饑餓如雨
作者:去人間      更新:2020-05-18 08:26      字數:3154
  我們的作息已經倒錯。

  那場雨下的窸窸窣窣的,躲在黴氣厚重的地方蜷縮身體,單薄的身體沒有柔軟的依靠。

  連幹草都沒來得及鋪整,抱著困意滿滿的孩子坐在陰冷的石板上。

  我們的目標向著所愛的人奔走,我們意圖混亂,有著索取溫暖的時刻。

  生命都停在了那一刻,沒有長大的也有很多

  她閉著眼睛睡啊睡啊,那麽困乏那麽沒有安全感。

  又是冷醒了。

  拉著塵爺的衣服又縮了縮,我們營養不良不會有更多的美感,會有消瘦的麵容和病態的肌膚。

  抵抗力下降的很大,膝蓋也在微微的散發疼痛。睡不下去又不想睜開眼睛。

  “很冷嗎。”抱著孩子四下尋找還能當做柴火的枝幹,這裏確實冷,透風無光還那麽陰潮。

  塵爺是庇護不在大自然之上,改變的天氣並不是自然的災害。

  膝蓋裏麵痛痛的,蜷縮著身體用手捂著膝蓋。

  涼意像是已經陷入了軀體之中,一點點侵透骨頭一點點愛戴神經。

  在這個濕冷的空氣裏自己羽毛組成的羽翼並不會溫暖,它們帶著水珠,它們帶著濕潤。

  不大的火堆又一次升起,她還蜷縮的躲在塵爺的衣下,他們都明白,這樣逃避會死在之中。

  我們經曆了溫暖知道了美好,我們想要更加靠近,獲得了燙傷。

  是因為溫室待慣了嗎。

  拉著塵爺的衣服給自己辱罵,在以為安然無恙的世界裏放鬆了自己的禁錮,失去的太多了,忘記的太多了。

  雨不停歇,滋養生命恩賜植物。

  熬過了夜晚發現更大的雨天,沒有什麽衣物的孩子站不好身體。

  “膝蓋疼”

  她拉著塵爺的衣角搖晃的站著,裏麵很痛,裏麵很痛。

  蜷縮一下都痛,站起來也痛。

  “我去看看有沒有什麽吃的。”他留下她的軀殼在沒有積水的地方,揉揉頭輕輕的安慰著。

  營養早就不夠了,盡管曾經都是倚靠野果活下來的,但現在,我們是從文明中走出來的人。

  能吃的也就那麽幾個

  我們隻能依靠著給予溫暖,我們聽著外麵滴滴答答的雨聲。

  她本是個超熱愛下雨的性子,喜愛那個冷意喜愛那麽聲音。

  現在的世界已經灰暗,沒有辦法放鬆神態去估計自然的恩賜。寒冷依舊在親吻肌膚,一處處的奪取著,像是要更加侵入軀體的心髒。

  我們要怎麽休息,我們要怎麽生存。

  不能冒著雨回去,又會病死在路上。可這地域有很遙遠,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回去。

  我們的旅行沒有意義,為了回到這個住過的地方呼吸空氣,放鬆了自己的神態,這對於她來說,本就無怨無悔。

  膝蓋上疼痛覆蓋困乏的神經,睡不過幾分鍾就被軀體拉回清醒。

  幹脆不睡,用手捂著膝蓋往後蹭塵爺的軀幹,皺著的眉目也不知道在表達什麽。

  他知道這個孩子喜歡看書,知道她熱愛故事熱愛文字。

  抽出的手記遞給了她,“轉一下注意力吧”

  這是母親的東西,這是母親的世界,接在手裏沒有打開。看過前麵的一小部分就沒有再深入過了,不是不在乎,而是真的很思念。

  “我覺得我一點都不成熟”她縮著身體輕微的抽泣,想到了母親,想到了希望。

  在因為她而失去種族的麵前居然還在哭泣,自己對麽幼稚,對麽不會換位思考,自己得多麽天真還能哭的出來。

  “你又自己扛著對嗎。”

  我們曾經靠著世界的神靈了解過星星點點,知道她拉扯過孩子,知道她用著自己孩子的軀體手忙腳亂的庇護生命。

  必須拚搏,必須袒護。

  活著挺累的。

  “是不是我不出生,媽媽和你們都不會死”

  糟糕的念頭又開始攏聚,開始吞噬清醒的思維開始超耳朵發出嘶吼。

  “不,你不來到,世界會死的更快”我們不知道這種回答都不是正確,我們不知道這種回答是不是安慰,我們隻是用了立場,分辨黑白

  “塵爺你知道我在想什麽嗎。”她的手抓著膝蓋上的肌膚,她的手按著上麵的神經。

  “我想現在死去,死了就不會這麽疼,就算我知道我會再醒過來但我覺得這好像就能發泄一樣。”

  太瘋狂了,活著就那麽被動啊。

  呲溜了鼻子的孩子離開了一處溫暖。

  “你要幹嘛。”擔心身體的卑拉著她的軀幹。

  “了解曆史。”她的倔強看著塵爺,眉目在皺起,沒有血色的的存在著。

  “我不相信隻是單單要我做祭品而去抹殺龍族,我也不相信我的母親會是因為單純的反抗被抹殺。”

  她抽出來自己的手,踩著水上的積水帶著空氣的潮濕,無視疼痛吧。我們的倔強啊。

  “他要我死,在我還沒長大就可以,為什麽非要把我留在地獄裏,為什麽我的母親進去不會被吞噬,為什麽我可以一直活著。”

  她在拉扯碑程上的藤蔓,她無視著刮傷,無視被寒冷侵犯的身體。

  她停下拉扯的手看向站著的塵爺,她輕輕的笑著彎了眼睛。

  “我必須為你道歉我必須承擔龍族的衰亡,我想這個道歉的資本”

  這是誰烙印在無法離去的軀殼中殘留,我們都沒有可以邀請的世界,我們隻是在可以迷茫的大地裏一步步走入塵埃。

  我們真的活著,也是真正死掉的。

  他們清理了藤蔓的纏繞,他們退後著,去看高聳的文字,我們記錄的曆史從不全麵,我們看到的悲哀也不是一切。

  她的雙手拉著塵爺的單臂,他們的眼裏組合文字,我們沒有經過同意去看這裏的悲鳴,我們沒有邀請來到悲哀的世界。

  他們吞噬你,他們熱愛你,他們視你為神明供養你的思緒。

  “我會付出代價的”

  塵爺不會暴怒,他總帶著微微的溫柔護著孩子,這是作為長輩的天生信念嗎,不知道呢。

  這雨下的冰冷,這副軀體異常的疼痛。

  “你知道你的名字是誰起的嗎”他拉著孩子啊,他們站立啊。

  他抱起了站在大地上的軀殼,那麽陰冷又沒有生機。

  “不是媽媽嗎?”

  “是我”

  她回到了孩子的思維耍鬧哭泣,她抓著能攥在手上的物品拚命的擠壓,揉在身體裏,揉在生命裏。

  這一刻我們想要拚命銘記,我們已經拋棄了可以活著的後路,我們要在意誌裏深刻的碾壓而活。

  我們沒有辦法拓印這裏的文字,我們隻能靠著眼睛來洞察一切。

  這是個故事,這是個神話,這裏書寫為何神女的世界,這是記載神女的存在。

  “孩子,過來。”塵爺低附在一處大地上,他們淋著雨他們踩著水。

  蹲在那裏掀開葉脈,不大的文字半埋在土地裏。

  我們挖出了一角,我們看見了話語,那麽小小的,那麽灰暗的。

  她的軀體陰冷無比,她的顫抖消失在大地,撫摸著被刻下來的話,根本不完整的句子在表達什麽。

  她還是動了自己的唇瓣,一遍遍的念著那句話。

  “是我詛咒了我的女兒,是我剝開了”

  嗓子哽咽的也說不出什麽,我們的呼吸卻不知道空氣擁有什麽。

  這會是一句誤會的話嗎?

  雷電已經開始,關節的疼痛更加茫然思考的大腦,我們開始幹渴我們開始沒有觸感。

  我們成為傻子,我們找不到回去的路。

  我們出生在哪?我們該去哪?

  我們是誰?我們為什麽要有名字?我們為什麽要活著?我們為什麽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麽

  幹脆放手吧。

  她抬起了頭,展開自己可以遠離大地的物品,潮濕濕潤著,一點點的留下水跡。

  我們隻是離開了大地的站立,我們仰著脖子去看世界的威嚴

  這個高度是是合適的

  她的下墜尋找一處短暫的空白,慣例的跳跳更加迷茫身軀。

  碎掉的內髒泵發了,閉上了眼睛睡吧。

  自殺式安慰。

  順著雨的掉落止住了血液,沒有更換的衣物就那麽帶著血汙穿著。

  再一次睜開眼睛的孩子抱著身邊的人,掩埋自己的存在卑微的哭泣著。

  到底怎麽做才能是個安逸的生活。

  我們不等待安慰的來臨了,我們站起身體已經討伐了。

  “對不起。”她在道歉,掩埋在他的身體裏一聲聲的道歉。

  我們撫摸軀幹帶給他們慰籍,我們放低聲音給他們安慰。

  “你想怎麽做”

  “我不能讓他**在世界上”

  “走吧”

  龍的身體盤旋在大地,他的頭顱看著站起來的孩子。

  自己的手是那麽瘦小,保不住一個頭顱保不住一個生命。

  他們頭抵著頭,被大雨狠命的洗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