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之人，正是青樂。

  她這話裏有機鋒，無非是稱慕辭生不出孩子，才打她孩子的主意。

  “方才念兒叫哀家什麽？”慕辭也不惱，徑自問窩在她懷裏的小男娃。

  大皇子笑得天真爛漫，口齒不清地吐出一個字：“娘……”

  慕辭臉上的笑意加深，她看向臉色慘白的青樂：“哀家生不出不要緊，隻要哀家樂意，哀家可以養很多孩子，念兒可不就是哀家的貼心小棉襖？”

  青樂對慕辭恨得咬牙切齒，她終還是不敢拿春風的命來開玩笑。

  若春風被慕辭殺了，她身邊便無人可用。

  今日這一役，她完敗，因為她沒有把握，也因為她輸不起。

  “樂婕妤還要繼續查麽？”慕辭抱著大皇子，眉眼溫柔的樣子。

  青樂低下頭：“是臣妾妄言，太後娘娘大人大量，莫跟臣妾一般計較。”

  “哀家是可以不計較，但人言可畏。”慕辭說著看向碧玉：“樂婕妤禦下不嚴，奴才的失職，是因為主子管教不當。你去，讓樂婕妤記住一件事，往後切不可禍從口出。”

  碧玉聽明白慕辭的意思，她去到青樂跟前，說道：“樂婕妤，得罪了！”

  她話音剛落，便往青樂臉上掌摑了十餘掌。

  其實此次和上回掌摑有異曲同弓之妙。隻不過上回碧玉掌摑的是春風，那不過是敲打。

  而此次，碧玉的巴掌是結結實實落在青樂的臉上。

  慕辭這是讓青樂瞧清楚，哪怕已經是樂婕妤了，在慕辭看來，要捏死青樂，就如同捏死一隻螻蟻沒什麽區別，而且掌摑青樂的還是以前共事過的碧玉，這一幕就更加耐人尋味了。

  青樂這輩子最屈辱的也就是這一刻了。

  她的臉色紅腫不堪，趴匐在地上，無顏麵對皇上。

  春風在一旁也看得心痛難捺，但此次的風波是她引起的，她不敢再吱聲，就怕再給主子招來禍端。

  最狠不過婦人心，慕辭好歹毒。

  不隻奪走了主子的孩子，還讓主子受這樣的屈辱。

  再看皇上，從頭到尾都沒有表態，隻是在一旁圍觀，沒人知道皇上的意思，但很顯然，皇上默許了太後的做法。

  若不然，皇上可以及時製止主子受辱。

  果然皇上還是向著太後的。

  最終，春風扶著青樂愴惶而去。

  她們主仆回到飛羽軒時，化雨見到青樂臉上的掌印，關切地問了一句主子可還好。

  可也正是因為這一句，讓青樂隱忍許久的怒火得以發泄。她命春風掌摑了化雨好幾掌，打得化雨懵了，這才入內。

  化雨怎麽也沒想到一句尋常關切的問話竟遭來毒打，她眼裏隱隱有淚花，最後還是被她逼回去了。

  誰叫她隻是奴才？主子心裏頭不痛快，拿奴才撒氣是常有的事。

  青樂回到內殿後，狠狠砸了一通，才漸漸恢複了平靜。

  “都是奴婢不好，主子有氣就衝著奴婢來！”春風跪倒在青樂跟前。

  如果不是她口快，主子也不會在永安宮受那樣的屈辱。

  “歸根到底，是慕辭仗勢欺人。她若不是有皇上護著，我也不會在她手上吃這個啞巴虧。”青樂深深呼吸，強壓下心頭的怒意。

  她最見不得的是自己的兒子認了慕辭作母親，這叫她情何以堪？

  “我不會再忍下去。此次，不弄死她，我誓不為人！”青樂一拳狠狠擊在木桌上。

  春風一愣：“主子想到什麽辦法了嗎？”

  此前一直是慕辭主動出擊，主子吃了好幾次虧。原本主子是打算蜇伏一段時間，待想到了好辦法，就出手對付慕辭。

  “容我再想想。”青樂無聲低喃。

  不久後便是萬壽節，萬壽節上人多嘴雜，最容易作文章。卻也因為人太多，很多事情一個弄不好就容易失控。

  無論如何，一定要做到萬無一失才出手。

  “奴婢覺得，有一個法子或許可行……”春風湊近青樂的耳畔，如此這般道出自己的計劃。

  青樂邊聽邊點頭……

  至於大皇子，在太醫的齊心合力醫治下，很快就控製了病情，咳症在三天後也漸漸消失。

  獨孤連城龍顏大悅，賞了幾個太醫。

  卻也因為大皇子咳症一事，慕辭悉心照孩子，沒時間為獨孤連城做袍子。眼見萬壽節就快到了，慕辭跟獨孤連城說起這件事。

  “別找借口，朕給你機會，你就得好好把握。”慕辭才開口，便被獨孤連城喝退。

  在他看來，慕辭就是找借口偷懶。

  慕辭沒轍，隻能硬著頭皮繼續幫獨孤連城縫製袍子。所幸有典衣幫忙，在她的努力下，獨孤連城的生辰禮物還是及時趕出來了。

  隻不過，做工乏陳可述便是了。

  萬壽節當日，慕辭一大早便把那件新縫製好的長袍交給獨孤連城：“你要的生辰禮物趕製出來了，我的免死金牌呢？”

  上一刻獨孤連城臉上還有笑容，慕辭下一句就讓他的笑容消逝無蹤。

  慕辭是他見過的是最討嫌的女人，沒有之一！

  “不會是沒準備好免死金牌吧？”慕辭見獨孤連城抿著薄唇不說話，挑起眉頭，十分懷疑他是在誆她。

  “今日事忙，沒帶在身上——”

  獨孤連城話還沒說完，慕辭便一把奪走了才交給獨孤連城的衣袍。

  他氣結：“你想做什麽？！”

  “我幫你先收手，等你忙完萬壽節，我再把袍子給你。”慕辭是聰明人，當然不會直接說等他拿來免死金牌再來跟他換。

  他堂堂帝王，若是說話不做數，她也不介意直接把這件袍子剪了。

  “慕辭！！”獨孤連城咬牙切齒。

  今日是他的生辰，她怎麽不想著討好他，偏要惹他生氣？

  慕辭徑自走了，壓根不理會獨孤連城。

  “這都是讓皇上縱的，娘娘如今愈發不懼皇上了。”李玉不禁感歎一句大實話。

  獨孤連城氣得呼吸不暢，最後還是碧玉在一旁打圓場：“奴婢覺著娘娘現在這樣挺好，還知道跟皇上談條件。若皇上和娘娘相處，娘娘總是因為皇上是君主而小心翼翼，那樣相處不就很無趣麽？”

  ——

  今天更了五萬字，明天還有爆更哈，大千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