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道別
作者:墨斐華傾      更新:2021-06-19 04:49      字數:2132
  笙歌詫異:“真的?”

  樺緔正色的點頭,垂眸沉思半響,剛剛一念間,心中有了決定。太過突然,可必須如此,沒有其它選擇,她不能不管。抬頭看著笙歌說道:“笙歌,尉遲公子兒時為我所救,心懷感念,將雲公子送到我身邊,如親人,如至交陪伴我多年,此次前來亦是有重要事情相告。雖然見麵不過寥寥兩次,可是我相信他的為人,他的坦蕩。更何況,還有他的叔父這層關係。”

  笙歌點頭仔細聽她說,不曾打斷。

  “所以,笙歌,我想委托他,帶你離開段時日,帶我照顧你。”她不能帶笙歌上路,顧不過來又路途遙遠艱險。

  “沒有人比他更合適,他有能力保護好你,畢竟是武林盟主的公子。”江湖俠士她是沒有接觸過,但他們的豪爽灑脫,重情重義確是耳聞過的。尉遲公子武藝自然不必擔憂,他身邊那幾名侍從,小乙說都是頂頂的高手。

  “笙歌,我得去一趟長安,必須去!去救一個人,一刻都不能耽擱。”一刻都不能,目光堅定的看著笙歌的眼睛說道。

  笙歌微微垂了下眼瞼,而後輕聲說:“好。”

  “。。。我得救他,我得看著他平安。”她過不了良心那一關,明月山上那幾年,哪一日不煎熬,若不是懦弱的躲起來,顧琰羲起碼不會因她而死。父王即使殺了她滅口,也不會牽連其他人。

  可她連質問一聲父親的機會也錯過了,雖無心,雖萬般委屈,然她的確罪孽深重。她一直這樣認為,這樣自責。

  齊域是誰她要親自問問,若有不測,至少她可以救他。

  “殿下,你去吧!我跟尉遲公子走。”笙歌抬手給公主擦了擦臉頰,笑著寬慰。

  樺緔忍不住淚水流淌,她知道她在冒險,可是她必須去長安一趟,確定齊大人的安危。

  樺緔心中有事哪能再睡著,隻等著天亮去見尉遲公子。在院中跟連翹吩咐,讓她護笙歌平安,與君燕姑娘一起離府,旁的丫鬟就不帶了,畢竟不是出府遊玩。

  “殿下是要去哪?”連翹擔憂的問,她是舞陽公主的侍衛,來殿下身邊就是為了照顧殿下安危,她要跟牧姑娘離開,如何再能護得了殿下。

  “你莫要擔心我,還有小乙在我身邊,你隻管保護好笙歌。”她現在恨不得能立馬上路,已經耽擱一日了,她等不起,還有些事要安排。

  一刻鍾後,樺緔在尉遲公子院落前說明來意和所求之事,公子爽快應下。當知曉她要去長安的時候,忍不住問道:“公主要去長安?可是出了什麽事?”

  這些年他一直打聽長樂公主的事,自然曉得長安那裏危機四伏,輕易不能前去。

  樺緔凝眉正色說:“公子相告,齊大人是施家公子,昨日清早他被召回長安,不知何事。心中沒底,吾無論如何也得去一趟,看看情形才可放心。”司宮台,她還能與沅引說上話,去長安問問是何情況,雖然瞧著不像壞事,否則前來的就是衛所或大理寺的人了。但與其在這猶豫揣測,不如確認一番。

  “在下陪公主前往。”他身邊高手如雲,怎麽還護不了個嬌弱小姐。

  “公子的好意我心領了,將牧姑娘拜托給公子照顧,已是夠勞煩得了。再者,我叔父斷不會讓那群人傷到我。”她還有些用,她平安活著,才能堵住天下悠悠眾口的猜疑,才能讓奪權篡位的疑聲銷聲匿跡。

  雖然大監告訴了她真相,是先皇親自召二叔回長安,為了不引起父王與陸後的注意,才忍著沒有廢太子,立新王。但此等不倫醜事怎可聲張叫外人知曉,天家顏麵還顧不顧了。

  而世人早已經將重顯太子當成名正言順的王位繼承人,下一任君王。當然明皇亦是這樣認為,所以在聽說了他最看重的兒子與皇後亂倫的事,才那樣震驚。當場昏厥,病勢洶湧,藥石無功。

  她回長安的事,謝玉生也聽說了,早膳用了一半跑過來忘卻君臣禮數,直接說道:“殿下要回京?不可,太過危險。”

  “吾心意已決,必須回,你不必擔心掛念。齊大人臨行前留書信,由趙大人代理職務,你有事可找趙大人商議處理。”簡單吩咐,他今日回萍鄉,她又離開袁州,少不了囑咐幾句。

  海棠領著宮女簡單收拾了行囊,指揮著小廝往外搬。君燕姑娘領著丫鬟給牧姑娘整理細軟,涇王府一行人也在整理車馬,謝大人的仆從牽出馬匹,一時間府門口幾行車隊,忙活的熱火朝天。

  “餘餘,我不走。”掙脫小林子的手,蹭蹭跑過來,撲過來抱著樺緔的腿仰頭,淚眼汪汪的看著她。

  還忘了這小家夥,樺緔已經換了窄袖胡服,為了趕路方便。歎了口氣,蹲下身扶著他顫抖的小肩膀說:“我要離府一段時日,又不在這府中,你要獨自一人在這?”

  小腦袋歪著看她,悲不自勝的模樣:“餘餘,你要去呢?還會來嗎?”

  “回西京長安,我自然是要回的。”樺緔拉著抹淚的小世子,出言哄他,往大街上前行。

  “那我也要去。”眨巴眨巴葡萄珠兒似得明亮眼睛,癟著嘴說。

  “你不是不喜歡長安,怕你皇祖母將你抓進皇宮嗎?怎麽不怕了?”上一次去長安遇到這娃被宮內侍的人抓了,險些帶進宮。要不是他機警,又恰巧遇到她與卓一、朝歌,才將這孩子攔下。

  起初她以為陸太後許是上了年紀,即使不喜歡這小包子的平民母親,但娃娃總歸是正經李家人,涇王的長子,她的孫子。所以思子心切,借著看孫子的由頭順便見見多年未歸的兒子,享受天倫。可是這一次比一次粗暴的方式讓她不得不懷疑用心,當真隻是看看孫子這麽簡單。

  大眼睛忽閃忽閃的有一丟丟的怯意,奶聲奶氣的說:“怕。”

  真是個小可憐,樺緔被他逗笑,其實她也怕,去了怕,不去也怕,也不知曉在怕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