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光輝事跡
作者:極擅翻舊賬      更新:2020-05-18 07:05      字數:2214
  閆崢是久久說不出話來,見他如此,宋齊雲心中也是如同天人交戰一般,更是漸漸開始懊惱,怎得那麽衝動,竟是不管不顧的,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都抖落出來了。

  好在是閆崢未有變化,仍是待他如尋常一般。

  而李氏,以前不知他是宋齊雲,現在知道了,自是曉得他的那些光輝事跡。

  宋齊雲,是宋家的獨子,家境殷實,父母恩愛,按說這般好的成長環境,是不可能出現長歪的孩子的,可凡事皆有個例外。

  許是因著獨苗的緣故,又有家人溺愛的因素,宋齊雲是時常出入風月場所,家中通房侍妾也有不少,尚未迎娶正妻便有庶子庶女繞膝,自己尚且還是個孩子,又怎會知曉應當如何去養育孩子呢?

  是而,多是他的母親為他整理後院,獨子沉迷女色,父親母親自是想著法子去改變,可偏他是個不爭氣的,無論雙親如何苦口婆心勸說,依舊是我行我素。

  這樣想來,上次見他在街邊瑟縮著,其中緣由應當也不是她夫婦二人想的那般了。

  當著宋齊雲的麵兒,她夫婦二人也不好背著人嚼舌根兒,因而閆崢待他無異,也是有不知道實情的緣故。

  李氏雖是知道其中玄機,可見夫君尚且麵不改色,自己一個婦道人家,自是夫唱婦隨。

  可心裏是翻江倒海一般,見著宋齊雲便覺是個燙手山芋似的,雖是無法將人攆出去卻也不願多瞧一眼,可宋齊雲又怎會過多關注李氏一個友人之妻呢,自是無法察覺。

  宋齊雲見他夫婦如此,心道自己是遇上知己了,更是高興不已。

  幾盞酒下肚,嘴上更是沒了把門的,什麽話也往外禿嚕,兀自抱怨道:‘我那父親也著實不講理了。’

  閆崢是個耿直脾氣,自己父母早逝,見著他人抱怨長輩,自是不敢苟同,勸道:‘怎會有父母不愛孩子,齊雲切莫這樣說。’

  宋齊雲卻是來勁了,更是為自己鳴不平,嚷嚷道:‘上次我被父親攆出來的,多虧了閆兄雪中送炭,否則還不知道會落到什麽地步呢。’

  閆崢又怎會想到他心裏的那些彎彎繞繞,是隻以為少年人衝動的氣話罷了,一味勸道:‘宋老爺也定未想到你會落到那般境地呀,你也莫要怨他。’

  話說出口,才覺宋齊雲方才說的話有幾分不對勁兒,便又問道:‘你是做了什麽壞事兒,竟被宋老爺給攆出來了?’

  宋老爺那日將獨子攆出門外,自不是他的本意,若說是他攆出去的,不若說是宋齊雲自己離家出走吧。

  宋齊雲沉迷女色,又不服管教,連雙親的規勸都倍嫌厭煩,二老都還未想到有何手段可以使在自己親子的身上,那孩子便先開始動作了。

  宋齊雲也是仗著自己獨苗的身份,有些肆無忌憚,是想借著離家出走這事兒,讓他父母低頭,對自己的那些醃臢事兒三緘其口。

  可未想到,二老也是下了決心的,此次定不會再讓他蒙混過關,這才出現了他流落街頭的情況。

  可宋齊雲此刻定是不會將實情一一道來,隻會揀些於自己有利的說,他本以為都是男子,又是年齡相仿,閆崢定是能夠理解自己,先是故作煩憂道:‘無非都是些瑣碎小事罷了。’

  又端起酒盞來兀自一口悶下,旋即道:‘我雖是尚未成親便已有孩子了,可這不也是為了能讓爹娘早日抱上孫孫麽?他們僅有我一個,這宋家的香火傳承,不得都靠我了麽?’

  宋齊雲是越說越委屈,深覺自己的不易,可閆崢聽了他的話,卻不敢苟同,若是圓滑些的,此時應和兩聲也無不可,可若是如此,那他便不是閆崢了。

  待宋齊雲說完,閆崢才端正了神色,一本正經地道:‘如若是你真有心,何不正正經經的三媒六聘,去迎娶個門當戶對的女子回來,也好侍奉長輩啊。’

  這話可就捅了宋齊雲的心窩了,他又怎會不知道這些呢?隻不過是玩心重,要他收心現在娶妻生子,這不是癡人說夢麽?

  可這些時日的相處,他已知曉閆崢為人,即使自己心裏頭有這些念頭,可對著他,也不敢吐露半句。

  何況閆崢現下好似是那書院裏頭的夫子一般,絮絮叨叨,還淨是些大道理,一聽便頭疼的厲害,隻得是悶頭不做聲,一杯接著一杯地灌自己酒。

  見他如此行徑,好似是有什麽難言之隱一般,閆崢便兀自猜想著,許是他未遇見合心意的,便也大包大攬道:‘不若是叫你嫂子為你留意著,如若是有好姑娘,也好知會你一聲。’

  宋齊雲正不知要如何擺脫,閆崢此話恰好給了他台階下,他便順勢道:‘那是那是,還得勞煩嫂子多為我留意了。’

  可李氏卻不那麽情願,且不說宋齊雲雙親尚在,即便是要人幫忙留意,那也得正主兒自己開口才是,閆崢倒像是硬給他攬下此事似的。

  雖是心裏頭不滿,可見著他二人在那裏推杯換盞,便也知道是多說無益,隻得是暫且應了下來。

  見李氏如此通情達理,宋齊雲許是為了義氣,便道:‘嫂子既是如此厚待我,那我也應當回報才是啊。’

  說話間,李氏應和著不住點頭,見著他那副臉頰紅紅的模樣,心道是喝多了,又見他舉著酒杯搖搖晃晃,也是擔心得很,生怕他摔著了。

  不想宋齊雲人雖是醉了的模樣,嘴上卻是一味地說大話,忽然道:‘如若是以後有什麽用得著我的地方,嫂子也千萬別客氣。’

  這話他可是正正經經地對著李氏說的,不是對著閆崢,李氏見他雖是醉醺醺的,眼睛卻是晶晶亮的,如此看來,那模樣也不像是作假。

  雖是疑心他是說的胡話,可這也著實讓人心動。

  彼時宋府的生意自是沒有如今紅火,卻也不容小覷,早已在都城裏經營了好些年,自有根基,自己如今也是怪病纏身,不勝煩惱,若能得他相助,行事自是容易許多。

  如是想來,李氏心中便已隱隱有了計劃。

  兩人正喝得昏天黑地,剛開始也隻是想著小酌幾杯,也不知是怎得了,竟是越飲越多,到了現在,竟是都有些不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