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蘇綿的屋子裏燈火通明。

  蘇楠楠跟著蘇洵轍去了趟廚房，蘇明賢今天難得心情好，特地把羊奶倒到鍋裏，小火慢煮，不停地攪拌，等到微沸，關火，倒了些米酒進去，羊奶變成了絮狀，出現黃綠色乳清之後，蓋上了鍋蓋。

  他給事先準備好的碗拿出來，底部放上紗布，等了片刻，把奶酪和乳清一起倒進去，分離過濾。

  乳清留著又給蘇楠楠做了個雞蛋糕。

  奶酪這種東西放不長久，也是家裏三個男的能吃，蘇明賢做得多，先給蘇楠楠的手裏塞了一塊抹著奶酪的雞蛋糕，然後又裝了些的糕點放在盤子裏：“給你綿綿姐帶過去你再回來吃，懂嗎？

  “我懂我懂！蘇楠楠小腦袋一點一點的。

  跟在他身邊的霍寶寶有點急，抬前爪對著蘇明賢的褲腿扒拉了一下：“嗷嗚～

  它敏感的發現蘇明賢不喜歡霍胥，所以它機智的和霍胥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它是隻乖狗。

  蘇明賢也不虧待它，給它遞了塊雞蛋糕，摸了摸霍寶寶狗頭：“最近在家裏，跟著些楠楠。

  霍寶寶點頭。

  它也覺得撲蝴蝶的它太娘了，往後啊，這個毛病它肯定會改了的。

  ****

  另一邊，蘇楠楠端著盤子，敲了敲蘇綿的房門。

  屋子裏很亮，蘇洵轍怕蘇綿學習累壞眼睛，就是蠟，就沒少給孩子買。

  為了學習累壞眼睛，在蘇洵轍看來，真的不值當。

  屋子裏，蘇綿沒回應。

  蘇楠楠又敲了一遍：“姐？姐？

  接連叫了幾聲，蘇楠楠幹脆給門推開直接進屋。

  他進到房間裏的時候，蘇綿已經趴在座子上睡著了，人沒飛走，蘇楠楠鬆了口氣。

  自從蘇洵轍回家以後，就不允許蘇楠楠和蘇綿在一個屋睡覺了。

  都是大孩子了，就是鑽倆被窩都不行。

  蘇楠楠給盤子放到了他姐的書桌上，夏天，天氣熱，屋子裏還有蚊子亂飛，他拿帕子幫蘇綿擦了擦額頭的汗，搬了個小板凳坐在蘇綿身邊給蘇綿趕蚊子。

  蘇綿這覺睡得不太踏實，很朦朧，大抵是知道蘇楠楠在她身邊的，她想醒，卻醒不來。

  夢裏，她看見了陸崽崽和陸坤盛陸坤竹。

  三個人，陸坤盛騎得自行車，陸崽崽和陸坤竹坐在後座。

  是陸坤竹抱著陸崽崽來的。

  車前麵掛了個紅色的綢布，還有一大袋的東西，蘇綿看不清楚是什麽。

  蘇綿鬼使神差的往前走了兩步，三個人從她身邊經過，沒有一個人看見她，和她打招呼。

  陸坤盛似乎在說什麽，轉過頭對著陸坤竹和陸崽崽倆人，他沒仔細看路。

  坐在陸坤竹腿上的陸崽崽正在伸懶腰，陸坤竹放在他腰間的手往回縮了縮。

  變故就在這一個瞬間，陸坤盛的車輪滾在石塊上，車身劇烈的晃動，陸崽崽的身子前傾，從陸坤竹的身上往下滑。

  蘇綿和陸坤竹下意識的伸手去撈陸崽崽，倆個人都沒抓住，陸崽崽的臉率先著地。

  小孩麵部皮膚光滑，磕在地麵上，劃出了一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