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等不急
作者:就是摸摸醬      更新:2020-06-25 05:06      字數:2201
  八月時暑氣已過,李陵來府中做客,林心抱著逗他,結果被尿了一身,所有人都笑得可開心了。

  唐柯一邊抱歉卻也一邊笑著,林心也不知大家這是怎麽了,她匆忙回了築園換衣服。

  近日小則時常替她調理身子,加之昭辰齊近來不那麽忙,夜裏都能趕回來,她自然也睡得好些,倒是長胖了不少。

  午後眾人在水榭喂魚,這李陵有了林心在,魚也不愛喂,就要纏著林心。

  林心從來都不喜歡孩子,但是李陵倒是與她很合得來,不用她費勁逗他便一個勁兒地笑。

  李陵這會兒拉著林心的手要到池子邊的石階上看魚,林心隻覺莫名其妙,就在水榭裏也能看到魚,何必要去日頭下曬呢。

  林心正要哄李陵,想騙他就在水榭中,唐柯起身來到一旁:“孩子就是這樣,總想的和我們不一樣,還是我帶他去吧。”

  唐柯說著就伸手來牽李陵,李陵見了立刻伸手揮了揮,快步躲到了林心身後:“不要不要,阿母不要。”

  林心沒帶過孩子,自然以大人的觀點去看待,現在既然唐柯說孩子就是這樣的,那自己隻好帶李陵去石階看魚。

  池中錦鯉並不怕人,見這邊來了人便覺得是喂食的,爭先恐後地朝著岸邊張著大嘴。

  林心看著這些錦鯉一條都有一尺長,一張嘴似乎能咬斷自己的手指,她下意識護住李陵不讓他靠太近。

  李陵拿了魚食拚命地撒,覺得非常開心,林心看他樂自己臉上也忍不住笑臉。

  晚上昭辰齊休沐回家,剛洗了澡在看書,林心告訴他:“早上被李陵尿了一身,下午洗了澡還覺得身上有味道似的,但是大家卻笑得很開心,這是為何啊”

  昭辰齊放下竹簡,很嚴肅地說:“身上沾了童男童女的味道,才好得孩兒。”

  林心不明其理,問:“這是什麽說法”

  昭辰齊來到她身旁,問:“你可急趁味道未散去,趕緊要了孩兒吧”

  林心還傻乎乎地看著他,她覺得很不科學,打算給他科普,她問:“這麽迷信沾了童子尿就能懷上小孩了”

  他已經欺身上前將林心推倒,林心拿手推他,他用額頭頂著她的額頭,一隻手將她兩手扣在頭頂,另一隻手撫上林心的身體。

  他臉深深埋在她的頸項中說:“可我等不急了。”

  他等不急要與林心有更多的牽連,他要將她留在身邊,想要真真實實地感覺到她的存在。

  可是林心聽了羞得臉通紅。

  夜裏林心告訴他,自己過兩日約了梁舒聞夫婦和司馬談夫婦,道:“我們也不去很遠,我會小心的。”

  昭辰齊將她摟緊,道:“我陪你一同前去。”

  林心撐起身子伏在他胸口,驚訝地問:“真的你願意”

  她也不等他回答,整個人熊抱住他,開心地蹭了蹭。

  李陵在府裏玩了好幾日,總是纏著林心,林心便帶著他一同去見司馬遷。

  她包了一家很大的私人酒肆,背靠池塘,風景很美,昭辰齊把李陵架在脖子上,李陵開心極了,林心一直在旁喊:“小心點,別摔了”

  司馬談的孩子十四五歲,是幾個孩子中最大的,他帶著幾個孩子一起拿樹枝做劍玩得很開心,但是司馬遷卻被司馬談阻止了。

  司馬談隻是一個俸祿六百石的太史令,自然不敢縱容自家孩子。

  林心想:“司馬遷後來做太史令應該是繼承了司馬談的官位,就像她和昭辰齊若是離世,昭辰齊的少上造爵位和一千多石年俸可以降級傳給兒子。”

  想到這裏林心笑笑,兩人現在哪兒來的兒子。

  司馬遷立刻束手遵命,林心卻對司馬談說:“既然是朋友,私下相處便不用太過拘禮,小孩玩樂沒有關係的。”

  司馬遷也極有耐心,他一直帶著李陵玩,林心心想:“太史公就是不一樣,從小就有這麽好耐心,所以才能寫出那麽多書來。”

  李陵一直纏著司馬遷,他還太小走得慢,一直跟在司馬遷身後“阿兄阿兄”地喊。

  林心與司馬談說之前看過他的六家要指十分喜歡,林心開玩笑道:“我很喜歡先生的批判精神。”

  林心笑著說自己的想法:“我覺得反正好與不好隻在個人心間,一切從心出發,回歸本源,拋開成見與私心,便能獲得真正的自己。隻要做到知我所想,做我所想,便好。”

  司馬談聽聞林心所說,對她道:“夫人所說的尋找本真的自我,便是神形之寄托,現今皇上喜好儒學,要求君主為表率,序君臣父子之禮,列夫婦長幼之別,可人之形神大用則竭,形大勞則敝,形神離則死,若純任德教定然不通。”

  林心聽他說完,更明白司馬談在文章中所說之意。

  司馬談見林心認真聽著,他繼續說:“如董仲舒所說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如此甚是不妥,人性不可不拘,所以皇上在重用儒學的同時又任用酷吏,酷法嚴峻,兩相之下更顯刻薄寡恩。”

  林心聽了他的見解覺得很有趣,想到自己見到的大漢一直是一副蒸蒸日上的景象,在運用黃老學說的文、景兩朝可以說是很輝煌的,她說:“所以黃老學說是治世之道。”

  林心開心地說:“治世我是不會,但是可以規範自身,做好自己,做到仁義禮智信,用這些來要求自己,而不是別人。

  儒學是聖人之道,見賢思齊焉,見不賢而內自省也。若人人緊守住此,當有朝一日力所能及時,便可以發揮光和熱。”

  司馬談大笑地搖著手說:“董仲舒說他是儒學真傳,瑕丘江公也說他是儒學真傳,儒者博而寡要,勞而少功,是以其事難盡從。”

  林心知道這個時代的人更喜歡黃老學說,但是林心對每一種學說都是充滿了好奇。

  正好司馬遷帶著幾個小孩過來,林心便問他學問做的怎麽樣,才得知司馬遷剛從龍門老家來長安,他之前一直是在家耕讀放牧。

  林心問了他一個很膚淺的問題:“你的夢想是什麽”

  因為林心不相信他從小的誌向便是寫史,大人物的人生也不是生來就燦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