販賣暴力
作者:去人間      更新:2020-05-18 08:26      字數:3247
  我們真的很希望,有人可以將我們拉出深淵。

  影行注視著被關上的鐵門,沒有聲音,沒有安穩。

  他在擔心自己的母親,他在等待有人來的機會。

  她帶著腳上的枷鎖行走在陽光下,抱著水罐頂著物品,放在街道的路口注視行人的動作。

  她看著被拖走的奴隸帶著病菌離開此處,帶著自己不清晰的世界回到陰暗處。

  呼吸著帶著塵埃的大氣曬著直射皮膚的陽光,路過奴隸買賣處看裏麵的人。

  她聽著聖靈耳邊的低語看著蜷縮在牆壁裏的女性。

  雖然看不清麵容,但還是站著凝視裏麵。

  “您的孩子”動著自己的唇瓣說出的話。“還活著”

  裏麵的人像是一瞬間找到了自己的存在,看著外麵的她睜大眼睛。

  出來的商人看著站在那裏不動的身體,抽動自己的麻鞭教唆著去工作。

  挪動著腳步撇過頭看望著她的母親,心理的想法頓了一下身體,又繼續前進著。

  那一夜,火光蔓延了關押奴隸的地帶。

  他在趁著混亂拉扯自己的枷鎖時聽到有人站在他的門前。

  伸著自己的胳膊遞給他的鑰匙,看著他的身軀說著“您的母親生病了”

  打開困著自己行動的枷鎖,站起身軀吵著出口跑去。

  她帶著自己的枷鎖慢慢挪動腳步,聽著大火蔓延的聲音,用著自己的力氣搬動附近的水罐。

  趕來的人們撲滅著火源,看著他牢房裏丟棄的鑰匙凝視她的軀體。

  他在月光裏追趕那條街道,看著自己的母親被拉扯出牆壁行走在奴隸之間,這一次情緒沒有蒙蔽他的理智。

  跟在人們的身後尋找偏僻的地區。尾隨著強撐自己的驅趕。

  聽到了動物的叫聲看著人們進去的飼養地。

  抄著撿來可以充當鈍器的石塊砸向沒有什麽防備的賣主。

  急切的拉扯他母親身上的繩索,歸於迫切上牙啃咬。

  帶著他在乎的人躲避人們的追擊,他想象不到為什麽生病的奴隸要被帶到飼養動物的地帶,強烈的不安促使他離開這個地方。

  安慰著自己的母親躲藏在黑暗之中。

  睡在堆積廢物的地方度過一夜。

  完全不敢暴露在陽光之下,反駁著母親讓他快跑的話。堅信的告訴自己的家人絕對不會死去的。

  他的眼睛注視著光明裏行走的人們,迫切的想要尋找可以離開的機會。

  再一次聽見枷鎖的碰撞聲,沐浴陽光的身軀暴露在他的視線內,抱著水罐緩行著,身體上與皮膚形成對比的黑紫傷痕蔓延在軀體之上。

  不知道是不是被察覺看見她停在巷口之處,放下水罐站在那裏。

  母親認出了那具軀體詢問著孩子是否認識,得到了回答泛生出的負罪感。

  他看著站在那裏的軀體不知道該做些什麽,她搬著物品頂在頭上離開此處,挪動著腳步工作著。

  擔心母親的身體忍到夜晚,準備出去的時刻看見走來的人。

  “這個要嗎?”被幹淨的布條包裹的幹糧,沒有走入巷子內而是站在那裏,等待著回複。

  察覺到沒有什麽外人才走出那裏,看著她身軀上的痕跡不知道該說什麽。

  “我沒有錢,所以這個給你。”

  抬著頭看影行的身體,交到他的手上轉身離去。

  他們沒有暴露在巡查之下,看著自己的母親虛弱下去的身體焦躁不安。

  她的身影在那一日之後再也沒有出現。

  回歸盜竊的行列,學的更加精湛。

  直到那一日他跪在母親的身體前哭泣。

  徒手挖出的地麵祭奠自己的母親,失去希望失去活下去的感受,暴露在追查之下壓走身軀。

  混混沌沌的聽著對自己的處分,沒有想到自己居然真的來到了賣主介紹賺錢的地方。

  再次被關押在鋼鐵之中,等待自己被壓上舞台廝殺。

  “新來的?”穿著鋼盔的戰士看著被關的孩子。

  看著他的樣子再次問著“喂孩子,你不是自願的吧。”

  抬起頭看外麵的戰士,沉默著又看向地麵。

  “這裏有個規則是你戰百場不死可以選擇要錢還是要命。”看著孩子可憐好心的說著“你要是不想死,就去博一下吧。”

  牢籠的門並不是鎖的,因為這裏的人也不擔心他們會逃出去。

  他走在再次陌生的地帶隔著微小的窗戶注視舞台上的表演。

  人殺人,活著,獸殺人。

  拍拍他的身體提醒他的戰士,供應的飯菜。

  吃不下去東西而站在地上看形形色色的人們。

  帶著枷鎖來到此處的孩子吸引了他的注意。走上前拉住她的身軀,對視上的眼睛卻沒有說出的話。

  “你怎麽在這?”大量著她是傷痕,消下去的一部分不是那麽明顯,看著她腳上的枷鎖詢問著為何在這裏。

  沒有回答,轉過身體離開。

  自願在這裏賺錢的那位戰士喊著他,“誒孩子,你叫什麽。”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回答著。

  “你認識那個奴隸?”

  “算吧。”坐回休息登上注視土色的地麵。

  “她是下一場的戰士。”啃食著幹糧看被驚到的孩子,“她前幾天被扔在這,好像是激怒了奴隸主,讓她成了這的奴隸戰士。”

  開響的禮炮刺著耳膜,影行尋找到可以看向舞台的窗戶,帶著自己沉重的呼吸凝視黑暗

  充刺耳膜的語句誅殺著心態。

  滿場的觀眾叫囂的話。

  他們隻是來看屠殺,屠殺孩子的身軀滿足自己的壓迫。人們需要緩解壓力,不可以自己毆打他人但可以欣賞生命的離去。

  暴力政策。

  看著她的血液外湧,自己內心犯出的酸水腐蝕自己的情緒。

  離開了視野卻又看見被草率纏著繃帶的身體扔在了戰士的休息室。

  扶起閉著眼睛的軀體拍打臉部,還活著的意識感受到身體的異樣,勉強睜開眼睛看身邊的人。

  傷勢過重留在牢中等待下次上場的通知。

  本以為自己做好了死亡感受的影行體驗到了這裏的瘋狂。他也理解了戰士口中的規則,百場才可選擇。

  這可不是第一場死去就可以結束的命運,他們把握尺度絕對讓你活夠百次。

  怨念中滋生暴力,學會了抄起正經武器虐殺他人。

  “好小子,學的夠快。”再一次戰役回歸,帶著濃厚的怨念坐在休息室。

  拿著得來的金錢換來的食糧。

  “你又要去看她?”“嗯。”他知道,從本意上是自己拖累了她。

  打開她的牢房看蜷縮在角落裏的軀體,輕聲的問著是否醒著。

  跪坐在地上帶著繃帶看著他。接過遞來的食糧道謝。

  “嗯你有名字嗎?我叫影行”看著沒有行動的孩子詢問著。

  “十一”呆滯著自己的情緒凝視放在腿上的食糧。

  “你多大了啊?”坐在她的幹草堆裏看著她。

  幹癟的回答著“十六。”那是她第一次主動問出“您的母親呢”

  “病死了。”不知道自己是帶著什麽情緒說出的這句話,看著依舊沒有吃東西的身體說著。

  “對不起”卑微的道歉不去想是否會得到原諒,他知道,他也默認,自己將一個本不該成為戰士的奴隸拉在了這裏。

  偏著頭看不敢直視她的孩子,帶著怪異的提問問著影行。

  “你會一直在這裏呆著嗎?”

  疼痛與辱罵中度過,刺痛耳膜刺痛心髒。

  是啊,他自己清楚,現在他隻是想要不忍受痛苦的支配。

  “不知道”沒有基本活的感覺呆在陰暗之中。

  我們啊,什麽時候才會真的學會愛著他人。至少學會,不傷害他人。

  他帶著百場活在舞台,走到休息室之中尋找管理人,本來以為解放的心態崩塌在大地。

  “你說你要命?”確認過後笑出的詭異,“真好,又省一筆錢。”

  那是事實,也是崩潰。

  百場而選,命還是錢。

  他詢問過,命是什麽意思,他們的回答隻是含糊的要命就是要命。

  然而這兩個選擇的差距隻是給不給錢的問題,不是放生,也不讓你死亡。苟活在這裏,繼續為觀眾賣血液暴力。

  看著被毆打後扔回來的影行,撐起自己的身體走進他的牢籠,像是第一次提著水桶進入他的牆壁一樣,清他的傷口

  聽見了傳來的細微哭聲,手蓋著自己的眼睛躺在冰冷的地麵下。

  安靜的呆在他身邊看著軀體,最終伸出手撫摸他的發,輕聲的唱著不知名的歌謠。

  他的眼睛第一次那麽認真打量麵前的孩子,當時的人們稱呼聖靈為絕對的光明。

  他看著肉眼可見的聖靈聚集在她的身邊,她的歌謠帶來的安穩。

  他從地麵撐起自己的身體,詢問著。

  “你是誰”

  停下了歌謠看著麵前的孩子,散光的眼睛看不清世界。

  “我不知道”

  離去的聖靈帶走光源,黑暗之下的眼睛似乎總是亮的。

  他抬起的眼睛看著牢籠之外的人,意識到了後果加重自己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