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麽菜做的雞蛋湯？我怎麽從來沒有見過。”留讚嚐了一口菜湯，感覺得味道還真是不錯，蛋湯裏粉紅色的蔬菜根兒、青青的菜葉引起了他的注意。

  “菠菜。”

  “菠菜？菠菜是什麽菜？”

  此事說來話長了，大漢時我朝蔬菜種類不多，常見不過葵、藿、韭、菘、薺等不多的十幾種而已，自從晉陽打通商路之後，炮兵學校院校長阿漢的夫人——她是貴霜人，是個農業專家——引進許多種類的花果蔬菜，菠菜便是其中一種。”

  劉全吃的很快，說話間已經猶如風卷殘雲一般吃得幹幹淨淨，“那些瓜果蔬菜都是些奇奇怪怪的東西，開始這些東西大家都不敢吃，現在反而離不開了。”

  “專家？什麽是專家？”留讚覺得自己仿佛是一個無知的幼兒一般什麽都不懂，這才過了兩三年功夫，眼前的華夏軍和以前的華夏軍似乎大不相同了。

  “這個……”劉全聽撓了撓腦袋，顯然也不知道該去如何定義，“專家是軍團長的一種說法，大概就是擅長什麽東西吧，像阿漢夫人就是被軍團長稱為農業專家的，她就極為擅長種菜。”

  “怎麽就叫了菠菜？這名字有什麽來曆嗎？”

  “哪有什麽來曆，前前後後多了幾十種，什麽大蒜、胡蘿卜、圓蔥……有些是軍團長即興起名，有些是阿漢夫人自己說的，還有些是百姓們約定俗成，比如西瓜、芫荽……”劉全說到這碰了碰留讚，向著留讚抬頭示意了一下：“正明快些吃，待會兒我帶你認識一個人。”

  留讚順著劉全的目光看去，卻見在另一條桌案的盡頭處，有一名少校軍官正在低頭用餐，當那名少校扭頭跟身旁的人說些什麽時，留讚愕然發現此人竟然如此年輕，看情形絕對不會超過二十歲。

  “他是誰？怎麽如此年紀就成了少校？怎麽軍銜底色跟你不一樣？”留讚對華夏軍軍銜毫不陌生，如此年輕就成了少校的人還真沒見過幾個，身旁那個看著都快三十的人了，還不過就是一個上等兵。

  “他們是整理屬的人，軍銜底色自然和我不同，你快一點兒，他們都快吃完了。”

  劉全催促著留讚，示意他快點兒吃完，兩人身邊已經沒有人了，對麵的女衛士們也正拿著餐盤起身離去，“此人名叫陳傑，乃是穎夫人的親生兄弟，反正你日後也會加入華夏軍，多結交一下此人沒有壞處，你看他如此年輕就是少校，又有穎夫人在背後扶植，他遲早會成為權勢滔天的人物。”

  留讚一聽心中明白了，看來人生到處是江湖，即或華夏軍也不例外，他幾口便吃完了木盤中的食物，而那邊的陳傑也用完了早餐，正準備將餐具送回原處。

  “走！”

  劉全起身領著留讚就走，很快就來到了陳傑等人的身後，當眾人放好了餐盤之後，劉全裝出一副不經意的模樣打起了招呼，“陳長官好，今天怎麽這麽巧啊，又在早餐遇到了陳長官。”

  “原來是芳鄰兄，是挺巧的，幾乎每次早餐都能遇到芳鄰兄。”陳傑一看是劉全，說話倒也客氣，他的目光落在了留讚身上，“這位長官應該是臨淄騎兵派來了使者吧？”

  “在下關長官衛隊長留讚，表字正明，見過陳長官。”雖然軍銜相同，留讚卻非常客氣地首先向陳傑敬了一個禮，他現在已經知道了陳傑的身份，就是劉全不來提醒，他也知道應該怎麽去做了。

  “正明是我在臨淄騎兵時的好友，這次是來為關將軍送信。”劉全向陳傑介紹著留讚，又不失時機地吹捧起了陳傑，“正明，這是調整署少校陳傑陳長官，他可是我華夏軍中的新一代英雄人物，在上庸輕而易舉地就平息了申氏兄弟的叛亂，全軍上下可謂無人不知。”

  別看陳傑在謝飛、陳穎麵前時畏畏縮縮，在別人麵前時可就不一樣了，年少氣盛的他被馬屁拍得極為受用，別提多舒服了。

  “原來前來送信的是留長官，昨晚軍團長還專門和我商討了此事。”陳傑擺出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樣，說話也是老氣橫秋，“關長官委托軍團長尋找他失散的兒子，軍團長讓我來辦理此事，沒想到關羽之子居然和我這位兄弟重名。”

  留讚並不知道關羽信中寫了什麽時候，聞言不由得一愣，而劉全也是滿臉的驚訝，兩人幾乎同時看向了陳傑身旁的關平，弄的關平的臉色有些微微發紅。

  “關長官在河東居然還有兒子？我知道他是從河東逃走的，但從來沒有聽說過還有這事兒。”劉全有點不相信地看著陳傑，見陳傑肯定地點了點頭，他又看向同樣驚訝的留讚，“正明每日都在關長官身邊，可曾聽過他有個兒子？”

  “我也從來沒有聽說過此事。”留讚見眾人都看著自己，於是肯定地搖了搖頭，“若非陳長官提起此事，我都不知道這件事。”

  “正好還有些空閑時間，陳長官就詳細說說如何？”劉全的好奇心被釣了出來，這種事情曆來就是茶餘飯後最好的談資，他和留讚同樣也不例外。

  幾人就在就餐用的長凳上做好，陳傑卻起身返回自己賬中去了，回來時手裏拎著四個玻璃瓶子，就在每人麵前放了一個。

  “這……軍中不能隨便飲酒吧？”劉全擔心地看著四周，就這麽在大庭廣眾之下明目張膽地飲酒，要是一旦被那些白帽子抓住，關幾天禁閉是絕對跑不了的。

  “這不是啤酒，這是真夫人廠長裏的最新產品，據說是晉陽化工學院的李比和費雪兩個人發明出來的——這還是我姊夫讓他們做的——汽水，用來解暑再好不過了。”陳傑說到這特意強調了一句我姊夫，就好像不說一下大家就會忘記了他的身份一樣。

  “汽水？”劉全倍感新奇地拿起了一瓶觀看著，隻見瓶上的標簽印著晉陽牌汽水幾個字，還標明了生產日期。

  “為什麽叫汽水呢？”劉全看了半天也不明所以，他使勁兒晃了幾下以後，發現除了水中冒點小泡泡之外，並沒有覺得有啥異樣。

  “打開蓋子你就知道為啥叫汽水了。”

  陳傑說著從劉全手中接過汽水瓶，隨手撿起一根小木棍兒撬開了玻璃瓶上的鐵蓋，隻聽“砰”的一聲響，一股白沫直接高高地竄出了瓶口，正在圍觀的幾人全被濺了一臉的水珠，而那原本滿滿一瓶的汽水隻剩下了半瓶，還在不停地冒著小氣泡。

  “開急了……開急了……”陳傑一下子變得很是尷尬，滿臉通紅的他忙不迭地解釋著，“你們慢慢開蓋，我昨天連著喝了兩瓶，味道著實不錯……”

  留讚小心翼翼地打開了汽水，隻聽“呲呲”一陣漏氣聲，倒是沒有噴射出來。他先喝了一小口品嚐了一下，隻覺得入口一陣酸辣，卻又感到頗為香甜，這種奇怪無比的水真是從來都沒有喝過。

  “圪……嘍……”劉全長長地打了一個飽嗝，剛才猛喝的那一大口把他的眼淚都快嗆出來了，現在他又覺得無比的舒服，“太舒服了，！這汽水真是一個好東西！”

  “還有更好的呢，你看看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