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去人間      更新:2020-05-18 08:27      字數:3452
  我們活著,我們站著,我們殘缺了一塊身體,我們依然可以睜開眼睛。

  因為不明白是否痛苦,我們開始畏懼死亡。

  睡得過久,收拾東西回城內的時候,太陽已經宣告那是上午了。

  酒精這東西略微的神奇。

  不敢太大的動作以免撕開自己的傷口,抱著工具回到城牆。

  孩子們收拾東西準備再一次巡邏,塵爺的安撫情緒回到城牆之上。

  孩子看著街道上已經喧鬧的世界,伸手觸碰有些涼意的水池。

  洗臉清醒,沒有毛巾的任憑水流低落,她是這個世界的神明她是這裏信仰的頂端。

  人們不會圍聚也不會畏懼。

  “睡得還行嗎?”

  鉑鄀的等待看到了回來的人兒,掏出來的手帕擦掉臉上還流淌的水珠。

  明顯不行,打著哈欠揉擠出眼淚的眼睛。

  愛上了莫名寵溺,像是想要揉進去,揉進來。

  “要不去睡吧。”

  手拉手站在被太陽鋪蓋的大地,這裏的城市很溫暖,不吵也沒有硝煙。

  孩子還在打哈欠,拉著他的手跟著他的軌跡走。閉著眼睛不看路。

  “沒關係”

  嘴上咬著幹裂的死皮說著,“要中午去嗎?”

  想打消這個念頭的鉑鄀看著揪自己嘴上死皮的人兒,離開死皮覆蓋的區域紅的明顯。

  “下午吧。”

  孩子在洗漱,踩著浴室的地板看垂下去的頭發。

  “已經挨到地板了嗎”

  孩子嘟嘟囔囔的問著自己,拉起一縷青絲看那白光的發。

  “是不是要剪一下了”

  莫名就是不喜歡剪頭發,內心糾結著糾結著。

  皺著眉頭讓自己泡在水裏。

  “鉑鄀,怎麽有鴨子”

  捏著浴缸裏漂浮的小玩具喊著外麵不知道幹啥的人。

  “嗯?不喜歡嗎?”

  “你從哪弄的”

  “雅兒姐給的,她說你喜歡發呆的時候捏點什麽。”

  是喜歡捏,捏著自己的身體,感覺著鈍痛。那種期望,讓自己覺得還活著

  還能堅持著

  對著鴨子發呆的人沒注意到進來的人。

  “你不喜歡這個我還有這些。”

  歪著頭看拿著小玩具的鉑鄀,捏響了手裏的玩具問。

  “有沒有大的”

  笑了的鉑鄀低下身姿趴在浴缸旁,笑意滿滿的指著自己問。

  “我夠大嗎?”

  “你會叫嗎?”

  捏響的玩具發著它的聲線,有點尖還拖著長腔。

  頭發太長不好吹幹,蜷縮在椅子上感受風的逆行。

  亂糟糟的。

  抓抓自己的頭皮後仰頭。

  “你不用吹得說”

  “會感冒的。”

  “不是我是說嗯”

  笛子基本不會離身,握著自己的樂器喊來的聖靈,它們帶著光的存在圍繞在發上,手拉著手呆在發上。

  “嗯?”

  “這樣一會就幹了啊。”

  手裏玩著笛子看收東西的大人,帶著自己腦子裏的印象對比著。

  “你是不是長了好多”

  蜷著膝蓋讓自己的頭有地方可以放。

  “嗯?倒不如說是老了挺多。”

  我們不按照成長的年齡表示自己的存在,我們的生命不是靠著百年而算。這是新的恩賜也是新的長久。

  “我也想長點”

  聽得到的落寞,見著世界太久了,連主的樣子都已經墜著白發。自己還這副樣子苟活著

  死去的時間已經停止了。

  你再怎麽叫死去的人們,他們也隻會保持死去的時間了

  他的手已經帶滿了老繭。

  她的手又一次回到無力。

  孩子沒有表現的多麽喪,離開椅子的存在來到地毯之上,這是她的小房間,這是她苟活的一角。

  “中午吃什麽呀~”

  孩子其實也不經常穿戴鞋具,但她明白,該有的禮儀。

  “我的襪襪呢”

  翻著位數不多的小櫃子尋找可能不存在的東西。

  “你不會沒有吧。”

  “不對,我有一個,紅色的好像嗯,對。”

  花了點時間,找到了。

  提著中筒的襪子係好自己的小皮鞋,對著牆上掛著的鏡子湊近看自己的臉。

  皺起眉頭拉自己臉頰上的肉肉。

  “看什麽呢。”

  “我好像長胖了。”

  “就你,胖的起來才好。”

  沒有穿的很正式,帶著燈絨的小裙子跟著他走。

  “怎麽去呀。”

  “坐車啊,走路挺遠的。”

  “那你坐吧。”

  看著大太陽的溫暖嘟囔著“暈車”

  “你這樣拋棄鉑鄀不太好吧。”塵爺直接到來,看著那孩子說著,“我來吧。”

  這裏是城,有湖有人的城

  那不如,說是國。

  鉑鄀並沒有通知自己的家人,那種被迎接的感覺他知道那孩子會恐懼。

  塵爺已經回到他的城牆上,繼續聽著這個世界的話語閉目養神。

  他拉著有點想退縮的孩子尋找自己父母的家。

  這個城市沒有別墅可言,我們的高管也是平民。

  “鉑鄀我想到一個問題。”

  孩子沒有退後跟著他走著。

  “我該叫你母親什麽呀”

  “母親啊。”

  暗自歎氣的孩子,這真是被肯定過的愛意。

  孩子的發少有的紮了點,鬆紮的麻花辮垂在兩邊,對比起來的身軀,小小的

  這不是什麽大房子,院子裏清掃的保姆認出了人的來臨,得到了他的話語沒有告訴這裏的主子。

  “媽,爸我回來了。”

  推開門的鉑鄀看著自己太久沒回的房屋,雖然不算別墅,但也比平民的好些。

  看到了他的家人,不算年輕但也還帶著生氣。高地位的禮儀依舊在,從細微的舉止都能看出。

  站在門口的孩子發愣了,突然的落差感,委屈為什麽冒在情感之上。

  腦子裏的話一直在跟對比,得到的結果讓自己低賤的根本就是渴望死去。

  麵前的世界突然陰暗了,放大的瞳孔心髒的叫囂,我們為什麽控製不了自己的情感

  聖靈的光出現了,親吻她的鼻尖拉回來的思緒。

  我們打心裏的自卑,我們打心裏的厭惡自己

  拋開自己家人的問候擦她不自覺冒出來的眼淚。

  “沒事了啊沒事了啊。”

  我們出於禮儀可以很好的交談。

  我們出於禮儀可以很好的交談。

  我們出於目的可以很好的交談。

  我們出於情感亂了思路的交談。

  我們出於自卑炸了心髒的交談。

  我們出於厭惡吞噬自己的交談。

  聖靈在凝聚,誰的手碰上了她的頭。

  “抱歉啊我的孩子不擅長社交”

  這是一次失敗的見麵。

  驚恐的孩子抬起來頭,看到的隻是消散掉的身影。

  她的哽咽在話語之中,她的卑微崩塌在理智的前期。

  “媽媽?”

  我們的根基,拔掉了也是已經幹裂了。

  同為母親,同為母性,我們還在站著,那怕思維不是自己的。我們的軀體還是存在的,因為存在過留下了火化的屍骸。

  那是骨渣,是我們想要留下的證據。

  沉下氣的孩子重新睜開自己的眼睛,看著鉑鄀的存在輕輕一笑。

  她的禮儀學於宮廷,她的禮儀來自於人的統治。

  慣性的微提衣角,微俯下的身體行著禮。

  “伯父伯母好,很抱歉這麽久才來拜訪”

  我們活著是由生命而來的,我們交談可以換取更大的東西。

  本因神明,本就是神明。

  對於家庭而來,早就長大的孩子被晾在了一邊,也許是軀體的的形象吧,怎麽看孩子就是個孩子。

  我們的世界,缺少了什麽

  他的家人慣性的流露出詢問對方家庭的問題。

  鉑鄀的一個激靈看向他的家人。

  在孩子看不見的背後晃著自己的手示意不要繼續問。

  呆了兩秒的孩子帶著自己的笑意輕聲的說著。

  “家人的話我還有塵爺和那幾個孩子”

  那還是落寞的語氣,堵在嗓子裏的哽咽像是被迫卡了樣物品。

  不上不下,不滑也不痛。

  堵塞著,就是不通暢

  塵爺就在城牆上,聽著這個世界的話,聽著聖靈們喃喃的自語。

  我們沒有家,隻有住所,一個唄冷意和陰霾霸占了的大地。

  影行在林裏巡邏,站在樹幹上看自己衍生的黑暗,他在陰暗裏聽著其他幾個孩子的定向,他也聽著陰暗裏的誘惑。

  孩子們徘徊著,危險從一開始就沒有丟失,但他們無法庇護心理上的崩潰。

  我們活著也是悲哀,我們死去也是悲哀。

  怎麽樣才算一次真正的安寧。

  鉑鄀拒絕了晚上的等待,他明白一個孩子的開放隻存在她呆在的庇護。

  他聽著自己母親的教導聽著對於一個女性的存在。

  不敢吭聲的孩子看著這裏的東西,對上了他父親的目光回應的笑意。

  我們不該反駁悲催的情景,我們也不好愛戴早就崩塌的存在。

  他帶著孩子離開,看著她呆板的麵容看著她發愣的神情。

  這個時間還不帶晚飯,走在不熟悉的街裏吹微涼的風。

  她拉著他的手停在了一處房屋。

  抬著的頭看隔著柵欄注視她的人們。

  那是孩子

  歪了一下眼光去看房屋上掛著的木牌,這是孤兒院

  “我會死的很冷嗎”

  她說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說出一句自己都不清楚意思的話。

  “不會死的”

  他看著孩子抬起的手,聖靈就顯露在她的身邊。

  耳邊的聖靈說著細微的話,她挺著懇求拉著他前進。

  隔著柵欄放進去的聖靈。

  “這是你的家人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