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八章:樂竹居
作者:雨是水      更新:2020-06-29 00:33      字數:2495
  “死在你手裏,我甘之如飴。”

  寒冰簡直有想要一頭撞死的衝動。

  這裏的男人,一個個平日裏要麽冷若冰霜,要麽跟聖人一樣。但一旦說起情話撩起人來,一個比一個厲害。

  個個都像是情場老手,寒冰感覺自己在他們的麵前,簡直就是一個小學生級別的。

  “華翰元,我最後重申一次……”

  “寒冰。”

  她的話還未說完,就被他給打斷了。

  “我也隻說最後一次,請你務必控製好自己的情感,不要有一絲一毫的鬆懈,不要給我可趁之機,也不要給我任何哪怕一丁點的機會。否則,你要對整件事情負所有責任。”

  這是什麽歪理?

  聽得她啞口無言。

  欺負她書讀得少是不是?說不過鄭曲漾難道還說不過一個華翰元?

  正欲開口反駁,他突然看著她,無比嚴肅認真:“你沒有權利阻止我對你的情感,你不能強迫我,正如我從來沒有強迫你一樣。”

  看著他堅定的眼神,寒冰後退了一步。

  她忽然明白了,跟他講道理大概是講不通了。

  她也不想繼續在這件事情上麵糾纏下去,以後,她同他保持距離就可以了。

  “今夜,不是一個進入地宮的好時機。”

  既然他主動轉移了話題,她就順勢點點頭,的確不是,整個後宮熱鬧非凡,人來人往。雖然這裏很偏僻,但誰也不能保證會發生什麽。

  萬一跟在太平園那樣地動山搖的,豈不是把全部都給暴露了?

  “行,那就下次吧。”

  她轉身準備鑽洞時,突然想起一件事:“尼久莫,你把她怎麽樣了?”

  “自然是囚禁起來了。”

  “我能去問點事情麽?”

  “何時?”

  “明日午後。”

  “明日?”

  “現在已經是醜時了,你確定是明日?”

  寒冰愣了一下之後,小聲地問:“醜時是幾點?”

  華翰元眉頭緊鎖:“你家鄉,是如何計時的?”

  “我們那裏自然是……等等,你說什麽?”

  她的來曆,難道不是一個終極秘密嗎?

  鄭曲漾也就算了,號稱能夠窺視天機的人,她無話可說。

  可是華翰元,明明就是一個正常人,怎麽也搞得跟知道了她的身世一樣?

  “你無需來試探我,各個大家族之間,是沒有絕對的秘密的,更何況是關於你的。”

  寒冰下定了決心,這次回去,一定要將王府裏其他家族的奸細給揪出來,狠狠地教訓一番之後驅逐出去!

  “那就今日午後。”

  “午前。”

  “你午後有事?”

  “嗯。”

  “好。”

  寒冰頭也不回的走了。

  一直到她走後許久,依然站在原地的華翰元,指腹在自己唇上掠過。

  嘴邊揚起滿足的笑容,她的味道,果然一如既往的甜美。

  午夜的京城,街道空蕩蕩的,跟現代不同,這裏的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非常自律也非常規律。

  沒有豐富的娛樂活動,人們除了睡覺還能做什麽?

  夜晚,除了花街可以逛以外,其餘地方都空無一人。

  寒冰慢慢走著,她突然不想那麽快回去。

  她剛剛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她忘記了跟華翰元算賬,他偷襲了她的唇。

  不同於地宮的那一次,這次,她清楚的感覺到了。

  這次絕不是偶然,而是他故意的。

  換句話說,她又被輕薄了。

  她停住了腳步,歎了一口氣。

  在這裏,沒人是她的對手。

  哪怕那個尚未現身傳說中邪惡無比的那個人,她都沒有將她放在眼裏。

  她明明是一個絕世高手,卻一再被別人給偷襲。

  其中一個還是純粹的文弱書生!

  說出去有誰會信?

  換成是別人告訴她,她肯定會認為那人是故意的。

  正是有她的縱容,這些人才會這樣肆無忌憚。

  寒冰覺得,自己完全有必要重新審視一下自己了。

  “寒姑娘,老夫人有請。”

  她前腳剛踏進府內,就被明珠姑姑給攔住了。

  “姑姑是算準了我會從這裏翻進來?”

  “姑娘每次都從這裏回來。”

  寒冰抬頭看了看院牆,她每次都是從同一個地方翻進來的?

  她不說,她自己都沒有發現。

  “姑姑有心了。”

  明珠未置可否:“姑娘,老夫人已經等了一夜了。”

  寒冰抬腳就往聽風閣的方向走去,卻被明珠阻止了。

  “老夫人已經搬回樂竹居了。”

  樂竹居?

  寒冰挑挑眉,回府的時候不搬進去,現在搬進去,是在宣告她的主權麽?

  因為樂竹居是冉宗延的爺爺冉文欽居住的地方,哪怕是老夫人以前還是王妃的時候,也不曾住到那裏麵。

  因為這裏的規矩森嚴,即便是正室,也不能搬進夫君的院子裏一起居住。

  現在搬進去,是什麽個意思她也懶得去猜,去了就知道了。

  明珠走在前麵帶路,寒冰走在後麵。

  樂竹居是一個比較特別的院子,它坐落於一片茂盛竹林的正後方。這裏的竹子看起來跟竹園那些竹子差不多,想必那邊的是從這邊移植過去的。

  這裏以竹環城與世隔絕的清幽,冉文欽一直居住在這裏,最後他虛弱不堪的時候,更是長期在此休養。

  雖然已經過去幾十年了,但這個院子依然保持著他生前的模樣,沒讓人改建成其他用途。

  雖然薄命得隻活了二十五載,但他的存在卻牽動著周遭人的悲喜。

  特別是,在他被病痛纏去所有歲月中,根本無力去做一些什麽課影響他人的事。但他對冉宗延的父親的教導卻一天都沒有落下。

  甚至,還對冉宗延的到來充滿了期待。

  盡管,他知道,自己是無論如何都看不到的。

  但這絲毫不妨礙他對他的期盼和喜愛。

  或許是隔代親,或許是他在彌留之際想法很多。總之,他給後代留下了許多的手記,雜記,以及他寶貴的人生經驗。

  雖然,每一任攝政王都做了同樣的事情,但冉宗延對他的這位擁有鐵血手腕的爺爺,十分尊敬。

  寒冰從來沒有在他的口中聽到過任何一句關於他親奶奶的事跡,一個字都沒有提過。她也不敢隨意去猜測。在這個男權社會,曆代攝政王,都不可能是至情至性,從一而終的男人。

  若非孱弱的身體讓他們力不從心,家族的詛咒讓其他女人根本無法誕下子嗣,寒冰相信,每一任攝政王一定會妻妾成群。

  更何況,冉文欽還是在正室香消玉殞之後再娶的這位曾經的公主,更加合情合理。

  跟著明珠踏上石階,石階盡頭有門廊。

  她的手從台階旁邊竹子上拂過,忽然她的手讓一直溫厚的掌心給擒住了。

  而她沒有絲毫驚訝,她早就知道是他來了。

  酒味伴著低沉的聲音而出:“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