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巧，你退下。”李玉知道皇上的煩惱，對碧巧下了逐客令。

  這個時候碧巧還在火上澆油，也不知安的什麽心。

  碧巧瞪一眼李玉，不甘不願地走開了。

  李玉趕走礙眼的碧巧，便道出最重要的問題：“皇上，要不要請張太醫為娘娘看診？”

  目前都還隻是流言，還不一定是懷上了。

  依他看，慕辭懷上也不是什麽壞事，這樣的話，皇上就終於有後了。

  皇上身份矜貴，又不愛與女人親近，年紀也是不小了，現在慕辭懷上皇嗣，時機不是剛剛好嗎？

  皇上之所以徘徊不定，大約也是因著慕辭的特別身份。

  獨孤連城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沒有接話。

  李玉見狀，就知道皇上心中有一竿秤，或許皇上還是怕知道結果。

  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皇上肯定是在意慕辭的。若是一點也不在意，皇上可以直接下命令讓慕辭滑胎，也就沒必要猶疑不定。

  李玉沒再吱聲兒，靜靜地陪侍在一旁。

  總歸皇上會有決定，他隻要遵從皇上的決定即可。

  後宮流言平息了，但是暗地裏大家都在靜候事態的發展。

  作為當事人，慕辭的關注點跟其他人不一樣。她擔心慕桐知道這個消息，影響他回到戰場。

  幸好獨孤連城平息了這則流言，所以慕桐還是如期離開京城。

  這回她因為流言纏身，慕桐離京時，她沒有現身，隻是遠遠目送哥哥離京。

  她不喜離別的畫麵，就這遠遠看著哥哥離開也是挺好的。

  此次慕直和慕雪雖然逃過一劫，但她知道，獨孤連城遲早有一天會對付慕直。這一世的軌跡和前世有了很大變化，她相信，哥哥和母親都不會因為慕直受到牽連。

  在回宮的途中，慕辭一直在想心事。

  她琢磨著哥哥離京是好事，若她此次真懷上了，隻恐會引來不必要的爭端。隻是獨孤連城聽到流言後，一直沒有動靜，她也不知獨孤連城是何意。

  最重要的是，她需要有人幫她診斷。

  自己的脈膊她摸不準，所以還是得找張太醫看看，再來作打算。

  她回到永安宮後，就有了決定，讓絲竹去請張太醫過來給自己把脈。

  無獨有偶，絲竹才離開永安宮，久未露麵的沈曼雲和安蓉突然間來到永安宮。

  這回沈曼雲突然來永安宮請安，當然不是突然變得敬重慕辭。而是她特別好奇慕辭懷孕的事是否屬實，才特意拉上安蓉，假借來永安宮請安之名，試探慕辭是否有孕。

  原以為安蓉不會跟她一起胡鬧，但此次居然爽快答應和她前來，她就知道，淡定如安蓉，也很關心慕辭是否懷上龍嗣。

  “妾恭請太後娘娘金安。”沈曼雲和安蓉依次向慕辭請安。

  慕辭免了她們的禮，隨後賜了座。

  沈曼雲隨口拉了一些家常，才提起正事：“外麵的流言傳得太難聽了，太後娘娘應該多管管那些多事的奴才。”

  她本意是想試探慕辭。怎知慕辭麵色未改，反問她一句：“外麵有什麽流言？”

  沈曼雲表情有點僵硬。

  慕辭有孕一事傳得整個後宮皆知，慕辭作為當事人，怎麽可能不知道？

  她分明就是在裝傻。

  一時間她接不上話，求救地看向安蓉。

  安蓉倒也坦然，接過話茬道：“娘娘極少外出，自然不知道外麵的流言蜚語。是有些多嘴的奴才在外麵散播流言，稱娘娘有喜了。妾和沈姐姐此次前來，也是擔心娘娘的清譽受損……”

  “通常傳是非者，即是搬弄是非者。你們作為皇帝的妃嬪，聽風便是雨，一點小事就跑過來搬弄是非，依哀家看，是皇帝平時太縱著你們，才讓你們養成搬弄是非的惡習。”慕辭語氣涼涼，打斷了安蓉的喋喋不休。

  沈曼雲心裏不以為然，

  當今太後都有喜了，這還是小事？慕辭睜眼說瞎話的時候良心不會痛嗎？

  當然這句大實話她是不可能說出口的，以免又被慕辭抓到，痛斥她一頓。

  “娘娘教訓得是，是妾魯莽了。”安蓉沒有憤憤不平，順勢認了錯。

  她的態度一向端正，慕辭一時也挑不出她們的錯處。

  沈曼雲過來原是想探慕辭的口風，方才被慕辭一頓搶白之後，也不知如何再拾起那個她感興趣的話題。

  這邊慕辭卻沒有應付兩人的心情，徑自下了逐客令。

  沈曼雲看向安蓉，安蓉沒什麽表示，看這意思，就是打算無功而返。

  待出了永安宮，沈曼雲小聲埋怨：“你怎麽也不想個法子留下來？咱們好不容易才來一趟，什麽都沒探聽到就走了，不是白跑嗎？”

  “無論那些流言是不是真的，都沒有影響到太後娘娘，既如此，再留下也沒有任何意義。”安蓉自有一番見解。

  她來永安宮不是查探慕辭懷孕是否屬實，而是想知道慕辭麵對這種突發事情的態度。

  事實證明，慕辭進退有度，絲毫不為這種流言煩惱。

  所以，無論慕辭是不是有孕，對慕辭而言都不算什麽大事。

  這也從另一方麵說明，即便是慕辭懷上了，她也不見得會緊張腹中的孩子。

  一個連自己骨肉都不會在乎的女人，基本上就沒有弱點。

  “你怎麽知道她不在乎？也許她隻是假裝淡定。”沈曼雲輕哼一聲。

  安蓉聞言隻是笑一笑：“沈姐姐還是太粗心了。方才太後的態度說明了一切，她的淡然，是裝不出來的。”

  沈曼雲一時語塞。

  她知道安蓉的話在理，可這也正是讓她不舒服的地方。

  慕辭擁有其他女人都想要的一切。無論是家世、容貌，或者是帝王的專寵，慕辭都已擁有。

  可就是擁有得太多，這個女人才不懂得珍惜。

  真希望有一日看到慕辭一無所有的樣子，到那時，她肯定不介意往慕辭的傷口補上一腳。

  “你說一個人活得像慕辭那樣，她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呢？甚至連皇上那麽矜貴的人都願意為她折腰，她為什麽會不在意龍嗣？”沈曼雲情緒有些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