽?”“沒聽明白嗎?好,那我再說仔細一點,我告訴他,他兒子被迷昏的那個晚上,被我也上了,他的兒子因為承受不了打擊而患上了性無能,他們上官家注定要絕了後,這就是他當年背叛我的後果,他上我的姐妹,我上他的兒子,哈哈哈,還有什麽比這更能報複他呢?哈哈哈,他果然被刺激的一命嗚呼,而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頭,跟我這徐娘半老的女人共用了一個男人,現在還認為我可悲嗎?哈哈哈……”“你撒謊,你騙人,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聯想到上官馳對譚雪雲刻骨的仇恨,以及那一天在北流道的山上,他的身體莫名的顫抖,司徒雅兩腿一軟,癱坐到了地上……就在她腦中一片空白時,砰一聲巨響,身後的玻璃門被狠狠的砸碎了,上官馳血紅著雙眼衝到司徒雅麵前,按住她的肩膀問:“小雅,你有沒有怎麽樣?她有沒有對你怎麽樣?”司徒雅渾渾噩噩,任由他搖晃卻是說不出半句話,上官馳的心被她眼中的恐懼深深刺痛,一把掐住譚雪雲的脖子,咬牙切齒的說:“我警告過你,既然你不聽……”他將譚雪雲一步一步推到了地獄的邊緣。“馳,不要——”司徒雅聲音淒厲的阻止,眼前忽爾一黑,身體軟軟的倒了下去,在僅存的一點意識裏,她聽到上官馳喊她的名字,憤怒的對譚雪雲說:“你給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