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七賢缺位
作者:貓解語      更新:2021-01-03 21:27      字數:4541
  參修塔底層。

  某格子間內。

  陸山和素衣同處一室,盤腿相對而坐,同時運轉起奇·歸元經。

  一時間,窄小的小屋裏,出現了一弱一強的兩道武者氣息。這兩道氣息相互呼應,相互補益,相互促進,似乎進入了一種頗為奇妙的狀態。

  幻景第五層。

  獸吼聲連連,略一掃過,大抵有三五百之多。

  然而,令人驚奇的是卻無一隻妖獸進攻近在咫尺的二人。

  這些妖獸除了吼叫,就隻是圍住二人不停地轉悠,似乎正在等待著什麽重要的命令,一舉發動致命群襲。

  而此時,天空之上,出現了一抹亮色的黑與金。

  那是兩色劍影正在快速穿梭。

  如風,如雷。

  陸山左手捏著一道劍訣,輕音緩頌,右手劍指所向,兩柄利刃隨心而動,毫無滯礙,似有斬滅虛空的威能。

  禦劍!已無礙!

  陸山已經能夠同時駕馭黑劍和輝煌滄溟劍,總體來說算是駕輕就熟了。

  而在陸山的旁邊。

  素衣盤腿而坐,捏了一個簡單的劍訣,身前的十五道劍影光豔刹那間收斂,變得樸實無華,隻剩下淡淡灰霧般的朦朦朧朧。

  “去!”

  她陡然睜眼,明淨的眸光中冰冷而清澈。

  十五道劍影咻咻咻地挨個排著序飛向遙遠的天際,那絲滑的程度可不是陸山這種駕輕就熟的半吊子能比的。

  突然,妖獸群騷動起來,就像脫韁的野馬從四麵八方向二人衝襲而來。

  陸山拉起素衣,護在身後。

  石膚術所激發而出的魔氣,如同溫柔的手掌一般,輕輕地拂過二人的體表。

  素衣肌膚一涼。

  盡管她知道這是陸山所施展的魔能石膚術,可是還是抑製不住小腦袋裏的亂想,麵色羞紅。

  而飛到天邊去的十五道劍影至少消散了十道,隻剩下寥寥的五道劍影也沒維持太久就消散了。

  陸山一心二用,沒注意素衣的變化。

  或者說,他壓根就沒有這種自覺性。

  畢竟,一邊施展石膚術,一邊施展禦劍術,還是很費精神力和自身魔氣的。

  雙劍在明淨的天空中劃出兩道急折的曲線,咻地一聲就衝進了那群疾馳而來的妖獸群中。

  素衣閉目靜心,十五道劍影重新在身前凝聚,那隻沒被陸山拉住的右手捏了一道劍訣。

  十五道劍影發出嗡鳴聲,隨即十五道劍影分成了三十道……

  片刻,一百多道劍影在素衣身前形成了一張宛如網狀的劍陣,整整齊齊地朝妖獸群激射而去。

  如網劍陣過處,劍影翻飛,劍氣縱橫,妖獸成片成片倒下。

  陸山捏劍訣的手停了下來,顱內和顱外都很震驚!

  回頭看著被自己拉住小手、護在身後的未婚妻素衣,陸山的腦袋裏不禁有了疑問:

  “我做的這些是不是有些多餘了?”

  “這樣身輕體妙易推倒的高戰力未婚妻,還用得著我保護她嗎?”

  然而,想法隻是想法。

  當感到身後漸漸貼上來的實實在在的柔軟時,陸山立刻下了堅定而恢宏的誌願:

  “我當然要全心全意,保護我家身輕體妙易推倒的素素了!”

  而隨著一道道係統提示音響起,還有麵板上絲毫沒有減少的獎勵的呈現,陸山的心裏感到非常高興、愜意。

  不信?

  你看他那咧起來就收不攏的嘴就知道了。

  有了素衣的幫助,推塔什麽真的不要太容易!

  於是,陸山的重點就放在了未婚妻素衣的身上。

  比如見她臉色紅潤就用糙手摸摸她滑嫩的臉蛋,且問道:

  “累嗎?要不要休息休息?”

  素衣總是溫柔地“嗯”一聲,然後接著推塔不停。

  陸山也不是全無用處。

  那些在素衣劍氣覆蓋之下依然衝上來的漏網之魚,皆被他斬於劍下。

  禦劍術和石膚術施展自如,晉升至小成之境,已然毫無違和感。

  在這個過程中,他的悟性起了很大的作用,逐漸掌握了駕馭雙劍的技巧,並且自行領悟出了魔氣轉換的高級技巧。

  素衣睜開眼睛,回到現實,看著對麵的依舊閉目修煉的陸山,臉上露出狐狸般的微笑:

  “這個男人倒是勤奮,撩撥小姑娘也有一手,嗬嗬,我喜歡的很呢!”

  沉浸在領悟中的陸山,哪裏知道他家的素素仿佛解放了第二人性似的,語調和行為舉止都別樣美感,妖嬈嫵媚,盡顯女神風姿。

  …

  這一天夜裏,劍院發生了一件大事兒。

  劍院七賢之一的藍心遠,背負著藍家所有的罪孽,獨自離開了生活了二百五十多年的劍院主院,離開了養育他培養成為人族賢者的鏡水山城。

  他沒有禦空,而是穿著寒酸的草鞋,不徐不疾地離開了。

  一路向西而行。

  逢山翻山,遇水涉水,有橋走橋,有路走路。

  不知道走了多久,遠處傳來了轟隆隆的落水聲,藍心遠平靜的老臉上終於有了一絲微笑。

  再一步踏出,他已經來到了一架高千仞的懸天瀑布前。

  藍心遠手中無劍,粗大的指節一指點出,千仞瀑布瞬間斷流。

  瀑布後麵是灰岩石崖,一個黑黝黝的通道出現在眼前。

  藍心遠望著那個通道,身形一閃,出現在石涯通道的進口上。

  那通道口處有一扇看上去一推就會散掉的破門,而整個破舊的門都是黑色的,就像糊上了一層黑油漆。

  藍心遠沒有去推門,而是靜靜地看向了那破門的正中間。

  可是,那門中間除了黑色,顯然什麽也看不出來。

  對著那扇門靜望了良久,藍心遠朗聲道:

  “劍院賢者藍心遠,自不量力來此,想斬一尊魔!”

  聲音空曠幽遠,就像是朝地獄喊了一聲“特麽的”。

  原來他此行的目的,竟然如此簡單——

  來斬一尊魔!

  昂~!

  突然,門裏響起了一道龍吟般的吼叫。

  任誰知道有人來殺自己,那也都是會發飆的,更何況被封印了三百餘載、怒火無處發泄的魔尊呢?

  藍心遠麵色平靜,緩緩說道:

  “我呀,知道我沒有資格,但是呢,這是我的責任、我的宿命,所以呢——”

  “我必須要來!”

  砰!砰!砰!

  那道黑漆漆的破門裏,傳出震天的撞擊聲,比百米摩天大樓轟然倒塌還要響亮和刺耳。

  藍心遠充耳不聞,聲音依舊平靜如水:

  “師父說過,這道門確實破了點兒。可是呢,破門有破門的好處。”

  “那就是這破門,我們人類可以隨意打開關上,而你們魔族,就算魔尊魔主也打不開!”

  “嗬嗬,這就很好!你說呢!”

  昂!!!

  藍心遠再次看了眼黑乎乎的破門的那正中間,誘惑的聲音比魔音還入耳:

  “現在你有一個機會,我會打開這扇門。你要能逃出來,那是你的造化,要是逃不出來,那就怨不得我了。”

  昂!

  “你問為什麽?嗯,我不是已經說過了嗎?我要斬一尊魔!”

  藍心遠目光幽幽,如煙如霧的往事中總有那麽一兩件事兒特別勾人心,就像昨天剛發生:

  “我呀,見識不多。不過,正好呢,遇到過你正在吃人,那時我真的很弱小,很害怕,害怕到渾身打顫,不能自已,到現在我還清楚地記得當時的情形呢!”

  “要不是師父他老人家路過,把我救了下來,恐怕我如今早已成了一抔灰土了吧!”

  “所以啊,我覺得你正合適!”

  昂!

  響亮的吼叫聲,沒能阻止藍心遠推向破門的皮膚皺巴巴的手。

  嘎吱!

  當手掌碰到破門正中間時,門嘎吱一聲被推開了。

  昂!

  比之前響亮何止十倍百倍的吼叫聲,在瀑布後麵的通道口轟然拔地而起。

  與吼叫同時出現的是,一隻成人水桶腰般粗細的青皮爪子的長長指甲蓋兒。

  藍心遠看著那青皮爪子,微躬的後背陡然挺直,而手上也多出了一把淡青色的長劍。

  “該做個了斷了吧!”

  微弱而略帶嘶啞的聲音,從他的嗓子裏擠出來,就像是在跟強盜打個商量——“給我留幾個錢吧”。

  當!

  藍心遠一劍揮出,盛大而浩蕩的劍氣,帶著噗嗤噗嗤的聲音和那隻青皮爪子衝入門內。

  噗!

  僅僅揮出了一劍,他就吐出一口腥濁的深紅近黑的血。

  哐當!

  淡青色長劍落地,周圍的石頭都被長劍上殘留的劍氣和劍意碎成了粉末。

  昂!!!

  破門緩緩關上,吼叫聲被關在門後,聽上去越來越遠了。

  藍心遠皺巴巴的皮膚開始像蛇褪皮一樣脫落,可惜身上並沒有長出新皮,隨著皮膚脫落,鮮紅的**經不住魔氣的侵蝕,漸漸成了一堆白森森的骨頭。

  “嗬嗬,師父,我呀很累呢!不知道去了那邊,還累不累?”

  …

  這幾天,有素衣陪著推塔,陸山的日子過得非常滋潤舒坦。

  不過,當“藍心遠身死”的消息在劍院主院傳開後,他的心頭總籠罩著一片濃厚黑沉的陰雲。

  對於劍院來說,七賢的每一位份量都很重。

  沈正經和趙書禮這兩位若是同時出了問題,甚至會關乎到劍院的生死存亡。

  陸山有種山雨欲來的感覺。

  不過,修為隻有XIII級巔峰的他對這種狀況並沒有太大的作用。

  就連已經掌控了守護者天賦技的素衣,也未必能在大勢力的生死存亡上出上哪怕一絲的力。

  明堂小築裏,陸山還是窩在自己的房間裏,翻看著各種各樣的文件。

  這些文件大多來自南北戰場。

  關於新勢力和舊府的戰爭愈演愈烈。

  新勢力的最強軍團阿馬嘉軍團與舊府的核心軍團珈藍軍團南北對峙。

  盡管兩大軍團非常克製,沒有發生大規模戰爭,但是小規模的戰鬥一直沒有停。

  至於其他想要混水摸魚、隻是想觀戰撈好處的小勢力,也大都被卷了進去,爭鬥不休,死傷慘重。

  原本戰場上多多少少都會有臉譜和花團的影子,但是當伽藍軍團和阿馬嘉軍團參戰後,臉譜和花團雙雙做出極為明確的表示——

  所有成員進入戰場,隻做信息采集,絕不參與戰爭。

  陸山放下手上的文件,眼中滿是嘲諷,喃喃自語道:

  “臉譜和花團夠狡猾的,這是先發個免責聲明,就算武器或情報方麵的醜事兒後麵被爆出來了,他們也能憑著這一紙聲明,推的幹幹淨淨啊!”

  隨後,他又拿起另一份文件看了看,眉頭不禁皺了起來,歎道:

  “藍心遠死後,劍院真是內外交困啊!”

  …

  某日。

  白芷接到花團總部授命,暫代第五月步的花團使。

  看著日漸消瘦的丈夫,她有些於心不忍,走到沈秋言跟前,小聲地商量道:

  “要不我推掉這個……”

  夫妻百餘年,相處的時間超過了一個世紀,沈秋言怎能不清楚妻子的心思,但是他不能隻想著他自己,那樣太自私了。

  沈秋言知道他從來都是個自私的人,但是在這件事兒上,他還要為妻子和孩子考慮。

  人生離世是必然,隻不過他很慚愧,覺得自己太過窩囊,沒有能力保護自己的妻兒。

  沈秋言想了許久,勸說道:

  “這個不能推,你想想看,花團使的權利極大。”

  “素衣的守護者身份遲早是要公開的,沒有強大的後盾保護她,我怕她會出事兒。”

  丈夫和女兒!

  白芷更傾向於丈夫,畢竟他的時間有限。可是,丈夫更傾向於女兒讓她難以抉擇。

  花蓮和素衣兩姐妹,對沈秋言的決定都不支持,認為她們媽應該陪伴她們爸。

  沈秋言少有的威嚴出來了。

  絕食抗議之後,三個在他那裏從來沒輸過的女人隻能屈服了。

  白芷也隻能回到花團總部,暫代第五月步的花團使。

  陸山知道此事,倒是理解他老丈人的。

  白芷離開,療傷小白丸運作的事兒就隻能落到花蓮身上了,可是因為花蓮也要去競爭祖奶奶退下來的職位。

  然後,這個事兒在沈正經和趙書禮的共同建議下,就交給了暫時沒啥事幹的沈老二和陸山從未見過的博遠師伯。

  …

  半年後。

  太陽高懸,空氣中彌漫著炙熱的躁動。

  陸山處理完文件,剛走出明堂小築,準備去參修塔修煉,迎麵就見到了一位麵容姣好且身姿妖嬈的高挑女子。

  這女子背著一個半身長的長條形箱子,向陸山款款走來,眉目間深情亦是款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