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似是故人來
作者:就是摸摸醬      更新:2020-05-18 05:13      字數:2342
  春日一聽,著急地問:“姑娘你不喜歡絳邑世子?你嫁給他吧!”

  林心白了春日一眼,她隻希望離開黎侯府,與丈夫相敬如賓,簡單地過完接下來的日子,並不想去攀高枝。

  她對春日道:“難道我能決定嫁給誰?”

  春日自豪地說:“上次丞相娶親時,我聽到有人在背後偷偷議論姑娘,稱姑娘為‘美人姬’呢!”

  杏兒也幫腔說:“姑娘自然擔得起‘美人姬’一詞。”

  林心覺得她倆逗自己開心,也不再說話,她拿了許多飾品往不知年上掛,這些像太陽一樣閃閃亮亮的水晶代表著元兒與孟極等人。

  春日有些委屈地靠近林心,問:“姑娘,你可是覺得絳邑世子不好?”

  林心坐下,認真地對她說:“他很好,所以和他們做朋友,我很開心。”

  春日嘟著嘴,不滿地說:“絳邑世子對你那麽好,他一定很喜歡你!”

  林心被春日的說法逗笑了,點了一下她的頭,道:“你這是人類的三大幻覺之一?”

  陳孟極對誰都很好,總是笑著與人說話,有時候不懂的地方,李朏或是連山教他,他就像個大男孩一般,認真聽著,頻頻點頭。

  七月的後半個月元兒和元菏非常的忙,沒時間約林心,因為夏萬裏提親,要在宗廟裏完成各種複雜的程序,來來回回好幾次,絳邑公主不準元菏出門。

  林心一個人的日子變得很無趣,時間開始停留不前,她早上為了躲開小則,基本上都是與莊抒語或是大嫂待在一起。

  好不容易把七月熬過去,這個夏天總算是過去了。

  這日早間林心去找莊抒語,兩年了,她第一次遇到了梁舒聞。

  梁舒聞舉手投足間盡顯從容,神色自諾,整個人看起來更修長清秀些,講話慢條斯理,就是有些嚴肅。

  林心說聽聞他學問做得好。

  梁舒聞卻道:“是我師傅見多識廣,傳授頗有心得。”

  他不知道,他嘴裏的師傅就坐在自己的麵前,而林心也並不知道,自己在梁舒聞心中的位置。

  林心微笑著說:“聽聞先生師從唐都與楊何,頂尖的講師自然是不一樣的。”

  梁舒聞笑了,可是他卻搖搖頭,問:“我耳聞姑娘時常在講堂聽課,姑娘可是喜歡儒學?”

  “我隻是喜歡聽故事。”

  林心這話也沒有撒謊,呂步舒每堂課講一個故事,又講故事背後代表的意思,這樣打發時間也是很快的。

  她經常在課後不走,留下聽孔安國講他的春秋,林心無所謂誰講,她一方麵打發時間,一方麵想要從這些人嘴裏去了解這個世間,去學習如何與大家的精神世界更相似。

  呂步舒是董仲舒最著名的徒弟,可是孔安國與呂步舒的想法是完全不一樣的,他認為孔子是述而不作、信而好古,他覺得孔子隻是古典文獻的整理保存者。

  林心和他們接觸得多了,發現人人想法都不同,大家的價值觀也都不同,自己看起來不像是異類,隻是最普通的人群中的一個。

  梁舒聞悄悄打量了林心,莊抒語向來結交的朋友都是金釵滿頭,林心雖然穿著華麗,卻脂粉輕簡,舉手投足優雅從容,卻讓他感覺熟悉萬分。

  他自嘲地笑了,他竟然覺得眼前這個綽約多姿、儀態萬方的姑娘似是故人。

  隨意寒暄了幾句,梁舒聞便要離開了,他下午還約了友人。

  林心看到梁舒聞出了大堂,後麵跟了一人,想必是阿寬,也不知阿寬與可言如何了,過得好不好。

  林心等梁舒聞走後也與莊抒語告了辭,她來找莊抒語有一個原因也是想見見梁舒聞。

  可是再見到他,他已經換了個人似的,彬彬有禮,溫文爾雅,與莊抒語兩人也是琴瑟和諧的樣子。

  再也不是那個整日對自己橫眉冷眼的梁舒聞了。

  這幾日林心再沒去見莊抒語,她心裏始終有個結,隻是為了見梁舒聞,這個結她隻當是忽略了,可是再見到他,那些往事翻飛,心裏也是有些不快。

  林心看著不知年屏風上的一個個繩結,整個八月她竟然沒有一件事可做,沒有任何人在等她。

  原來自己如此孤單。

  第二日林心立刻去見了阿蠻,至少阿蠻是需要她的。

  可是等她去時,阿蠻與同伴正一起練著琴,同伴見林心來,提醒阿蠻喝水、休息便出去了。

  林心自己絮絮叨叨地說著,阿蠻最多點頭,林心讓他休息會兒他也不聽,過去了許久,阿蠻的琴師同伴又回來了,他提醒阿蠻應該休息了,阿蠻才拿了水杯坐在一旁。

  林心覺得阿蠻與樂師有異,便私下詢問了管事與侍從,才得知他倆比一般人關係好,樂師每日照顧阿蠻生活起居,陪阿蠻練琴,兩人相處十分愉快。

  隻是他倆隨時在一起,阿蠻對他的依賴又如此大,阿蠻畢竟不同於常人,林心怕他不知現在的情況。

  林心坐著馬車在長安城的各個郵驛之間奔波,一年多來,一封趙破奴的信也沒收到,收不到趙破奴的信,林心在郵驛站了許久都不願離去。

  她的心情很失落,可是想到陪伴,竟然第一個想到的是莊抒語。

  第二日她就送了拜帖,正好莊抒語在府,小半月不見,她竟親自迎出來。

  林心對她說:“心情不好,竟然想到要見你。”

  莊抒語也對她說:“我也不知為何,雖然與你才相識兩個月,卻覺得十分熟悉,就像是從前認識,也願意說心裏話。”

  這日,莊抒語告訴林心,曾經自己受遠房親戚的蠱惑,以為梁舒聞時常說去聽課是去見長安的姑娘,隻要把這個姑娘送走,又可以除去一個威脅,又可以討好上意,誰知道有人舉報那姑娘是細作,皇上將梁舒聞免了侯,更可怕的是,那姑娘在一場大火中喪了命。

  莊抒語不敢說出原因,但是自己遠房親戚憂死於路上,想來梁舒聞也知道一些了。

  夫妻二人從此不再吵架,他每日再晚也一定回到房中,隻是也很少與莊抒語說話。

  兩人相敬如賓,在外人看來真真是羨煞旁人,可是她非常後悔當初的決定,隻是已經無法挽回了。

  林心知道她說的長安城的姑娘就是自己,遠房親戚就是薛裴婕的母親,便問她:“此事中,這遠親有得到什麽好處?最後竟然喪命。”

  莊抒語不說話,似是有為難之處,林心也不再問,事已至此,說再多也無用。

  晚上,林心收到田甲的邀請,總算又要忙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