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絹布匹
作者:極擅翻舊賬      更新:2020-05-18 07:05      字數:2256
  趙微樓進來時,瞧見的便是這般場景。

  閆公子正與一男子飲酒,兩人已是有些醉了,李氏是在一旁端坐著,蹙著眉頭盯著他二人。

  見著趙微樓來,李氏好似是見了救星一般,忙起身來迎,嘴上是問好,道:‘趙公子。’

  李氏見了禮,趙微樓見她如此客氣,更是笑得燦爛,卻記得她是有身孕的,忙客氣道:‘不用不用,弟妹這有了身孕,還這般客氣。’

  李氏素來知道趙微樓溫潤有禮,卻不想待她這個有孕之人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便解釋道:‘無礙的,這等小事還是可以的。’

  趙微樓年長閆崢幾歲,與他更是年少時便已相識,此次也未先說一聲,便登門拜訪,哪知推開門一見,便是這般場景,是愣在原地,一時間不知道動作。

  如今閆崢在那廂飲酒,是喝的醉醺醺了,哪能有餘力起來招待趙微樓呢?

  好在是以往相熟,便也不覺怠慢。

  好在是李氏注意到了他的眼神,忙問道:‘趙小二公子近日可好?’

  李氏問話,可轉移了趙微樓的注意力,忙回道:‘甚好甚好。’

  不等李氏繼續找話,趙微樓卻是揶揄道:‘多虧了弟妹,間枝這名兒極好,還是弟妹才思敏捷。’

  ‘哪裏哪裏,’聽了這話,李氏麵上更是有些掛不住,忙道:‘這也不全是我的功勞,現下倒是覺得這名兒有些女氣了。’

  當時趙微樓得了第二個孩子,是歡喜得很,又是閆家女兒年紀相仿,兩家本是想著結個親,可那孩子的身體卻是不太好,日日裏纏綿病榻,那般小小的人兒,這幾年好似是跟泡在藥罐裏一樣。

  趙家人沒了法子,是心想著,既是求醫幾載都未得痊愈,不若是另辟蹊徑,去求神問卜來看看,這不去也罷,去了倒是真看出點名堂來了。

  是說趙小二公子的名字太‘大’了,壓不住,得改名兒。

  也不管有沒有用,既是能得了個法子,趙微樓夫婦倆定是願意去試試的,改過的名字便是不能往大了去,便是得好好考慮考慮。

  未想到,竟是用了李氏取的名兒。

  李氏日日看話本子,熟知的皆是些花兒草兒,那些花裏胡哨的詞,兩家本就親厚,閆崢夫婦知道此事,也是想著得出份力。

  便有了趙間枝這個名字,當時李氏是覺得自己文曲星轉世,如若是個男兒,去參加恩科也定是有金榜題名的份兒,起的這名兒是怎麽看怎麽歡喜,可現在隻是聽見這名兒,便是覺得不堪回首。

  趙微樓夫婦也不計較這些,不論名字女氣不女氣的,這些全然不再考慮範圍之內,隻要名字不‘大’,便心滿意足,因而對此也是滿意的很。

  不過說來也奇怪,這換了名字沒多久,孩子的身體倒是漸漸好轉了,趙微樓夫婦更是歡喜,連帶著對李氏,這個給自家孩子起名兒的人,也有了幾分感激。

  趙微樓平日裏便是知書達理得很,隻是人文弱些,不過文質彬彬倒是有幾分書生氣,如今對著閆家人更是客氣。

  他家中是商賈,又是獨子,不願讓他走仕途,一門心思是隻想著讓他繼承家業。

  趙微樓空有才學,卻無法施展抱負,隻得是在商海沉浮。

  趙家人也是少見,這仕途無論多艱難,都有無數人削尖了腦袋往裏鑽,他家倒好,是隻指望孩子守住家業。

  不過這些話,李氏是隻敢與閆崢說。

  說來也奇怪,閆崢這個官場中人,因著脾氣耿直又是古道熱腸,沒少得罪人,因此是朋友甚少,不想這難得有了兩個朋友,竟還都是商人。

  不過這都是李氏自己琢磨的,可不敢告訴閆崢,免不了戳了他的心窩子。

  這院裏的情況便是如此,李氏即便是口吐蓮花也難說得周全,隻得是直接道:‘不知趙公子此來有何意?’

  ‘我家倉庫裏新來了批絹布,皆有奇香,這特帶來了一匹,好給未出世的孩子作禮。’

  趙家那可是皇商,他家倉庫裏頭的東西,可都是價值不菲,且與天皇貴胄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如今倒是白白拿著好東西來,李氏一個婦道人家,自己不敢大大咧咧地受了下來。

  餘光去瞄閆崢,兩個醉鬼仍是於酒桌上推杯換盞,看那情況,便知他是不可能來做主了,隻得是推拒道:‘這般貴重的禮物,可是不敢要啊,煩請趙公子一並帶回去吧。’

  趙微樓哪裏肯同意,他也是知道這份禮有些貴重了,可以自己與閆崢的交情,隻要自己勸上幾句,便也能收下的。

  未想到,自己特挑了個他休沐的日子來,他倒是沒空搭理自己,僅有他夫人能做主。

  可李氏素來謹慎,兩家雖是相交甚篤,但她向來是喜歡分清厘淨的人,趙微樓這來都來了,自是不肯灰溜溜地回去。

  一邊是拿些場麵話搪塞著,一邊是不住地想著主意。

  見著酒桌上尚有一人自己不曾認識,可閆崢卻是邀他來家裏做客,便知他二人定是投契,眼睛是盯著宋齊雲,可嘴上卻問道:‘弟妹,那人是誰?’

  李氏觀他神色,便知他說的是宋齊雲,卻也不好什麽都往外說,隻得是道:‘那位,是宋家的獨子。’

  許是擔心趙微樓不知道是哪個宋家,又補道:‘宋家布莊。’

  這輕飄飄一句話,可驚醒了趙微樓,宋齊雲的名號,都城裏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這浪蕩子,可是出名的很,也僅有閆崢這般悶葫蘆才不知道其中的玄機。

  趙微樓是覺奇怪,閆崢好歹是官場中人,怎會與他扯上關係,便問道:‘弟妹,這,他怎麽會來閆府?’

  既是他如此問,李氏自是將那日的事情全然告知,待趙微樓知道了全貌,心裏卻全是猜疑。

  心道那宋齊雲莫不是想要禍害閆崢麽?

  雖是有此猜想,卻是不敢與人言說,這也尋不著借口,隻得是佯作回府去,便往門口去。

  李氏是以為說通他了,喚了門僮早早的便來開門送客,不想趙微樓是膽大心細,不知什麽時候通的氣,竟是有個下人從那馬車上衝了下來直往閆府裏去。

  仔細一看,他手裏還抱著一匹絹布。

  這一招是打得李氏措手不及,更是未想到,趙微樓那般溫和的人,竟是會這般強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