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白如月輕輕一笑，眼中帶著化不去的狠戾，“那她應該很恨你。”

  說起蕭玉芙，她的腦海中，第一浮現的隻有四個字——歇斯底裏。那個當初在她麵前絲毫不顧忌顏麵的女人，如今也終於嚐到了報應的味道。

  本來，白如月之前並不將她當一回事。但是現在，因為蕭家人的身份，她對蕭玉芙，也沒有什麽相忘過去的好態度。

  當初蕭家可是攻打金蓮的主力軍之一，而蕭玉芙，也沒少暗中出力。這些，白如月可都好好的記在心裏，從來不曾忘過。

  被最愛的男人，親自退婚。然後又因為家族的利益，不得不嫁給自己不愛的人。不用想，白如月都已經能夠看到蕭玉芙那猙獰的模樣。

  恐怕，她現在肯定恨透了陸正則，不過也是因愛生恨。畢竟越是得不到，就越容易成為心中的執念。隻不過，陸正則能夠成為她的執念，而自己，恐怕隻能成為她的夢魘。

  看著她平靜的態度，陸正則的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煩悶。他想，白如月是該如此，自己同她再也無法回到過去，那麽現在她像是對待一個陌生人一樣來對待自己，也該是正常。

  可為什麽，他會覺得如此的煩躁？

  “我跟她說，我不愛她，沒有辦法同她成親。”陸正則知道自己衝動了，也明白，這些話不該說出來。他忍了那麽久，籌謀了那麽久，不是為了用這樣的方式，向她坦白。

  但是他高估了自己，也高估了自己對白如月的感情。沒有見到人的時候，什麽歲月靜好，什麽隱忍負重，都是能夠堅持，能夠繼續的。

  可惜當他真正看著人站在自己麵前，如此漠然的同他對視的時候——什麽忍耐與等待，全部都是屁話！

  他，做不到！

  “我對她說，我還愛著你，一直都愛你。”

  有些時候，真心話真的被說出來的時候，並沒有想象中的那般轟動，也沒有猜測中的那般激動，就連陸正則都沒有想到，那些藏在心裏以為永遠都不會出口的話，在真正一吐為快之後，換來的竟是良久的平靜。

  他顧慮了那麽多，糾結了那麽多，忍耐了那麽多……現在想來，都不是他想要做的。他最想做的，就是讓她回到自己的身邊。

  哪怕，失去所有的尊嚴。

  白如月的態度依然是那麽的平靜，仿佛這些話，並沒有讓她感受到任何的觸動。她靜靜的看著陸正則，突然笑了，“如果我現在回到你身邊，你說，蕭玉芙會不會被氣死？”

  那個她怎麽都得不到的男人，現在卻在自己的麵前，放下身段，表白心意。如果被蕭玉芙知道，肯定會氣得連飯都吃不下，恨不得死去吧？

  這樣一想，也算是從另外一種程度上，報了仇。光是想想那個場景，白如月都覺得有趣得緊。不過陸正則的表情，卻有些不太好了。

  他沒有想到，在白如月的心裏，自己已經成為了報複別人的工具。而更加令他難以接受的是，哪怕如此，他的心裏竟然也是願意的……

  陸正則苦笑著搖搖頭，“如果你想的話，也可以。”

  這一下，白如月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點其他的神色。她有些訝異，挑了挑眉道：“何必呢？你也知道，我們回不去了。”

  這是白如月第一次正麵回答陸正則的問題，但是，她給出的答案，卻讓陸正則期待的心，一路下沉。

  “是啊，回不去了。”

  陸正則很輕的歎息著，似乎也明白，自己這樣，的確是強人所難，自以為是了。白如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突然有些好奇，“如果我真的願意回到你身邊，你準備如何麵對陸家？”

  現在整個修仙界，都在尋找白如月的下落。聽說，最近修仙界經常都會出現修士失蹤的事件。這些修士中，有修為高深的，也有初出茅廬的。老老少少，並沒有什麽規律。

  陸家已經派了陸雲風親自徹查，不過直到現在，都沒什麽頭緒。其他人都惶惶不安，但白如月卻是有種奇怪的直覺，因為她覺得，這件事肯定同天機台脫不了幹係。

  白家的人已經沒有了，滿打滿算，也就剩下自己這一根獨苗苗。通天幕沒有辦法一直支撐，如果不能夠及時填滿，通天幕裏麵的靈力隻會不斷的消耗，這顯然是陸飛鴻那些人，最不願意看到的結果。

  但是沒有先天靈體，也沒有永恒靈珠，要怎樣來填補通天幕呢？

  那些失蹤的修士，不正好可以當養料嗎？

  白如月能夠得出這個猜測，不僅僅是因為自己對陸家有偏見。而是她同蕭天霽早就暗自調查過，雖然這些失蹤的修士，什麽人都有，但是大部分都是靈力比較高強之人，所以她也不算是空穴來風，憑空誣陷。

  如果她的猜測是真的，那麽為了填補通天幕，陸飛鴻連對自己人都能夠下手，又怎麽可能放過自己呢？

  而這個時候，陸正則出現在她的麵前，說還愛她。如果不是對陸正則的為人有了解，而且十分信任，說實話，白如月會直接懷疑他是想要欺騙自己，然後再趁機抓捕自己去填補通天幕。

  陸正則沒想到她會這麽問，不過，也並不覺得為難。因為，早在金蓮大戰之後，他的心裏就已經有了答案，也做出了決定。

  他，這輩子都不會再負她。

  “我會慢慢脫離陸家的掌控，為白家討回一個公道。”說完後，他有些不太自在的摸了摸鼻子，顯然也明白，自己的這些話聽起來有些大言不慚。

  不過，陸正則還是堅定的看著白如月，繼續說道：“我知道，現在不管我承諾什麽，都是一紙空談。所以，等到我能夠堂堂正正站在你麵前的時候，希望你能再給我一個機會。”

  他的目光裏麵似乎有旋渦，深得幾乎能將白如月整個人都吸進去，“一個，再愛你的機會。”

  白如月的呼吸一窒，她實在沒有想到，陸正則會給她一個這樣的回答。說實話，在提出這個問題之後，她並沒有報什麽期待。公正廉明，向來都是明光君的形容詞。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看著眼前這個有些局促不安的陸正則，她似乎覺得真實了許多。

  “隨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