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愛入心情入骨
作者:司徒雅      更新:2020-05-20 11:27      字數:19747
  過了很久後,他才很不忍心的說了三個字:“對不起。”對不起三個字在某些時候可以讓人心情好轉,在某些時候,也可以讓人心如刀割。就像現在,司徒雅聽著這曾經非常希冀他能對她說的三個字,心就像被刀劃開了一樣,痛得不能呼吸,第一次想要勇敢的放棄仇恨用心的愛一個人,經營一段感情,可是他的一句對不起,卻殘忍地提醒了她,愛情不是一個人的事。“我不好嗎?或者我沒有她好?”上官馳握住她的雙肩,愧疚的說:“不是你不好,是我的心走不到你那裏。”司徒雅的眼淚一下子就落了下來,如果他說她哪裏不夠好,她可以努力的去改,可是他說他的心走不到她這裏,她能怎麽辦?“好,我知道了。”倔強的轉過身,強忍著不在他麵前哭泣,如果得不到愛情,那麽,她也不屑於得到同情。進了房間,關了門,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顆一顆往下掉,她無助地蹲在門邊,雙手抱著膝蓋,不知道自己今後該怎麽辦,不想這麽沒用的哭,可是眼淚卻怎麽也止不住,她拚命地壓抑,拚命的壓抑,站在門邊的上官馳還是清楚地聽到了。這是第二次,聽到司徒雅悲愴的哭聲,上官馳的心裏很難過,他想敲門,可是手舉起來卻又放了下來,這個時候,任何語言都是蒼白無力的,他很清楚,她想要聽到的,絕不是他的安慰之語。愛情,從來都是這樣殘酷,不是她辜負了你,就是你辜負了她。司徒雅開始逃避上官馳,早上她起得比他早,晚上,她回得比他晚,盡一切可能,不與他有獨處的機會,因為她還不知道,被他拒絕後,要以什麽樣的狀態才能夠坦然地麵對他。情緒的低落,神情的憔悴,很快引起了好友林愛的注意。林愛把她約到咖啡廳,開門見山就問:“最近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情緒一直這麽失落?”她遙搖頭,無力的攪著麵前的苦咖啡:“沒什麽。”“還想瞞著我嗎?我跟你認識多久了?有什麽話不可以說的?”“不是什麽光榮的事,說了隻會讓自己更加可悲而已。”司徒雅這樣說,林愛心裏就明白七八分了,“你跟上官馳告白,他說他暫時還沒有辦法接受你?”“比這個更嚴重,他說他的心,走不到我這裏。沒有任何猶豫的。”林愛眉頭一蹩,很是心疼她,抓著她的手安慰說:“沒關係,走不到就走不到,誰稀罕,天下男人又不是死光了,更何況他還那麽龜毛。”“隻是有些不甘心,為了他我連報仇的事都不想了,可是他卻連考慮的機會都不肯給我。”“既然不甘心那就不要放棄,我不信還有不喜歡我們小雅的男人,不喜歡我們小雅的,都是蠢蛋!”司徒雅視線睨向窗外,落寞的說:“男人都有初戀情結,開辟男人感情啟蒙的那個女人,要怎樣才能贏得過?”“初戀情人算什麽?不過就是段回憶而已,隻要你下功夫,一定可以把上官馳的心搶過來。”上官馳坐在偌大的辦公室裏,手裏握著手機來回翻轉,已經三天了,他跟司徒雅沒有說過一句話,偶爾碰麵,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她就已經閃了個沒影。他知道她是在躲他,一個女人主動向一個男人表白,卻遭到拒絕,這份難堪和失望他能理解,所以,這幾天他一直在思考,要怎樣才能緩和兩人之間僵硬的關係。思慮再三,他給她發了條短信:“晚上有空嗎?我們聊聊吧。”等了足足半小時,也沒有等到她的回複,他便直接把電話撥過去,電話是通的,卻一直無人接聽。連打了三四通,司徒雅都沒接,與其說她不接,不如說她沒有勇氣接,她怕上官馳說:‘既然我們已經沒有辦法像過去一樣相處,那我們就分開吧。’她很清楚上官馳的婚姻有多短暫,她更清楚,截止今天,她跟上官馳的婚姻剛好維持了三個月。婚禮那天他的話猶在耳旁,沒想到時間過得這樣快,一眨眼就到了結束的時候。“晚上六點,我在35c等你,不見不散。”上官馳的第二條短信發來,司徒雅陷入了深深的彷徨之中。下午五點,結束了一場會議,上官馳準備前往35c,臨行前打了通電話給司徒雅,結果她還是不肯接。季風推門走進來,見他表情凝重,戲謔的問:“為情所困,對不對?”“瞎猜什麽。”“你敢說你對你的新太太沒有動心?知道你們結婚多久了嗎?”季風指著他桌邊的日曆:“整整三個月了,打破了以往六次婚姻的記錄。”季風不提醒,上官馳還真的沒想到,他跟司徒雅竟然已經相處了三個月,同時,也忽爾明白了她不接電話的原因。迅速編輯一條短信過去:“是有事要談,但不是談離婚。”以為這樣司徒雅就會接電話,可是再次打過去,她依舊還是不接,他不禁有些懊惱,把手機扔到了桌上。“女人不接電話隻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太喜歡了,一種是太討厭了。”季風篤定的斷言,上官馳未作回應。“或許是對太喜歡了的自己感到太討厭了。”他繼續斷言,上官馳沒好氣的衝他一句:“那是羅密歐和茱麗葉才有可能的階段。”“那你坦白說,你對那個司徒雅真的一點男女之情也沒有嗎?”季風跟了上官馳十來年,關係自是親密,有什麽說什麽,從來不避諱。“我心裏的人是誰你很清楚。”“那總不會一點都沒有吧?或者有點其它的感情也好啊,比如親情,友情?”“其它的感情,有。但是說不清楚。”“什麽感情說不清楚啊?”上官馳微微歎息:“比愛情少一點,比友情多一點。”“那不就是親情嘛,這有什麽說不清楚的。”“也許吧。”他起身,看了看腕上的表:“我有事先走了,你不下班嗎?”“這就走了。”上官馳坐在35c的包廂裏,等著司徒雅的到來,雖然知道她的心情可能不會太好,但是他相信,她一定會來,因為她,不是那種會一直逃避現實的女人。事實上,他還是了解她的,司徒雅來了,盡管狀態看似調整得不錯,但眼底深處,那一抹淡淡地憂傷卻還是掩蓋不了。“打算這樣一直躲避我嗎?”上官馳直視著她,無奈的問。“不是,隻是想等心情完全整理好再麵對你。”“如果讓你傷心了,我很抱歉,我不是一個好男人,但是司徒雅你卻是一個好女人,我不否認我對你有好感,但這不能成為我接受你的理由,因為在我心裏,唐萱從未離開過,這樣的情況下,若接受你的感情是對你的不公平,對我自己也是一種負擔,一個人的心隻有那麽大,不可能同時容得下兩個人。表麵上愛著你,心裏卻愛著另一個人,這樣的愛情,我相信也不是你想要的。”“恩,我明白。”司徒雅把心底湧出的巨大悲傷壓了下去,強顏歡笑說:“叫東西吃吧,我餓了。”“好。”上官馳知道她很難過,卻不能安慰,因為以他的立場,安慰就是虛偽。他叫了很多豐盛的菜肴,司徒雅拿著筷子苦笑了一下:“你果然是不喜歡我,這裏有一大半都是我不喜歡吃的。”上官馳有些尷尬:“那我叫她們撤了重上。”“不用了,湊合吃吧。”一頓飯兩人吃得默默無言,偶爾也會抬眼看一眼對方,卻立馬就轉移。於是,司徒雅想,世界上最遠的距離莫過於此了吧?相互了望的眼神,卻沒有交匯的軌跡。“以後有什麽打算?還會留在我們家嗎?”“如果你不趕我走,會留在這裏。”“沒有愛情也可以?”上官馳小心翼翼地問。“三個月來沒有愛情,也一樣過來了。”是啊,每對婚姻不一定都是因為相愛才走到一起,兩個相親的人,相處一段時間後就結婚,難道他們敢說他們之間有多麽深厚的感情?因為種種原因而結婚的夫妻中,真正相愛的能有幾個?不是因為湊合就是因為將就,更多的則是因為合適。因為合適而在一起也沒什麽不好,吵吵鬧鬧也是一輩子,雖然偶爾在落日的黃昏,可能會有些遺憾,為什麽當初不能因為愛情而相守,而是要因為合適才相聚……“回家嗎?”出了35c,上官馳詢問身邊的司徒雅。“不了,你先回去吧,我還有點事。”“要不要送你?”“不用送,沒多遠。”上官馳點頭:“那好吧,路上小心點。”待他的車子漸漸消失在遠方,司徒雅步行來到了附近的影院,然後看了一場看不懂的電影,四處張望,發現別人專注而陶醉,才忽然明白,孤獨是什麽。司徒嬌眼看著三個月過了,司徒雅卻還相安無事的在上官家做著少奶奶,已然打破了外界盛傳,惡魔上官馳的婚姻從不超過三個月的傳言。嫉妒之火熊熊燃燒,她決定不再等下去了,無論用什麽方法,都要拆穿司徒雅的謊言。想來想去,還是決定從那個傻子入手,可是那傻子的父親明顯跟司徒雅是一夥的,看來她得另找切入點,可是找誰好呢?司徒嬌列出幾個相關人物,最後把目標鎖定了呂長貴。呂長貴當然是認識司徒嬌,隻是從來不曾有過交集,所以對於她的突然邀約,顯得很詫異。“找我什麽事?”他的語氣不甚友好,充斥著淡淡的敵意。司徒嬌粲然一笑:“舅舅怎麽對我這麽冷淡?雖然我跟你沒有血緣關係,可我跟你外甥女有啊,看在我姐姐的份上,你也不該對我這麽冷淡吧?”“哼,看在我死去妹妹的份上,我不覺得我應該對你友善,甚至再惡劣一點也不過分。”“秀桐阿姨是病死的,跟我們家又沒關係,你對我氣勢洶洶的幹嗎呀。”呂長貴一巴掌拍到桌上,生氣的吼道:“年紀輕輕的,別說這種昧良心的話,小心遭天譴!”司徒嬌被他野蠻的動作嚇一跳,忙點頭:“好好好,不說,不說,我們言歸正傳。”“這次約舅舅出來呢,是想談一下我姐姐的事,你怎麽把我姐姐給賣了?”“你胡說什麽?我什麽時候把她賣了?”“那個叫李夢龍的傻子呀,不是你以十萬元賣給他們家的嗎?”呂長貴吃了一驚,眉頭蹩起:“這事你怎麽知道的?”“這麽說,真有這回事?”“我不知道。”司徒嬌從他剛才驚詫的目光裏就已經確定了事情的真相,見他不承認,她歎息說:“你就別瞞著了,我姐都跟我說了,這事就是你一手操辦的,我真是沒想到舅舅你這麽喪盡天良,把一個正常人賣給傻子,還大言不慚的把妹妹掛在嘴上,你做出這樣的事來,讓九泉之下的秀桐阿姨怎能安息?”“喪盡天良的人是你們,當初要不是你媽跟你爸無情無義,小雅怎麽會被逼無奈走到這一步?是你們司徒家毀了她的人生,我妹妹泉下有知,總有一天會化作厲鬼來替自己和她女兒報仇!”“哎呀,舅舅你怎麽三句話不合就跟我吵啊?我現在是來跟你商量對策,怎麽才能把那樁婚事取消,雖然我和我姐同父異母,但我也不忍心看著她嫁給一個傻子呀。”她招來服務員:“先給我們上菜,拿點酒來。”呂長貴陰沉著臉說:“我可沒心情跟你一起吃飯。”“再沒心情飯總要吃的,我們今天別的不說,就解決一下我姐跟那傻子的事行嗎?”“你少貓哭耗子假慈悲了,你會關心小雅?嗬,那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我跟我姐的關係沒你想得那麽糟,我們關係要是不好的話,我怎麽會知道李夢龍的事?我姐現在頭痛著呢,一邊是那個傻子李夢龍,一邊是那個瘋子上官馳,兩邊都得罪不起,兩邊的日子也還都不好過。”酒菜端上來了,司徒嬌替他斟了滿滿一大杯,痛心地說:“以我平日裏的觀察,我姐那日子真不是人過的,那上官馳你知道嗎?結過七次婚啊,要多凶殘有多凶殘,動不動就打我姐罵我姐,一家人都不把我姐當人看,讓她吃他們吃剩下的飯菜,還把她當傭人使喚,家裏好幾輛名牌車,卻連碰都不讓她碰一下,每天讓她搭公車上下班……唉,真不忍心說下去了,太可憐了,那樣的生活環境,不死也隻剩半條命。”呂長貴一杯又一杯的喝酒,心情差到了極點,他沒想到外甥女過的是這樣的日子,難怪上次衝他發火,說自己的人生已經夠亂,不要再給她添亂。“那個畜生折磨不了她多久了。”“為什麽?”司徒嬌乘勝追擊,想要把司徒雅的秘密套出來。“她很快會離婚的,然後跟李夢龍結婚。”“不會吧,李夢龍可是個傻子呀。”“傻子也比那個瘋子強,傻子至少知道疼愛她,小雅原本就沒打算跟那個瘋子上官馳生活多久,她隻要利用完他,就會馬上回到李家,他們之間約定是早就存在的,更何況,李甲富夫婦早就把小雅當成了女兒一樣看待。”呂長貴明顯是醉了,內心的憤怒導致他開始說一些不該說的話。“利用他?利用他什麽呀?”“利用他的錢,他的權,他的勢,然後……對付你爸你媽!!”司徒嬌臉色沉了沉,這個蛇蠍女人,果然從一開始就有了計劃,想對付她們司徒家?哼,這下看誰對付誰!司徒雅剛結束工作,出了校門就看到了司徒嬌,她倚在她拉風的跑車邊,趾高氣揚的衝她招手,她走過去,沒好氣的問:“又想幹什麽?”“我們談談吧。”“行,你說吧。”“找個地方談,這地方不適合談那傻子的事。”司徒雅眉頭一皺:“如果你是想來找茬的話,請恕我沒時間奉陪。”她轉身往馬路邊走去,司徒嬌得瑟的喊道:“你沒時間的話,那我可就找姐夫談嘍?”一聽她要找上官馳,司徒雅停下了步伐。“好,走吧。”她倒要看看,這整天無所事事專門找她茬的廢物這次又想找什麽茬。司徒嬌把車子開到了上次兩人見麵的咖啡廳,一落座,她就開門見山說:“離開上官馳吧。”司徒雅鄙夷的笑笑:“你吃錯藥了是不是?我為什麽要離開他?”“如果你不想讓他知道你接近他的肮髒目的,那就知趣的離開,否則你會死得很難看。”“你以為威脅的話我是第一次從你嘴裏聽到嗎?”“上一次我是沒有證據,但是這一次可不一樣了,我有足夠能揭穿你謊言的證據。”“是嗎?那就拿出來讓我瞧瞧。”司徒嬌冷哼一聲,不緊不慢的從包裏拿出一支錄音筆,裏麵很快傳來了呂長貴的聲音,經過處理後的錄音,更能體現司徒雅最初嫁給上官馳的目的有多麽不單純。她的臉色陡然沉下來,司徒嬌滿意的笑了。“怎麽樣,如果我把這個拿給姐夫和疼愛你的公公婆婆聽一聽,會不會很有趣呢?”“卑鄙。”司徒雅切齒的從牙縫裏繃出兩個字。“卑鄙也是跟你學的,上次把我跟我爸耍得團團轉,害我們家白白損失了那麽多錢,我這隻是以牙還牙而已。”“區區一隻錄音筆就想威脅我,你做夢!”“那咱們就走著瞧,我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考慮,下周的今天如果你還沒有主動離開,所有的真相就將大白於天下。”“隨你怎麽折騰。”司徒雅起身邁著優雅的步伐揚長而去,出了咖啡廳,卻再也偽裝不了,陽光照在她臉上,是一種絕望的蒼白。她來到舅舅家,舅媽躺在床上,舅舅似乎有些心虛,諾諾的問:“小雅,你怎麽來了?”她把營養品放到桌上,淡淡的問:“舅媽的病怎麽樣了?”“挺好,發現得早,病情已經得到控製。”“你跟我出來一下。”她漠然的撇了舅舅一眼,率先出了屋子,呂長貴跟在她身後,來到一棵槐樹下。“你跟司徒嬌見過麵了?”“恩,上次她約過我。”“跟她說了什麽?”“我沒跟她說什麽,是她知道了李夢龍的事,所以跑過來問我。”“所以你就把能說的不能說的全都說了?”槐樹上的知了在歇斯底裏的叫,發出一陣陣刺耳的聲音。“我說什麽了嗎?”呂長貴怯怯的問。“你自己說過什麽你不知道嗎?我是為了報複司徒家才嫁給上官馳,隻要我報完了仇就會馬上離開他,然後轉投到別的男人懷裏,那個男人是個傻子,但傻子都比上官馳那個瘋子強。”司徒雅越說聲音越顫,“現在好了,司徒嬌把你說的話全錄下來了,並像李甲富一樣的威脅我,如果我不離開上官馳,馬上就把錄音內容放給他聽。”呂長貴撲通一聲跪到她麵前:“小雅,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當時喝了很多酒,真不知道自己說過這樣的話,是那個司徒嬌跟我說你在婆家受虐待,一家都不把你當人看,我才會借酒澆愁口不遮攔,我也是心疼你啊……”“夠了,司徒嬌的話你也信?你沒有腦子嗎?!如果我在上官家一點地位沒有,我又何必要留在那裏?你什麽都不知道,就隻會給我添麻煩!”司徒雅憤怒的推了舅舅一把,轉身跑開了,老天對她從來都是這樣不公平,讓她一個人孤軍奮戰就算了,還要讓她唯一的親人在她身後扯她後腿。渾渾噩噩的回到家,上官馳已經回來了,見她有些神不守舍,便關切的問:“怎麽了?”她意味深長的撇他一眼,無力搖頭:“沒事。”其實,真的很想問她,為什麽就不能喜歡她?如果能喜歡她,或者哪怕心裏有一點她的影子,她都不會這樣苦惱,這樣擔驚受怕。在司徒嬌麵前偽裝出無所謂的樣子,事實上,她比誰都害怕,害怕上官馳知道了真相,不僅不會喜歡她,甚至還會討厭她。也曾有過想要對他坦白一切的念頭,可是卻在他拒絕她的那一刻起,無奈地打消了,因為他不喜歡她,她就已經失去了被原諒的籌碼。“明天晚上有沒有空?”“有什麽事嗎?”“有個商業酒會,想讓你陪我一起參加。”“哦好。”上官馳微笑點頭:“那就這麽說定了,明天下午我去學校接你試禮服,然後直接過去。”“嗯。”第二天下午,司徒雅在辦公室收拾東西的時候,接到上官馳的電話:“出來了沒有?”“馬上。”她抓起包就奔了出去,卻在門外被江佑南攔住:“晚上有空嗎?能不能陪我……”“不好意思,我有約了。”她抱歉的看他一眼,眨眼便消失得沒影。上官馳見她出來,及時的拉開車門讓她坐進去,車子發動的時候,司徒雅看到了江佑南憂傷的目光,從另一張車子邊折射過來。試禮服的店位於市中心最繁華的地帶,上官馳把她帶進去時,一名打扮怪異的中年男人迎上來招呼:“馳少爺,真是稀客啊。”上官馳微微頷首:“這是我妻子,麻煩你幫她挑一套合適的禮服,我們待會要去參加一場重要的酒會。”“好的,沒問題。”中年男人花名彼德,是個非常有水準的造型師,不管什麽樣的女人交到他手裏,都會令人眼前一亮,醜得變美,美得更美。上官馳坐在大廳裏等了二十來分鍾,彼德領著他的成果出來了:“怎麽樣,馳少爺,滿意嗎?”司徒雅有些嬌羞得不敢抬頭,女為悅已者容忍,雖然她也渴望讓上官馳看到她美麗的一麵,可是被他知道她心思的情況下,總會有那麽一點點的難為情。上官馳迷人的雙眼閃過一絲驚喜,滿意的讚歎:“恩,很漂亮。”他向她走近一點,把她脖子上的項鏈稍稍扶正,修長的手指滑過她的鎖骨,司徒雅的心跳便開始不規律的跳動。“走吧。”上官馳伸出一隻胳膊,她配合的挽上,款款步出了禮服店,彼德望著兩人的背影,兀自感歎:“好一對郎才女貌啊……”到了酒會現場,上官馳停好車,便攜著司徒雅走進了大廳,兩人的出現,似乎成了最閃耀的閃光點,一雙雙目光齊唰唰的掃向他們,接著便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司徒雅很坦然的麵對這樣的場麵,早在跟上官馳結婚的那一天,她就已經習慣了,跟著他,成為別人眼中一道特殊的風景線。“馳總,歡迎歡迎。”一名發福的胖男人殷勤的向他們走來,伸出他肥大的手與上官馳握了握,顯然是這場酒會的主辦人,從穿著和氣質來看,也是位重量級人物。“這位是少夫人吧?”“是的,你好。”司徒雅禮貌的伸出手,暗自鬆口氣,還好不是叫她七姨太,否則不難堪死才怪。相互問好後,胖男人便與上官馳聊起了生意場上的事,司徒雅聽得無聊,便一個人找了處安靜的地方坐下來,一邊喝著香檳一邊觀察酒會現場形形色色的人。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她撇見了一抹淩厲的眼神,那是雙女人的眼神,充滿了妒忌的成分。想著上官馳雖然臭名遠揚,但是也不泛愛慕者,她自覺的把視線移開,免得引發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躺著中槍。隻是令她沒想到的是,她移開了視線,那女人卻緩緩向她走來。“有什麽事嗎?”她仰起下巴,勉強鎮定的問。“見著前輩就不知道站起來說話?”“前輩?”她眉頭一蹩:“我好像不認識你吧?”女人冷哼一聲:“不認識出於禮儀也應該站起來問‘您是誰?’而不是沒禮貌的問‘有什麽事。’”司徒雅沒好氣的笑笑,敢情又是個來找茬的,她依舊沒有站起來:“如果你覺得我這樣坐著你站著你吃虧了,那麽你也可以坐下來,這麽大的地方還容不下你了?”“嗬,還伶牙俐齒的,難怪最近大家都在傳,上官馳遇到了克星,原本我還不信,這會親眼目睹,不信也得信了。”果然是衝著上官馳來的,人倒黴的時候喝涼水都塞牙,她明明沒躺著,卻也中槍了。“小姐你搞錯了,我不是上官馳的克星,準確的說,我是他閃婚的終結者。”“不要臉。”女人突然露出猙獰的麵目,切齒的說:“上官馳的婚姻沒有一個女人可以終結,別以為自己長得有三分姿色,就蹬鼻子上臉,打娘胎的時候,難道你娘沒教你,做人要知分寸,懂本分?”“那你娘教你了嗎?你娘若是教你了,你就不會無緣無故的跑來跟我撒野!”嘩得一聲,女人把手裏的半杯香檳潑到了司徒雅臉上,司徒雅短暫的震驚後,也毫不示弱的反擊,把自己手裏的香檳同樣潑到了她的臉上。女人或許是沒受過這樣的羞辱,伸手就要甩司徒雅耳光,卻在半空中被人牢牢的禁錮,她憤怒的回轉頭,撇見抓著她手的人,忽爾氣焰就萎了下來——“馳……”“付阮阮,你敢動我的女人,活膩了是不是?”司徒雅這才知道,這囂張的女人叫付阮阮,可是她還是不認識她。“馳,她是你的女人,難道我就不是嗎?你知道她是怎麽跟我說話的嗎?”“不管她是怎麽跟你說話的,你都是活該,現在馬上從我眼前消失,我一秒鍾都不想看到你。”付阮阮哪裏受得了這樣的委屈和打擊,她突然嚶嚶哭了起來:“好歹我也是你的前妻,婚姻不在情義尚在,你怎麽可以對我這般無情……”“我可不覺得跟你有什麽情義在。”上官馳毫不留情的反駁她。“那這個女人又好在哪裏了?是比我漂亮了?還是比我能幹了?又或是比我善良了?”“比你漂亮比你能幹也比你善良,更重要的是比你聰明,就拿此刻這件事來說,如果你們立場互換,她絕對不會像個潑婦一樣找你麻煩,因為她知道,這樣一來隻會讓我更加討厭,而你這個笨女人,耍了潑還跟我談情義,真是可笑。”付阮阮受了更嚴重的打擊,還受到了更嚴重的羞辱,她撇一眼圍觀的人群,羞憤的捂著臉狂奔離去,臨別時那一記恨不得把司徒雅活吞的眼神,令司徒雅不寒而栗。酒會現場鬧出這樣一幕戲劇性的演出,上官馳也沒什麽心情留下來了,他俯耳低聲問身邊的女人:“想不想回家?”司徒雅重重點頭:“想。”回去的路上,司徒雅沉默不語,上官馳時不時地撇她一眼:“有什麽不滿就說出來了吧。”“第幾個?”他怔了怔:“什麽第幾個?”“剛才那個女人啊,不是你前妻嗎?是第幾個前妻?”“第三個,哦不對,第四個。”司徒雅臉沉下來:“以後這樣的事還會頻繁發生吧?”畢竟在她之前,他有六個妻子,這就意味著她,除了付阮阮,還有五個素未謀麵的敵人。“不會了。”“如何肯定?”“幾個妻子裏,就隻有付阮阮最不講理,所以她也是唯一一個被我打過耳光的女人。”司徒雅聽他這樣說,懸著的心也就放下了,依她現在的處境,對付司徒嬌就夠頭痛了,可不能再出現其它的敵人。到了白雲公館,剛下車時,司徒雅的手機響了,她瞥見號碼是李甲富打來的,便緊張的說:“你先進去,我接個電話。”上官馳哦了一聲,便率先一步往別墅裏走,司徒雅找了處隱蔽的地方接聽:“喂?”“小雅,若現在方便,出來見個麵。”“您又來b市了嗎?”“恩。”她頭痛的捏了捏眉心:“我現在不方便呢。你有什麽事就在電話說吧。”“真不方便嗎?”“是的……”“我猜也是這樣,所以主動來找你了,出來吧。”她心一驚:“你在哪裏?”“就在你家大門外。”司徒雅又急又慌的掛斷電話,便朝著大門的方向奔去,剛才不經意間好似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還以為是錯覺,原來是真的。到了門外,她四處張望,在一片茂密的花叢中,看到了李甲富猶如鬼魅般的身影。“甲富叔,這麽晚了,你怎麽會到這裏來?”她頗有些不悅的質問。李甲富陰沉著臉說:“夢龍病了,一直在哭鬧著要見你,你打算怎麽辦?”她已然明白李甲富尋她的目的,心情跌落穀底:“那你們帶他醫生了嗎?”“看了,沒什麽效果,醫生說他是心病,隻能心藥醫。”“我這周末回去看看他。”“就隻是看看?不打算留下來?”李甲富咄咄逼人。“這邊的事情還沒處理好,等處理好以後……”“給你十天的時間處理,我的耐心已經被你消磨光了,這是最後的期限,到時別怪我不講情麵。”又是一個威脅她的人,司徒雅真的很想要暴發心中的憤怒,可是她忍了,這就是她的命,命中注定一生顛簸不平。“知道了,你回去吧。”落寞的點頭,她兀自轉身,亦步亦趨的消失在李甲富冷漠的視線中。低著頭一直往前走,直到撞到一堵肉牆,才赫然停下腳步,驚慌的問:“你怎麽沒進去?”上官馳指了指大門外李甲富若隱若現的背影:“你親戚又來找你借錢了?”“嗯,是的。”司徒雅目光閃爍的回答。“哪兒來的親戚,司徒長風雖然不是什麽大富翁,但也不至於有這等窮親戚吧?”“我母親那邊的。”“哦。”他意味深長的點頭:“那你為什麽不借給他?”“是個賭鬼,有借無還的。”“那總是這樣來找你也挺煩的,下次借給他吧。”“借了這次還會有下次,會像無底洞一樣沒有盡頭。”“倒也是,這樣,下次他再來找你,你就直接回避,讓我來跟他交涉。”司徒雅倒抽口冷氣:“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處理好。”被兩個人同時威脅,一個給她一周的時間,一個給她十天的時間,司徒雅有苦說不出,幾乎快要崩潰了。她在房間裏睡也睡不著,索性爬起來,來到上官馳房中,拋下自尊準備再談一次。見她吞吞吐吐似乎有話要說,上官馳隨和的拍拍身邊的位置:“有什麽話坐下來說。”司徒雅坐下來,雙手無措的絞在一起,鼓起勇氣問:“真的不能喜歡我嗎?”上官馳驀然一愣,有些為難,又有些於心不忍:“怎麽好好的又想起問這個了。”“每時每刻都想問,不是好好的想起來才來問。”上官馳聽了她的話很心疼,可是卻沒辦法回答,接受的話說不出,拒絕的話同樣說不出,在他心裏,司徒雅縱然堅強,卻也有脆弱的時候,他實在不忍心看到她受傷的眼神。司徒雅是多麽聰明的女人,怎能看不出上官馳的為難,她苦澀的笑笑:“算了,既然這麽難回答就不要回答了,算我沒問。”黯然的起身,咬著唇回了房間,房門閉合的瞬間,眼淚不爭氣得落了下來。如果母親在世,看到她這麽沒用的樣子,該多麽失望,一定會比她現在更失望。無情的生活轉眼間又過去了兩天,司徒雅做夢也沒有想到,她會再遇到付阮阮,並且是在那種情況下。周五的傍晚,夕陽映紅了半邊天,由於明後天就是周末,無論是學生還是老師,臉上都是掛著放鬆的表情,司徒雅與林愛並肩走在成群的學生堆裏,踩著腳下的大理石出了校門。一輛火紅色的蘭博基尼囂張的停在她倆麵前,接著從車裏伸出一條白皙的腿,腳上蹬著跟跑車同色係的高跟鞋,司徒雅定眼一看,不由得脊背發涼。“這誰啊?”林愛附耳疑惑的問。“上官馳前妻。”她迅速回答。付阮阮走到司徒雅麵前,柳葉眉一挑:“很驚訝嗎?見到我?”她撇了眼圍觀的學生,低聲道:“有什麽事我們找地方說。”“哼,我要是想找地方就不會大老遠的跑到這裏來了,上次你讓我在酒會上丟盡臉麵,這一次,我也要讓你嚐嚐同樣的羞辱!”付阮阮話剛落音,便從車後座拿出一隻裝滿了番茄醬的桶,然後沒等司徒雅反應過來,就盡數潑到了她的身上。啊——一旁的林愛發出一聲驚恐的尖叫,一把將付阮阮推的後退幾步,憤怒的說:“瘋子,簡直是瘋子!”司徒雅頭上臉上身上全部都是番茄醬,她就像一個木頭人沒有了任何知覺,圍觀的學生和老師越來越多,她屈辱的閉上了雙眼。付阮阮的惡劣行為終於引起了公憤,司徒雅的學生站出來替老師打抱不平,麵對一幫青少年的圍攻,她有些心虛和膽怯,卻還是趾高氣揚的訓斥司徒雅——“以後給我放老實點,這次是番茄醬,下次有可能就是硫酸了。”她話剛一落音,幾名青少年上前掐住她的胳膊:“跟我們老師道歉,快道歉!”“放開老娘,兔崽子。”付阮阮鐵青著臉咆哮,“老娘才不會給這個賤人道歉,表麵上裝得正兒八經的,骨子裏不過就是隻騷狐狸,還老師,我呸!”她一口痰吐到了司徒雅身上,司徒雅再也忍無可忍,上前狠狠甩了她一記耳光,付阮阮剛想還手,林愛衝上去又是一耳光,她徹底抓狂了,像個瘋子一樣掙紮辱罵,罵得不堪入耳,幾個青少年正是衝動的年齡,見老師被罵的這樣不堪,便揚起拳頭對其大打出手了。混亂的場麵終於在江佑南的出現後被製止,付阮阮受了嚴重的攻擊後哪裏肯罷休,當即便報了警。警車來時,江佑南悄聲對司徒雅說:“別擔心,我會處理。”司徒雅麵無表情的搖頭:“不用你插手,我自己解決。”她再也不想欠他的人情,她亂七八糟的人生總不能一直靠別人來替她收底。她坦然的上了警車,林愛作為證人一起跟了去,那一群學生也被當作幫凶帶走了。到了警局,她開門見山說:“把我學生放了,跟他們沒關係。”負責錄口供的警察撇一眼她身後的幾個青少年,搖頭:“報案人身體有多處青紫,可不能因為你說放了就放了。”“他們都還是孩子,是看老師受了欺負才衝動的打了人,那個報案人你知道她多過分嗎?好端端的跑到學校來鬧事,還把滿滿一大桶番茄醬潑到我們司徒老師的身上,是她先點燃了戰爭的導火索,我們也沒辦法,我們完全是為了自衛。”林愛伶牙俐齒的把責任推了過去。“是不是自衛,我們自然會審查清楚,現在請把當時的情形敘述一遍。”司徒雅把經過一五一十的敘述了出來,沒有誇大其詞,也沒有掩蓋事實,林愛作為證人,證明了她所說的話無半分虛假,筆錄結束後,一名領導模樣的男人走過來,對做筆錄的警察附耳叮囑了幾句,那名警察連連點頭,之後便對他們說:“好了,你們可以走了。”“我們無罪了?”林愛沒想到事情這麽容易就解決了,有點不可思議,又有點小竊喜。“恩。”警察意味深長的點點頭,起身收拾麵前的筆錄本,司徒雅並不覺得高興,她的臉上始終掛著凝重的表情,回頭衝幾名學生說:“都跟我出來。”學生們陸陸續續跟著她出了警局,她十分生氣的訓斥:“誰讓你們逞英雄了,你們都還是學生知不知道?如果留下了什麽犯罪前科,對你們的未來有很大影響,到時,我要怎麽跟你們父母交代?”林愛歎口氣:“算了,他們也是護師心切,以後會注意的。”話才落音,二輛轎車停了下來,從車裏走下來幾名學生的家長,他們把自己的孩子拉過去就是一頓臭罵,罵完了又把矛頭指向罪魁禍首:“司徒老師,你就是這樣教學生的嗎?不教他們好的,卻教他們打人?你這樣的行為配稱之為老師嗎?”司徒雅愧疚的低下頭:“對不起,是我的失職,以後不會了。” “以後?孩子才上中學就進警局了,以後誰還敢把孩子往你們學校送,這件事我們不會善罷甘休的,明天到你們學校找你們管事的理論!”幾個孩子倒是比大人通情達理,紛紛替老師開脫:“不管老師的事, 是我們自己路見不平!”“路見不平個頭,你們怎麽不撥刀相助呢?要是撥刀相助了,那一輩子待在裏麵就別想出來了。”幾位家長罵罵咧咧的領著孩子走了,林愛勸司徒雅:“別理他們,沒素質。”司徒雅苦澀的笑笑:“沒關係。”比起付阮阮給予的羞辱,這些指責,又算得了什麽。“今晚去我家吧?”林愛心疼的拿手帕替她擦拭頭發上的番茄醬:“這個樣子回家,被上官馳看見,多沒麵子。”“沒事,我的狼狽他也不是沒見過。”司徒雅黯然的轉身,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走了許久之後,感覺到身後不對勁,猛一回頭,才發現江佑南一直跟在她後麵。既已被她發現,江佑南便也不再躲閃,大大方方的走上前,揶揄的說:“就知道你跟我有默契。”他在試圖緩解司徒雅惡劣的心情,想要營造出一個輕鬆的氣氛。“是你做的吧?”司徒雅淡淡的問。“什麽?”江佑南佯裝無知。“我們能順利的出來,別告訴我,跟你沒有一點關係。”江佑南笑了:“什麽都不瞞不過你的火眼金睛。”司徒雅應證了心中的感知,踢了踢腳下的小石子,自嘲的說:“有個當官的爹就是好。”“要真覺得好那就嫁給我吧,這樣我爹就成你爹了,你就不用羨慕我了。”“不覺得我現在這個樣子開玩笑有點過分嗎?”江佑南斂起臉上戲謔的表情,忽爾一本正經的說:“為什麽要讓自己活得這樣狼狽?你完全可以選擇另一種生活。”司徒雅低頭往前走,並不回答他的問題。“想不想離開?”她突然怔住,抬頭茫然的問:“什麽意思?”“學校有個進修的名額,到法國巴黎,為期兩年。”法國巴黎……曾經她最向往的國家,如今這個機會擺在她麵前,她竟是這樣的彷徨。“你會把機會給我?”她覺得不太可能。“於私我確實不想給你,但是於公你是我們學校的模範老師,給你理所應當,更重要的是,我不想看到你再這樣生活下去。”“我現在生活的挺好的。”“真的挺好嗎?被自己丈夫的前妻當著自己學生的麵潑番茄醬,這樣的生活,你真的覺得挺好?”江佑南的逼問把司徒雅的處境顯得更加可憐了,她半真半假道:“如果我真的去了巴黎,很可能會留在那裏永遠不回來了,你的心意將付諸東流。”“不是沒想過這樣的結果,所以才一直掙紮要不要告訴你,但是現在我已經想好了,如果你不回來,那我就祝福你,當然,如果你回來,我也會一直等你。”司徒雅聽了他這樣的話,心裏就像打翻了五味瓶,惆悵萬千,以前她不能理解江佑南的感情,可是現在因為上官馳,她卻是能理解了。“我考慮一下。”“好,考慮好了隨時跟我說。”司徒雅點點頭,輕道一聲:“謝謝。”揣著滿腹的心事回到家,所幸的是公婆都不在,樓下客廳空無一人,她慢悠悠的上樓,看到書房的燈亮著,並沒有走進去,而是直接進了臥室。也許是聽到了她的腳步聲,上官馳從書房裏出來,司徒雅已經進了浴室。他敲敲門:“回來了?”站在花灑下,她低低的應一聲:“恩。”“怎麽回來這麽晚?晚飯吃了嗎?”“吃了。”上官馳沒聽出她聲音的異常,便又重返回書房工作去了,過了大概半小時,約摸著她洗的差不多了,他才結束工作回到房間,正碰上司徒雅從浴室裏出來。“你哭了?”他一眼看出了她眼角哭過的痕跡,詫異的按住她肩膀:“誰惹你了?”司徒雅怔怔的望著他,很想說,是你,就是你,除了你,誰現在都沒有辦法讓我傷心,可是她卻說不出口,隻是輕輕的拿開他的手,疲憊的說一句:“我累了,現在什麽也不想說。”上官馳後來進浴室洗澡,發現地上扔著的被司徒雅忘記收起來的髒衣服,才預感到她可能是受了什麽委屈,他怔怔的望著手中被染滿了番茄醬的衣服,突然起身來到她的密室門前,重重敲門,門開了一條縫,司徒雅隔著門縫問:“幹嗎?”“你的衣服怎麽了?”司徒雅沉默了一下,如實說:“你前妻的傑作。”“付阮阮又找你麻煩了?”“不然你以為呢?”她關了門,不想再與他談論這個話題,上官馳握著手中的衣服,慢慢擰成了一團。第二天,又是驚心動魄的一天,先是昨晚那幾個學生的家長跑到學校來理論,江佑南身為校長,自然是想方設法安撫他們,好不容易將他們安撫好,不速之客付阮阮卻又來了,她在辦公室裏揚言要見司徒雅,司徒雅正在上課,林愛跑去給她通風報信,讓她先躲一下,她皺了皺眉後,毅然回到了辦公室。“你又想幹什麽?”她陰著臉質問。付阮阮指了指外麵:“出去談。”一聽她要出去談司徒雅懸著的心便稍稍放下了,至少這個女人今天不是來鬧事的。兩人一前一後來到了學校的操場邊,待四周空無一人後,付阮阮開口了:“昨天的事對不起,我向你道歉。”司徒雅驀然睜大眼,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如果沒聽清我可以再說一次,昨天的事對不起,我向你道歉。”才過了一晚,她就這麽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司徒雅覺得不可思議。“好,說完了嗎?說完我就走了。”“等一下。”付阮阮叫住她:“你還沒有說,你原不原諒我?”“隻要你不再找我麻煩,我無所謂原不原諒。”“那可不行,你必須要給我一個明確的答複。”嗬,司徒雅冷笑一聲:“我要是不原諒呢?”“那我就天天到學校來找你,直到你原諒為止。”真是個瘋子,一天一個變化,司徒雅不耐煩的揮手:“行,我原諒你,以後就請你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我話還沒說完呢。”付阮阮上前攔住正欲離開的她,遞過去自己的手機:“給上官馳打個電話,告訴他,你已經原諒我了。”司徒雅赫然僵住:“這跟他有什麽關係?”“你少裝了,不是你回去吹了枕頭風,他會大動肝火的揚言我不道歉就把我爸的公司毀了?”這時候,司徒雅才總算是明白了付阮阮態度轉變的原因,原來是上官馳替她討了公道。她接過她的手機,撥通了上官馳的號碼,那端很快接通:“喂?”“我原諒她了。”司徒雅言簡意賅的說了五個字,短暫的靜默後,上官馳說:“以後再發生這樣的事,第一時間通知我,別像個傻子一樣,隻會偷偷的哭鼻子。”礙於付阮阮在場,她不方便多說什麽,便輕輕答應:“好,我掛了。”“現在可以了嗎?”掛了電話,司徒雅詢問付阮阮。“不要以為你贏了,如果不是因為顧慮到我的家族事業,我是絕不會向你這種女人低頭。”司徒雅不甘示弱的回一句:“如是不是因為不想看到你,我也絕不會接受你虛偽的道歉。”“你喜歡上官馳吧?”付阮阮不急不惱,很突然地問出了這個司徒雅心中的秘密。“我不認為我有必要向你匯報我的私生活。”“你的私生活我一點不感興趣,隻是想好心的提醒你一下:‘如果你喜歡他,那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因為上官馳絕不會喜歡除了唐萱以外的任何女人,唐萱你知道是誰嗎?他是上官馳日日夜夜思念的女人,我曾經因為動了那個女人的畫冊,而被他狠狠的甩了一記耳光,到現在我都不能忘記當時他看著畫冊時心疼的目光,以及看著我時厭惡的眼神。’”“你倒是對他的過去挺了解。”司徒雅佯裝鎮定的笑笑,“不過我不介意,他對初戀情人念念不忘,說明他是個重感情的人,他答應過我,會忘記過去重新開始。”哈哈哈——付阮阮發出嘲諷的大笑聲:“忘記過去重新開始?司徒雅你真是夠幼稚啊?三年都不曾忘記,因為你的出現他就能忘記了?你真是太高估自己的能耐了,真心奉勸你一句,別不知天高地厚,否則總有一天你會欲哭無淚。”嘲諷的笑聲漸漸遠去,司徒雅佇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一陣風揚起,她的悲傷化作了一朵朵柔軟的蒲公英,飛向了不知名的遠方。下午下班,上官馳沒有電話通知她,就自發到學校來接她了,這兩天,關於她的謠言學校傳得沸沸揚揚,多數都是一個版本:她帥氣而又多金的老公有了新歡,正欲拋棄她,她一怒之下找到新歡大打出手,而新歡則忍無可忍跑到學校以牙還牙,所以才有了潑番茄醬那驚悚的一幕。林愛見到上官馳,頗是不悅,沒過去跟他打招呼,便先行離開了。司徒雅走過去,輕描淡寫的問:“你怎麽來了?”“接你下班,請你吃飯。”“回家吃就好了。”她已然沒什麽心情跟他一起出去吃,所以對他的提議也並沒有顯得有多雀躍。“回家吃多沒意思,今天帶你去吃家裏吃不到的,快上車吧。”昨天看笑話的幾名同事見到上官馳溫柔的衝著司徒雅笑,不禁有些納悶,看司徒雅的眼神各種羨慕嫉妒恨。司徒雅歎口氣,唇角勾勒出一抹若有似無的嘲諷弧度,灰姑娘做的最錯的事,就是讓所有窮人家的女兒都有了希望。上官馳把車子開到了海邊一家海鮮館,指著招牌對司徒雅說:“看,沒騙你吧。”司徒雅自我嘲解地笑笑,敢情他還記著她喜歡吃螃蟹,真是難得。兩人下了車,走進店裏,挑了個臨海的位置坐下來,上官馳對服務生說:“蒸螃蟹,煮螃蟹,烤螃蟹,煎螃蟹,炒螃蟹,每樣來幾隻。”司徒雅驚詫的望著他:“點那麽多,吃的完嗎?”“吃不完打包回家接著吃。”“幹嗎?找虐嗎。”上官馳溫柔的望著她:“不是找虐,是發泄,把那些令你煩惱的人,想成一隻隻大螃蟹,然後吞到肚子裏去,連骨頭都不要吐出來。”服務員端來了清蒸螃蟹,然後又端來紅燒螃蟹,接著又端來烤螃蟹,不消一刻鍾的時間,桌上便堆滿了螃蟹,而那些螃蟹在司徒雅的眼中,全都變成了上官馳的臉,有開心的,不開心的,生氣的,煩惱的,一隻隻在她眼前繞啊繞,繞的她頭暈目眩。“開動吧。”上官馳把一隻清蒸蟹夾到她碗裏,她瞅了幾秒,夾起來就往嘴裏送,咯吱咯吱的把骨頭嚼碎了咽到肚子裏,真的是一根也沒吐出來。“吃的是我吧?”某人很識趣的問。司徒雅沒承認也沒否認,而是無比憂傷落寞的問:“你是否在等待,讓你傷口愈合的那個人的到來……”氣氛驀然僵硬了起來,上官馳沒有回答,司徒雅又說:“今天付阮阮嘲笑我,如果我以為我的存在,可以代替你三年都不曾忘記的人,那是不知天高地厚的表現,總有一天會欲哭無淚。”“不要聽那個女人胡說八道。”“她說的不是事實嗎?你不肯接受我,你忘不了唐萱這都是事實不是嗎?”上官馳撫額歎息:“我們可不可以不要談這個話題?”司徒雅心裏很難過很難過,她吸吸鼻子:“好,你不想談那就不談了,不過有句話我想奉勸你,不要總想著回憶,因為裏麵那個人不一定同樣想著你。”那一天,司徒雅吃了很多隻螃蟹,每一隻,都是上官馳的影子。轉眼間,司徒嬌給的期限隻剩下三天,她打來電話催司徒雅:“想好了沒有?什麽時候自覺離開?”司徒雅痛苦的閉上眼:“急什麽,不是還沒到時間。”“這麽說,你是已經打算離開了?”司徒嬌頗為欣喜。“我離不離開對你沒有一點好處,所以最好不要高興的太早,免得希望越大失望越大。”“那是我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隻要弄走你這塊絆腳石,以後我司徒嬌的路條條通羅馬。”司徒雅一直失落於上官馳不肯接受她的感情,也沒有心思想辦法對付司徒嬌,更沒有辦法擺脫李甲富,偏偏這兩個人像鬼魅一樣纏著她不放。這邊司徒嬌才掛了電話,那邊李甲富的電話又打來,無外乎是詢問她什麽時候去t市,要不要過來接她之類的話,像是串通好一樣,把她逼得無路可退。周六夜裏,司徒雅做了一個惡夢,驚出一身冷汗,之後,她便再也沒辦法入睡。一個人獨守在密室的窗前,凝望著窗外被啃噬的半圓,雙眼不知不覺模糊,已經結婚三個月了,可是到現在為止卻還是有名無份,她走到門邊,悄悄拉開房門走到上官馳床前,上官馳睡得很沉,月光下的俊顏棱角分明,她忍不住伸手想要撫摸,他卻突然開口說話:“這麽晚起來,是夢遊了嗎?”司徒雅驚得縮回手,黯然回答:“我……隨便走走。”上官馳坐直身,按亮床頭燈:”半夜出來走走?”“剛做了個惡夢,睡不著,想看看你睡了沒有。”“我睡覺一向敏感,有一點動靜都能覺察出來。”他看了看牆上鍾表的時間:“才二點,不打算睡了嗎?”司徒雅沉默不語,半響忽爾抬頭說:“讓我睡在這裏可以嗎?隻要躺一會就好。”她完全是不報任何希望,做好了被他拒絕的準備。上官馳愣了幾秒,卻很出乎她意料的點頭:“好,上來吧。”他往後挪了挪身子,給司徒雅騰出一片地兒,司徒雅揣著一顆複雜的心躺了過去,上官馳替她蓋好被子,然後關了燈。視野陷入黑暗中,兩顆清澈的眼淚滲出來,她緩緩伸出手,圈住了上官馳結實的後背。上官馳身體驀然一僵,翻了個身麵對她,司徒雅見他沒有將她推開,便往他懷裏鑽了鑽,哽咽著說:“你之前提議過生孩子,我已經想好了,我願意。”上官馳的身體愈發僵硬,他歎口氣:“小雅,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我很抱歉曾經跟你提議過如此自私又荒唐的想法。”“為什麽?現在跟以前有什麽不一樣嗎?”“以前我隻是為我自己著想,但是現在,我也開始想要為你著想。”司徒雅的心咯噔一聲,有一絲絲的驚喜,也有一絲絲期待,期待他能說出想要為她著想的背後,哪怕對她有一丁點的感情。“為什麽現在想要為我著想了?”她鼓起勇氣問出來,然後,忐忑的等他回答。“你對我來說,像家人,也像朋友,是我在最彷徨的時候,陪在我身邊的人,所以,如果我不能百分百的愛你,我絕不會把你當成生育工具,這樣是對你不負責任的行為,這樣的混帳事,現在感激司徒雅的上官馳,已經做不出來了。”家人、朋友,唯獨不是愛人,司徒雅終於體會到,心飛上雲端又掉入穀底的滋味。“我們離婚吧。”不是一時衝動,亦不時心酸所致,而是這幾天反反複複思考的結果。上官馳騰一聲坐起來,顯然被她這句話震懾住了,他很意外,非常意外,同時心裏,也有一抹悵然若失的難受,之前他問過司徒雅,以後打算怎麽辦,那時候她的回答是,沒有愛情也會留在他的身邊,當時對於她的回答,他表麵上沒說什麽,其實內心很欣慰,可是現在,她突然提出離婚,他完全是沒有任何心理準備,一時間竟是無言以對。“是說真的嗎?”經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冷靜,上官馳終於接受了事實,卻仍然抱著一絲希望,希望司徒雅隻是跟他開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是的,是三個晚上不眠不休思考的結果。”司徒雅的肯定摧毀的他心中那一絲希望,他有些激動,按住她的雙肩:“為什麽?不是說好就算沒有愛情也會留在我身邊,難道隻是當時說得那一刻,心意才是堅定的嗎?”“對不起,我以為我做得到,我也很想做到,但是種種現實證明,我做不到了,真的做不到了。”司徒雅抑製不住內心的難過,流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顆顆滴落到她蒼白無力的手背上。付阮阮的羞辱,司徒嬌的威脅,李甲富的逼迫,上官馳的無心,這些,都把她逼到了絕路,她的心,筋疲力盡,再也沒有力氣跟殘忍的現實負隅頑抗了。上官馳慢慢縮回了手,頹廢的下了床,走到落地窗前,點燃了一支煙,在漆黑的環境裏,那微弱地火光散發著嫋嫋煙霧,吸入司徒雅的肺部,像針一樣紮得她痛。到此刻為止,在經曆了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後,她已經不再奢望上官馳的挽留,他的心就像他的人一樣,堅硬,冷漠,不輕易愛上一個人,也不輕易忘記一個人。從來,司徒雅都沒有像現在這樣,羨慕那個從未謀麵,叫唐萱的女子。“你應該不會有異議吧,如果覺得是我先提出來讓你沒麵子,那明天吃早飯的時候,就由你來跟爸媽宣布跟我離婚的消息吧。”上官馳依舊背對著她,像是沒聽到她的話,又像是聽到了,卻不願意回答。司徒雅等了一個世紀漫長的時光,才終於等到上官馳的回答:“好,我答應。”事實上,他是沒有資格不答應,給不了別人想要的,那麽別人走或留,他有什麽資格說不?果然是不能對這個男人有太多期待,司徒雅苦笑笑,到最後時刻,他也還是不願意接受她,其實如果他開口讓她留下來,哪怕依舊不說愛,她也會留下來,可是他沒有。“離婚後你有什麽打算?”上官馳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會離開這裏,去巴黎進修。”“再也不回來了嗎?”“如果兩年後我沒有回來,那麽,便不會再回來了。”又是一陣漫長的沉默,上官馳說:“可不可以答應我一個請求?”“如果我能做到,我不會拒絕。”“離婚的事暫時不要跟我父母說,我不想讓他們再因為我而傷心了。”“可是能瞞多久,不讓他們知道,你就一直不能有新的婚姻。”上官馳自我嘲解地笑笑:“你以為這次離婚後,我還會再結婚嗎?”“為什麽不結婚了?頻繁的結婚離婚,不就是上官馳你的人生方式。”“是我的人生方式,可是現在我已經厭煩了這樣的方式,我在海邊答應過一個女人,會努力做一個正常人,除了還不能忘記心裏的那個人,其它方麵,會像我答應的女人希望的那樣,不再亂發脾氣,不再刻意回避現實,不再遊戲人生。”司徒雅的眼淚又一次悄無聲息的滑落。“好,我也答應你。”她從他的床上下來,側目提醒:“辦手續的日子你方便了就聯係我,但是不要拖的太久,因為去巴黎的簽證我已經簽下來了。”司徒雅心灰意冷,接下來,就是安頓好舅舅和舅媽。她若走了,李甲富必然不會放過他們,雖然是一些讓她失望的親人,可是終究也不忍丟下他們不管。周末上午,她來到舅舅家,開口見山就告訴他:“帶舅媽離開b市吧,不管去哪裏都好。”呂長貴似乎預感到了什麽,緊張的問:“為什麽要離開?”“因為我不會嫁到李家,李甲富達不成他的目的,你和舅媽就會成為他報複的對象。”看著外甥女一臉的憔悴,呂長貴感到了深深的自責,妹妹去世後,他非但沒有把她的女兒照顧好,卻還讓她的女兒一直來照顧他,真是妄為長輩,妄為一個男人。“好,那我明天就帶你舅媽離開這裏,以後再不回來,再不成為你的負擔和累贅。”“等我安頓好,會跟你們聯係的。”“你也要離開嗎?”呂長貴頗為詫異。“恩。”“那你母親怎麽辦?你不替她報仇了?”“以後再說。”司徒雅黯然的低下頭,現在的她,連自己都顧不了,又怎能顧得不了母親。離開舅舅家,她又打電話把司徒嬌約了出來,在清靜優雅的咖啡館裏,司徒嬌好整以暇的望著她:“說吧,明天就是最後期限了,你的選擇是什麽?”司徒雅沒有回答她,而是直接把包裏的簽證拿出來,推到她麵前,一切便盡在了不言中。司徒嬌拿起她的簽證看了又看,發出得逞的笑聲:“這才對嘛,就應該做出這樣明智的選擇,才能夠保留你可憐又卑微的自尊心。”“我離開這裏,不是因為你的威脅,而是自有我想要離開的原因,所以你不必這樣充滿勝利感,說句難聽的,司徒嬌,你從來都不是我的對手,現在你勝利了,不是你贏了,而是我主動放棄了。”司徒嬌不以為然的聳聳肩:“輸了就是輸了,何必還要漲自己誌氣滅他人威風?不過沒關係,看在你即將要離開的份上,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計較,等有朝一日你回來時,若需要喊上官馳妹夫,可要向我學習,別再這麽小心眼。”司徒嬌得意的大笑,起身揚長而去。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見,司徒雅的耳邊,還是充斥著那令人惡心嘔吐的笑聲。自從提出離婚後,上官馳便開始早出晚歸,她竟然很難見到他的麵了,眼看著簽證的日子越來越近,她不得不電話催促他辦離婚手續,可是每每一提到這個話題上,上官馳就以種種理由岔開,要麽在開會,要麽在陪客戶,要麽在幹這,要麽在幹那,總之,就是很忙很忙的意思。司徒雅不禁有些納悶,以前她也不見他這麽繁忙過,怎麽現在要離婚了,他反而變得這樣忙?思慮再三,她決定直接去公司找他,親眼瞧一瞧,是不是真的忙得天昏地暗,連見麵的時間都抽不出。到了上官集團,總台大美女熱情的招呼了她,雖然這是她第一次來公司,可是公司所有的人都知道,她是總裁的太太。乘電梯上了九樓,司徒雅的眼圈不自不覺就紅了,她怎麽能忘記,如果不是上官馳,她根本克服不了對電梯的恐懼,那時她是多麽感謝她,可是現在,她反而後悔了,如果那一天,她堅持不配合,堅持不接受他的幫助,那麽一切會不會不一樣,她一定不會把她的心淪陷在那一方小小的空間裏,心若不淪陷,就不會跟上官馳這麽快走到了分手的地步。到了九樓,總裁辦公室五個字映入她的眼簾,她邁步走上前,伸手把門推開,裏麵是一間獨立的秘書室,秘書室後麵才是總裁辦公的地方。季風驀然見到她,顯得很驚訝,忙起身招呼:“太太,你怎麽來了?”“上官馳呢?我要見他。”“哦,馳總正在開會。”季風回答得中氣不足,司徒雅從他的目光裏看出了他在撒謊,她徑直往前走:“那我在裏麵等他好了。”“噯,等一下。”他伸手攔住她:“我領你到休息室等好了,馳總不喜歡訪客直接等在他辦公室。”“我不是訪客,我是他妻子。”她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執意把門推開了,毫不意外地,看到了上官馳坐在辦公桌旁的身影。上官馳驀然瞧見她,也是頗為詫異,他瞪一眼季風,季風無奈的搖頭,示意他盡力了。“不是在開會嗎?”司徒雅走到上官馳麵前,目光犀利的質問。“哦,剛結束。”“那現在沒事了吧?沒事我們去把正事辦了。”上官馳想了想,點頭:“也好。”他拿起車鑰匙,率先出了辦公室,司徒雅緊隨其後,到了地下車庫,上官馳倒車的時候問:“戶口薄帶來了嗎?”司徒雅點頭:“恩,帶了。”“你這麽迫不及待的想與我離婚,我都有些懷疑你是不是有了異心,想趕緊擺脫我另嫁他人了。”“那你這麽明顯的回避我,我也同樣懷疑你是不是打心眼裏,開始不想放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