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長安龍葵商行
作者:墨斐華傾      更新:2021-03-25 04:49      字數:2126
  長安龍葵商行位於豐樂坊,此坊西麵是含光門街,東麵就是長安主街朱雀大街,繁華程度不言而喻。常住於此的都是非富即貴的簪纓世胄,或皇親國戚。商行大門朝西開,正對含光門街上,真是寸金寸土的寶地。

  一座閎宇崇樓,古樸又恢宏。牌匾上,鸞翔鳳翥般的幾個大字——龍葵商行。在雕欄玉砌的富麗豪宅中,還是很有辨識度的。像是許久許久以前它就存在於此處,見證王朝的興衰。可即使它是間草棚,百姓也覺得金光耀眼。做生意做到龍葵商行這樣的名氣與聲望的時候,已經不需要通過旁的東西來襯托了,名字就是招牌。

  商行名下產業涉及眾多,又是有上百年曆史的老商戶,如今依舊生意興隆,日升月恒。且商行一直堅持著‘忠款誠信,恪守不違’的經營原則,自然深得客人信賴。

  正門大開,賓客盈門,前來存取銀兩的客人下了馬車,小廝立即迎上前去,仔細招待。你可不要小瞧這些年紀尚輕的小廝,都是謹慎又仔細的人,且個個人精,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一雙巧嘴能說會道,辦事又麻利穩妥,商行生意好,與這些小廝、丫鬟的辦事能力有直接的關係。

  小廝著統一衣衫,穿戴整齊,進退有度,與旁的仆從自是不同,果然是見過大場麵的人。來這裏的都是非富即貴的達官貴人,從衣衫飾物難以分辨誰的權勢更大,誰的錢財更多,所以商行要求對前來的貴客皆要一視同仁。畢竟,誰也不敢保證,那個穿玄色長袍的男子,不會是微服私訪的陛下。

  一輛馬車停了下來,仆從打起門簾,彎身步出一位中年男子,派頭並不張揚,手中搖著紙扇。

  小廝端著托盤跑上前,這位老爺身後站著的好像是王家管家,有些麵熟。王管家正將商行發放的古金令牌、號牌、鑰匙,以及開戶人的印章,四樣東西,放到托盤中。

  小廝掃了眼,肯定這就是皇親王氏家的人。王家幾位老爺他是聽說過的,但不常來,所以對不上號。以往都是王家老太爺親自來,或者是身後這位老管家替主子來存取,今日倒是換了一位。

  王家大老爺是國舅爺,又是嫡出,王家太爺年事已高,將財政大權交由大老爺掌管,名正言順。

  正這時,王家管家上前介紹,小廝一聽,忙躬身道歉:“小得眼拙,竟未識出王大人,還望大人海涵。請大人樓上雅間稍等,小的去通知管家,一會兒就來。”小廝不漏聲色的笑言,心底卻暗自吃驚,這王家三老爺上位了?

  大老爺身下的嫡長子去年出事了,是在赴完淮王世子婚宴返回的途中,被人一刀斃命,凶手至今沒有抓到,這件事被議論了許久。三老爺嘛,稍顯低調,沒聽說幹過什麽‘轟動的大事’。兩位大人可不是一個娘胎中出來的,王家大老爺死了嫡子,胞妹王皇後身下又沒了皇子傍身,大房這支地位也不保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世族大家的權力之爭向來殘忍,也不知三老爺能不能順利掌權。但他今日能來商行,起碼暗示王家老太爺有這個意思了。

  “不急。”王慶郴嘴角一扯,搖著折扇慢條斯理的說。雖說不是張揚的性子,但眉眼中還是展露出一絲勝利者的自信。

  “看茶,仔細招呼著。”小廝對門口站著的茶博士囑咐了句,而後端著托盤先進正堂排上號。

  與門庭若市的門口相比,裏麵人雖多,確是秩然有序的,來者皆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一舉一動體現家教修養。

  正堂挑高,寬闊大屋,靠牆擺放著類似博古架的巨大木架,最高那層頂著屋頂了。不過每小格都是帶著抽屜,這幾個巨大架子擺滿東邊整麵牆。入眼的震撼,忍不住要歎一聲的。

  雖各個抽屜中也是琳琅滿目的珍貴寶物,可與旁的錢莊入眼一室金碧輝煌、富麗堂皇相比,這裏還多了一份低調與雅致。整體色調也沉穩,每個抽屜上木刻龍馱葵花紋飾,十分精致。

  珍珠瑪瑙,寶石金條,應有盡有。這還隻是放當日收進或取出的寶物,你便可以想象,龍葵商行的後院中到底存了多少金銀財寶,大約是藏了座金礦的。

  這麽大的錢莊,這麽多的財寶,長安城百姓值錢的家當幾乎都擱著了。沒有重兵把手肯定不行,所以將右驍衛分所設在不遠處,幾百米的距離。而且太祖曾下令,凡是偷搶商行者可當場斃命或抓獲處以重刑,由此起到震懾作用。

  商行也訓練一支隊伍,都是習武出身,機警勇猛,精挑細選進來的,每日巡邏時辰十分緊湊,確保財物萬無一失。

  茶博士在前麵帶路,領著人往樓上走。擦肩而過幾位麵生的老爺,對王慶郴虛點了下頭,王慶郴也微微點頭回禮。

  雖不認識,但請上樓的都是有身份的,迎麵不打笑臉人,再說圈子就這麽大,指不定日後能見到。王慶郴搖著手中折扇,跟著上了樓。可走了沒兩步,一瞥眼,透著精明算計的眼猛地一眯,停下了腳步。

  大堂東麵那邊,有位微胖的中年男子,著一身灰青衣衫一手拎著袍子往這邊走,所到之處,眾人皆作揖笑迎。王管家忙附耳低語:“那人,便是這的孫總管。”

  王慶郴走下來也想上前作揖,卻不想這管家直接拐到通往後院的門口那裏,與一位小廝言語了兩句,小廝身後站著位蒙麵姑娘和一位中年男子,背對著身瞧不見容貌。也不知他們說了什麽,隻見孫總管神情變得嚴肅起來。

  因每日前來辦事的人數眾多,大堂擁擠,怕人滿為患。所以商行規定客人隻能帶一位仆從進來,其餘下人皆被攔在大堂之外。王慶郴身邊沒有習武的仆從,自然也就聽不見內容,但總覺的可疑的很。

  “姑娘,你——”管家細看對麵的年輕女子,衣衫素簡,雖帶著帷帽,但綽約的風姿還是能看出的,隻是這姑娘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