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陷阱
作者:墨斐華傾      更新:2020-05-29 04:38      字數:2117
  承滎撚在指尖,思緒飛遠,眉頭不自覺的蹙起,心境變得有些奇怪。胸口的跳動極速,腦中不知想了多少。

  將珠子放入他早已打開的信封中,自然見到裏麵的信箋,那裏寫的是什麽?是不是長話深情,以訴相思。為何他要貼身攜帶?是來不及放下,還是舍不得放下。承滎忍了忍,沒將信紙打開,終究還是將信封合上,放於他桌上。

  入夜他們夫婦做東,宴請辛大人。承滎有些恍神,不在狀態,飲了幾杯後頭暈出來透風。過了一會轉身欲回席間,卻瞧見他雖陪著辛大人,可是目光卻追隨她而來,好像他眼中隻有她一樣。他望著她走近,笑意染眉梢,向她抬起手掌。承滎一頓,望著他伸出的手視線停頓,而後走上前握緊坐於他身側位置。他邊與齊大人聊著臨國朝事,邊將一塊去了刺的魚肉放入她麵前的碗中。

  用完膳回去的途中,江佑勍不知是不是一時興起還是瞧出她整晚過於安靜,便帶她徒步閑逛走回去。走著走著遇到雜技團,一行人也去看看新奇。人群多,她與江佑勍稍隔了些距離,不過一轉頭就會瞧見他,而他的視線總是在追隨於她。怎麽辦,她好像越來越迷戀他看她的目光,好像情深濃濃。

  那封信。。。以及半夜醒來,他一身夜行衣帶著露水潮氣而歸,他有秘密,有她不知曉的秘密。會是什麽?

  承滎心事重重的走著,不知覺間已立橋上,而她因走神一踏空險些要摔倒,卻被一雙手臂攬住撞入柔軟的懷中,一時所有人都有些怔然。

  承滎詫異的側目瞧望,是個頂俊俏白嫩的小公子,可能比她稍高兩指,眼睛大大的黑亮:“姑娘,你沒事吧?”

  承滎聽著他的聲音好似在刻意壓嗓子說話,他身上有淡淡的香氣,倒是不濃鬱。

  “這位姑娘,可以放開在下的妻子了嗎?”江佑勍走到承滎身側,語調涼涼地說道,伸手攬著承滎的腰側,一番巧勁將人拉到另一邊,隔開了與白嫩‘公子’的曖昧,哦不對,是姑娘。

  “你是怎麽知曉我是姑娘的?”那小姐許是頑皮,女扮男裝,不想被人識破很是懊惱掃興的模樣,明明化妝了,胡子都畫上了呢!

  “我妻子也時常這樣,可比姑娘像多了。”

  承滎被他牽著手走,他說怕再有俊美公子過來搶了他的英雄救美。承滎望著他俊美的側顏問:“你,怎知曉我扮過男裝?”都是很久以前的舊事了,說起來對胞弟嶸啟蠻不厚道的,她頂著端王世子的名號招搖撞騙,有時連家人都會被她騙了。後來長大了二人容貌越來越不一樣,她又因嫁了人就不再這麽做了,好像成親後,她不曾扮過的,可是他又是怎麽知曉的?父王說的嗎?

  “你不是也如這姑娘一樣,做過調戲人的勾當。”

  “調戲了誰?”仔細想想好像是有來著。

  夜空炸開璀璨的煙火,四周人群歡呼聲起,蓋過江佑勍沉聲的一句話:“你忘記了嗎?是虞姬。”可惜承滎並沒有聽見,笑意淺淺的望著頭頂的絢麗。

  ——

  “你一定要去嗎?”那是長安,權力的中心,繁華盛世的背後,布滿雲譎波詭的各方勢力,這實在太過冒險。

  “是。”沉聲透著堅定。

  “你會有危險的!”若那是陷阱,該如何是好。

  “已經死過一次了,既然重生,那我定要將顧家名譽奪回!”齊家老太爺說過,他是齊域,隻能是齊域,前塵過往都要忘卻,可是忘記比想象的難太多。

  長安某坊一間民院

  已是深夜,四周漆黑。兵器碰撞擦出火花光亮,尖銳利器劃破布帛沒入皮肉,飛濺的血液,痛苦的呻吟打破四周寂靜。

  刺死最後一名黑衣人,還未來得及轉身,月光下,幾十條黑影從東麵或飛入、或衝進院中,殺機四起。一把火把燃起,照亮小小的院落。院中立一男子,四周地上橫躺十幾具屍首。

  男子一身墨黑夜行衣包裹著勁瘦挺拔的身軀,黑巾覆麵遮了容貌,隻露眉眼。模糊的火影間,劍眉黑長入鬢,眸深沉淩厲透著殺氣。手持長劍,鮮紅的血隨著泛冷光的劍身蜿蜒而下,一滴一滴沒入土中。

  “快走啊!”持劍男子身後立著的可不就是忍姓埋名的杜家管家,剛剛提著酒壇衝出,將酒壇以及火把拋向那群黑衣人。一時火光大盛,照亮這寸方地,火勢之大,燃起一米多高火舌,轉瞬猶如一片火海。

  然屋簷上還有弓箭手,幾十名黑衣人手持利器,圍了個圈。兩方對峙,豁然黑衣人蜂擁而上,拎起手中的武器,凝聚力氣向男子砍去。男子身形矯健輕盈,快的如同鬼魅幻影,黑夜中綻開朵朵劍花。徒然一支箭羽破空而出,朝男子背部而來,卻中途被人擋下。杜管家應聲倒地,望著男子的方向,顫聲低語:“走啊!”等了這麽多年,終於可以交付,放心的離開。孩子,活下去,一滴淚湧出眼角滴落。

  火海中他看見他的妻女歡悅的望著他,終於一家人得以重聚。

  黑衣人一個個倒下,眼看就要離開,一支箭帶著極速衝力向他襲來,而這一次沒有人為他擋去殺意。揮劍的動作因後背劇痛緩停,險些跪倒在地,刀也劃破腰側皮肉,痛意襲來,咬牙躍起,凝氣舞動手中長劍,將黑衣人逼退,擋下一支暗羽,尋空飛身沒入黑暗。他的輕功極好,可是身後緊逼的二人儼然也是功夫上乘。因大幅度的動作,傷口點了穴也血流不止。意識開始渙散,體力極欲耗盡之際,他轉了方向往光亮處飛去。

  一輛低調卻寬大的馬車道上飛馳,往長安城的盡頭——皇城的方向。

  因太子薨,樺緔一身月白色奢華宮裝,長袍、裙裾金絲線繡寶相花。墨發高綰,斜插金鳳長步搖。點櫻唇,畫額鈿,簡單端麗。肌膚皓雪,領如蝤蠐,水眸清亮,如天邊月清冷秀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