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你的公主
作者:墨斐華傾      更新:2020-09-12 06:30      字數:2141
  那晚情況危急,杜管家將小字條交到他手中,一把緊緊攥著他的手說道:“孩子,我這就交給你了,你定要給大人們昭雪。”渾濁的眼睛滿是希冀,千言萬語來不及說,一群黑衣人如凶殘的厲鬼,帶著冷冷殺氣越牆而入。

  一陣輕微的聲響從窗邊傳來,將聽力敏銳的齊域從回憶中拉扯出來,拾起旁邊的書將幾樣東西一蓋,眸光一絲淩厲掃向那邊。修長的手指抓起筆擱上的兩支狼毫,清俊挺拔的身形一閃已赫然立於窗邊牆壁處。

  一隻手悄默聲的打開木窗,一張唇紅齒白的臉出現窗前,輕巧的一躍進來,深色半袖長衫加襦裙,竟是女子?這‘女子’還來不及將窗掩上,脖頸前勁風襲來,筆杆在脈搏處停下。

  “師兄~你這是作甚?”蔣雨霖險些要命送筆杆了,多日沒說話,嗓子沙啞難受,卻還是執著的捏著嗓音歪頭扮柔弱,得配得上這身行頭不是,引得隱身牆邊的齊大人麵上一片冷漠。

  “你怎麽回來了?”不動聲色的收回筆杆,語氣冷然的問道。

  “我這不特意來跟你說,你的公主把你小妹從安泰大長公主府接回來了。”蔣雨霖關窗轉身隨齊域往屋中走,餓死他了,扮女子他也不敢吃太多,可是兩個饅頭不夠打牙祭的。瞧見裏屋桌上的水果,如同孩子見著糖,幸福的飛奔而去。

  齊域因‘你的公主’這四字而晃了神,可聽到後半句驚怒,冷著嗓音問:“。。。笙歌人呢?”

  停步嚴肅的望著蔣三,這是什麽話!接回來?接回哪?

  “就在長樂公主府。”一街之隔,近的很。

  “簡直胡鬧!”齊域冷肅怒容,一掌拍在木桌上,嚇的蔣三險些噎住,不住的咳嗽。

  蔣三麵紅耳赤的用眼神埋怨,能不能讓他好生吃個夜宵了,他這些日子容易嗎?算是過足當姑娘的癮,描眉點唇,如今儼然快要與他小妹姊妹相稱了。快速咀嚼,回道:“安泰大長公主年歲大了,不能再庇護照顧了,便讓公主帶著離開。再說你小妹窩在後院九年不出個門,也呆夠了。”

  算了,既來之則安之,離著他近些,若有事他也可以照看。齊域挑了挑劍眉,回身往書桌那走:“笙歌,瞧著可好?”也不知道長高了沒,他都快忘記那丫頭的長相了,以往總會跟在他身後甜甜的喊他三哥。她的貓對他院中的山茶情有獨鍾,不過不是憐惜,而是辣手摧花。

  “被保護的很好。”蔣雨霖將這九年笙歌被當做牧姑娘養在府中,以及煙蘿如今的身份大致跟齊域說了遍。

  這儼然是最好的結果,起碼煙蘿再也不會有性命之憂,仇恨就讓他一人來背負。又囑咐蔣三照顧好笙歌,護她周全。

  “你放心,我都是寸步不離,同吃同住。剛剛看她睡了,我才出來。”蔣三咬了口甜瓜,擺出一副我辦事你放心的臭屁模樣。

  “。。。”齊域英俊的麵上浮現一絲獰笑,陰惻惻的盯著蔣三不言不語。

  還不如說點什麽呢!蔣三被齊域看得毛骨悚然,停下咀嚼,小心遲疑的問:“怎麽了?”他是說錯什麽了嗎?

  “你近來一直近身侍奉笙歌,同吃——同住?”齊域慢條斯理的問,手中卻飛快轉動細長的毛筆,背身燭光下,深邃的五官透著陰狠氣。

  蔣三立定站好點點頭,雙手交握安分的放於腹前,說:“嗯,我與公主的貼身婢女一同,輪班倒。等等,不是師兄想的那樣,我絕對非禮勿視,非禮勿聽,恪守禮數的。”蔣雨霖反應過來,忙上前一步,腦袋搖的就像撥浪鼓,在齊域陰森森的目光下,乖巧的如孩童一般,眨著眼睛,那裏麵純潔又惶恐,尋不著半點猥褻。

  蔣三緊張的迎視銳利陰鶩的目光,堅決不會將昨日笙歌倚靠他的肩膀看星星的事說出來,努力用神情詮釋正人君子四字。

  齊域將筆捏停,就像捏著蔣三喉嚨一般,輕巧的丟下一句:“最好是。”

  蔣雨霖悄悄鬆了口氣,眼睛一瞥看見他師兄骨節分明又修長白皙的手背上,怎麽有個清晰的齒痕,不過結疤了。吆——有故事,哪個姑娘做的標記?男人打架用拳頭,隻有姑娘才會撕頭發咬人,瞧著挺重的,得愛恨的多深吧!

  蔣雨霖揚起擦了口脂紅嘟嘟的唇,一手緩緩托起清秀的麵龐,笑的即為蕩漾,含情脈脈的注視書桌後的齊域:“師兄,你怎麽把你的小公主給得罪了,一提起你,恨得咬牙切齒都能撲上來咬你一口。”說完別有深意的用眼神點了點他手背上的齒痕,一語雙關。

  蔣三不等齊域回答,接著自言自語:“話說,前兩日殿下從大壩那一路飛奔回來窩在書房三日不出門,不會是師兄你惹得吧!”在大壩上兩人到底遇到什麽事了,戰況咋這麽激烈呢?蔣三尋著八卦的香氣,想探一探二人間的風花雪月、愛恨情仇。能傷著他二師兄的人,都是頂頂的高手,他頗為崇拜佩服。

  齊域皺眉,臉色有些難看,下顎的線條緊繃,表情僵硬的拾起扔在一旁的布條將傷口纏上。垂了眼瞼,濃密的睫毛遮掩情緒,無波無瀾地道:“你化了妝?”

  不疾不徐的將布條纏好,齊域眯了下長眸,厭惡的低下頭不去看他一身女裝。

  本打算細細追問一番的,笑鬧揶揄幾句。可被齊域這句氣的差點沒背過去,嚷嚷著:“師兄,這還不是你出的主意,我一堂堂七尺男兒愣是扮起姑娘,還要裝啞巴,我容易嗎?”甩了下裙擺,委屈滿滿。

  他這麽辛苦,都是為了誰?這沒良心的,瞧他的眼神和嫌棄的神情,幾個意思?自個倒好,談情說愛。公主雖是皇家女,卻無張揚跋扈、驕奢淫逸的壞習氣。與師兄倒是挺般配,不知他二人在一幅畫麵上該是多養眼的一幕。

  又想起公主殿下的父親重顯太子,瞬間調侃揶揄不出。哎,好好的一段姻緣,非要蒙上滅門之仇,隻有畫本子上才會這樣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