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罪惡
作者:墨斐華傾      更新:2020-09-22 04:07      字數:2061
  想起於書影所言:這位司空大人攜賑災物資銀兩前來,可是黑心沒下不少,我爹心疼百姓氣不過甩袖離開,沒有赴這場宴。宴中司空大人因膳食簡單清淡而忿然作色,覺得自己被怠慢。趙州農田顆粒無收,許多人逃荒去了別的地方,有的村莊都空了,而新餓死的人甚至會被人吃掉。這位司空大人卻嫌棄飯菜不好。

  世伯為了安撫,聽從同行的侍衛提點,特地找了舞娘陪著,還好酒好肉伺候著,肉是謝大人的坐騎烹製的。可是誰知,這司空大人解手的空檔,看見陪謝夫人閑聊完打算離開的家姐。我家姐的美貌,整個趙州都有美名的。

  司空大人酒後無德,恬不知恥,拖著姐姐到角落欺辱,撕了衣衫威脅。家姐奮力反抗,引來府中眾人,司空大人鬧了沒臉。

  家姐與謝家大哥青梅竹馬,才定親事,謝夫人一直很喜歡姐姐,時常叫到府中陪著聊聊家常,他二人也能借此多見幾麵。郎才女貌,一雙玉人,姐姐的嫁衣都快繡好了,誰能想到遇上這橫禍。

  本就吃了啞巴虧,司空大人出乖弄醜不自覺,竟然欲納姐姐為妾,姐姐抵死不從。可這大人命所謂的媒人送來幾箱珠寶做聘禮,爹爹不允。那群仆人便換了刁鑽難纏的嘴臉威脅,說若想政途平坦、步步高升,就要識趣些。爹爹豈是那賣女求榮的人,親自將院子裏的珠寶送了回去,可是到了第二日都沒回來。百般無奈,姐姐去求,結果可想而知,姐姐剛烈不從,直接在司空大人下榻的別院跳井身亡,謝大哥找司空大人討說法,起了衝突,欲殺了那淫賊,可是被他身邊的侍衛刺死。

  父親帶著姐姐屍首回來了,母親當場昏厥。父親欲上書,沒出趙州就被人殺了,於家沒了,那位喪盡天良的司空大人將一切罪責歸於謝家,強行給安上了這千古罵名。

  謝、於兩家是兒女親家,謝大人怎麽可能滅於家!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至於謝家搜出的財物可不就是賑災銀兩,府中理花牆的老人所言,謝家人死的死,入獄的入獄,而後有幾輛車馬駛入謝府後門,將幾箱子貼了封條的東西送進府中地窖,馬車經過泥路,壓出極深的痕跡,的確是銀兩的重量所致。

  說豪宅,那是前刺史修建的,與謝大人何幹?可是,等案件送到長安刑部,此事都已死無對證了。

  父親死後,祖母日日以淚洗麵,一病不起。當年我年少,這些都是大伯臨死前告與我的,我家出事後的第二年,大伯去過長安,打算告禦狀。

  進了西京,大伯暫住在離刑部不遠的一家客棧,多方打聽,確定那位血腥殘忍的司空大人便是王慶蘊王大人。王家聲名顯赫,想要遞狀紙難上加難,誰會願意或者說敢去得罪一個如此龐大的家族。一連多日無果,可是就在大伯心灰意冷打算無功而返的時候,機緣巧合下偶遇一位杜姓大人。那位杜大人了解情況後,將大伯安置在一間民宅院落中。幾日後,來了一位顧大人,正直磊落,令他寬心。大伯將證據、口供給了杜大人,本以為老天保佑,不日一切將得以昭雪了。

  可是也就幾日光景,長安發生了起驚天慘案,明皇下的旨,幾百人在西市斬首,暴雨衝刷下,當真是血流成河!天氣惡劣,如同神明驚怒。

  那一刻,大伯才知曉原來幫他的那位杜大人是尚書令杜堯楨,而顧大人是禦史大夫顧鴻雁。他們二人的家族在那起慘烈變故中遭遇滅門之災。

  大伯留了心眼,沒有回客棧,不知是不是預感,怕與我家這事有關,一路逃出長安,回了老家。自我家出事後,祖母將我送去庵中,後來大伯病重,才將我召回,將他所查到的事情真相告訴我。

  我知曉後怎可能平靜,在父母姐弟靈位前發誓,定要為他們報仇雪恨。連夜離開,心中憤怒難以平複,可是,該怎麽做?卻毫無頭緒。路上救了重傷的姚勵,他是江湖中人,形單影隻。而後為了報恩,他幫我追查王家罪證。我想如此歹毒又貪贓枉法的人不可能手中隻有我於家這一起命案,果真不出我所料。

  王家表麵豪族世家,可是背地裏作盡惡事,這些士族常常收買江湖中人幫著做傷天害理的勾當,所以功夫不錯的姚勵進王家府宅輕而易舉。王家的那個嫡子是有名的膏粱,驕奢淫逸、吃喝嫖賭,無惡不作。通過他認識了廖家大房的兩位公子,都道是臭味相投,物以類聚,果然不假,後院玩死丫鬟侍妾都是小事。不過平心而論,廖家不全是罪大惡極,廖家二房低調底子也清白,特別那房的少爺廖兼之,極穩妥的人,從不與長房那二子廝混。

  一次王慶蘊設私宴款待刑部尚書廖忠顯,姚勵躲屋後聽到他們道出眾多驚天辛秘。‘胥門之變’竟然是他們一手謀劃的一出驚世慘案,為了掩蓋我於謝兩家這起震驚朝野的案子。而陸太後的胞兄太國舅——陸銘遠,亦是幫凶。不過緣由不太清楚,想來亦是朝局紛爭罷了。

  姚勵不久離開王家,在這裏近一年時日曾未用過他的刀,所以沒人真正知曉他身份。江湖中人大都如此,逍遙自在,無拘無束,離開並沒有令人起疑。

  聽聞廖忠顯長子廖正以狎童致死,有人將其罪證綁在箭羽上,射在了禦史中丞下榻的宅院房簷上。做得利落漂亮,大快人心。此前廖正以跟一群狐朋狗友設宴作樂,酒席中曾跟他人炫耀,當年如何審訊施家嫡女嫡子,言語齷齪,汙言穢語,廖正以是死有餘辜。

  為了還兩位大人的昔日恩情,誠心幫過我於家,又因正義之舉而遭難,所以想殺了王家嫡子王鈺嵩,廖忠顯次子廖敏之,讓他二人嚐嚐後繼無人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