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太學前殿首開
作者:
八月與九月 更新:2020-06-28 20:49 字數:2235
翌日一早辰時。
太學內外就四處飄蕩著震人心弦的鍾鳴聲。
但凡鍾聲響起,那便預兆著要有大事發生,在這杜縣,太學的事情自然就是最大的。
張遠算是給足了這位孔子後人麵子,按照規矩別說鍾鳴,就連前殿都不能夠給他單獨一個人使用。
“這是發生了什麽不是說開學立業那一天才會有鍾鳴嗎”
太學內的學子們都十分好奇。
“開學那天應當是六聲鍾鳴,如今隻響了三聲,應該不是一件如何重要的事情。”
細心地學子發現了這一細節,隨即便對眾人說道。
“也別管重要不重要,肯定是大事,走,我們都去前殿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麽。”
“對,趕緊走,再晚點估計就趕不上了。”
於是乎,成群的學子們,呼朋喚友一同向著前殿走去。
聽到這鍾聲的可不止學子們,五經博士們以及他們的弟子也都聽到了這鍾聲。
仍然在用食的胡毋生聽到鍾聲後,心中一跳,暗道一聲不好,趕緊拿手帕擦了擦嘴,帶著兩名學生就來到了門外。
就在他剛剛到門口的時候,其他四位博士也都帶著學生出來了。
張生趕緊走到胡毋生身邊開口問道。
“胡兄你可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胡毋生茫然的搖了搖頭。
“太學內鳴鍾必須要經過張遠的首肯,相必是那位太學令不甘於寂寞,想要整點事情出來吧。”
也不是所有的博士都對張遠沒有好感,韓嬰對張遠的觀感就挺好,心裏麵一直拿張遠當做可以壓製春秋一派的人物。
聽到胡毋生的暗諷,韓嬰皺了皺眉頭,淡然說道。
“現在說什麽都是些猜測,我們至前殿一觀,便知道太學令想要做些什麽了。”
幾名博士紛紛點頭,在各自學生的攙扶下開始向前殿走去。
這幾名博士也就是胡毋生年輕一些,其餘幾位都是風燭殘年,他們的宅邸距離前殿可不怎麽近,不過這時候也來不及趕往府內去趕馬車。
至於孔安國早在鍾鳴之前就已經到了前殿大門外的高台之上,不管怎麽說,孔安國算是司馬遷的老師,此刻司馬遷也穿了一身素服站在孔安國身後。
一個師傅一個徒弟,遠遠望去竟然有些仙風道骨的感覺。
至於張遠壓根都沒有出現,仍然在自己的府上休憩,但是吾丘壽王卻領著一眾官吏在此處看著。
“老師,您已經準備好如何應對今日之場麵了麽”
司馬遷站在後麵,略微有些怯生的問道。
“自然,今日無論發生什麽,我都要在前殿之內講一日學。”
孔安國很是意氣風發。
大約一刻鍾過後,能來的學子都差不多到了,剩下的孔安國也不想繼續再等下去了。
因為那五位博士也都站在了廣場上麵,一雙雙眼睛都齊聚在孔安國身上,想要看看接下來究竟會發生些什麽事情。
“諸位博士,諸位學子。”
在這裏站著的都是文人,嘈雜喧嘩的聲音基本沒有,有的隻是低頭竊語,所以孔安國的聲音能夠傳到在場這兩百多人的耳朵裏麵。
“吾乃孔聖十世孫,齊魯孔安國。
今日得太學令應承,在身後的大殿之內,為諸位學子講學授業。
願意一聽者,請移步殿內,存心搗亂者,請止步於此。”
說完,孔安國瀟灑的一回頭,領著司馬遷頭也不回的就進到大殿裏麵去了。
他也不敢耽擱,因為他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亂子。
“還未開學,太學內學子還未到齊,太學令為何會開前殿,讓一介黃口小兒開堂講學”
胡毋生憤怒的擺了擺手,衝著高台之上叫嚷道,但是孔安國已經走了,雖然這句話聽得是清清楚楚,卻也強忍著心中不快,裝作沒聽到一樣。
久未回音,胡毋生更為憤怒,底下眾人也都議論紛紛。
“太學令為孔聖後人開了這先例,也不知孔安國的學識究竟如何”
“哎呀,人家為孔聖世孫,自然腹有經綸,咱們現在進去搶個好的位置,說不定還能問上幾句關於孔聖的事情。”
“對,反正現在還未開學,整日無所事事,進去一聽也沒有什麽虧的,大不了講的不好我們就走唄。”
“這位兄台說的對,集百家之長熔鑄我身,此乃我入太學之誌向,不管是那位講師的課,我都要去聽一聽。”
看著正往大殿內湧入的人群,胡毋生捂著胸口,想要破口大罵,但是又怕影響了自己的形象。
其餘幾名博士,包括韓嬰心裏麵都有些不舒服。
這前殿之前可都說好了的,是由他們幾位博士共同講學所用,隻要少了一位就不能夠使用,而且還得要征求張遠的同意先。
現在孔安國一個人就能夠使用前殿講學,這不是變相的說他們幾名博士還不如一個二十多歲的小青年麽。
“太學丞就在殿門口站著,我們過去問問究竟是什麽情況。
無論如何,不管是誰都不能夠壞了太學的規矩。”
“對,過去問問。”
站在殿外的吾丘壽王見到幾名博士跟他們的學生向自己走來,臉上立馬就出現了一抹苦笑。
果然,太學令讓我在這裏守著,就是用來處理這些麻煩事的啊。
他在心裏麵鬱悶的想著。
“太學丞,今日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當初我們可都是定好了的規矩,怎麽能因為孔安國就這麽壞了。”
胡毋生衝著吾丘壽王質問道,這時候吾丘壽王臉上也沒有好顏色,最起碼他也不用對這幾個博士低聲下氣的。
論官職太學丞在五經博士之上,也就是年齡吃了大虧罷了。
要是董仲舒在此,吾丘壽王必定恭恭敬敬的不敢有半點造次,但就這幾位老博士,說白了,也就他們自己拿自己當回事。
別的大儒都能夠進入朝堂得以重用,例如公孫弘之列,又或者像董仲舒,人不在長安卻隨時能夠攪動一下長安這灘渾水。
儒生若人人能夠如此,天下必定都是儒家的,就連皇帝都不能夠抗衡。
正是因為迂腐的人太多了,劉徹這才敢安心的把儒家當做自己操控人心操控天下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