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混亂背後的陰謀
作者:墨斐華傾      更新:2020-05-18 04:13      字數:2247
  “聽說不久前,陸大人求見了您?”消息倒是傳的快,不過前來赴宴的人少不了有知曉得,一傳十,十傳百,看來流言的速度不比流星慢。

  樺緔蹙眉,未作答隻聽辛大人繼續說道:“陸大人千裏迢迢來見您,果真還是殿下的麵子大。”辛大人望向樺緔,眼中並無調侃玩笑之意,這句話倒像是個引子,讓樺緔心底的困惑瞬間被照亮了。

  她雖心中疑慮,倒是也沒細想,如今看來陸銘遠他好端端的怎麽來這裏,算起來陸大人離西京的第二日太子就墜馬了。隻為赴宴?一路奔波來韶州,誰信呢!淮王與陸大人也沒多相熟的,見麵的次數一巴掌數的過來,一直深交的薛公公可都是禮到人沒到的。

  見她?年多都忍住了,何故費那個心思呢?因為劉詠案?劉先都沒急,他又操得哪門子心?真是越來越令人好奇和懷疑。

  提起陸銘遠,她怎麽忘記還有個人被她刻意忽略,那人這些年是不是太過安靜。若是當年沒有去冷宮,沒有看到那一幕,沒有後來發生的慘案,沒有母妃的隱忍退讓以及東宮那些塵封的辛秘之事,她怎麽也不會懷疑到那人身上的——陸瑩珍,如今的陸太後。

  這些年她府中抓出的細作,她湯藥中不至死卻瘋癲的毒,她府外隱於暗處的眼睛。。。最先懷疑的都是陸後。樺緔對她的了解源於刻骨的傷痛,源於母妃的委曲求全。

  樺緔前麵有個早早夭折的王兄,東宮多年未出康健的孩子,楨兒的‘體弱’,太子良娣的多次小產。。。許多年後她才明白,那是世人口中的宮鬥,始作俑者便是陸太後。

  昌榮大長公主在她去封地的第二個月給她來了封信,她尤記得那句:樺緔,小心陸後。

  人的脾性最難更改,陸後又怎麽會放棄對權利的熱愛。

  “沒有人證,就好似整圓缺了一塊。”樺緔低念道。

  “殿下,也這麽想的嗎?”

  “辛大人,你早就懷疑了?”有可能真是王皇後的謀劃,有可能另有他人。手段倒是高明,自己身上不沾一絲血猩。

  辛大人點了下頭,眼神一沉,反問道樺緔:“殿下知曉是誰辦的案件?”

  誰?

  “孫少卿。與陸大人的夫人倒是遠房堂親。”這倒是個令人恍然的事。

  樺緔欲起身離開,辛大人突然說起一事:“殿下,當年顧公子墜崖前,臣曾在宮門口看過他。”當時見顧公子的兄長拉住急欲出宮的他,身邊還有杜謙行、施家三郎,與他們相隔百米的距離。他本欲上前卻被身後兩位同僚喊住,小聊了會兒,再看過去的時候,顧公子已經離開,一行整裝的侍衛駕馬疾馳出宮,聽同僚說那是東宮太子的侍衛。因同僚盛邀,他一時推拒不了,三人一起去酒樓小酌,這事也沒放在心上,可是第二日,四家便出了事,就江家僥幸活了下來。

  現在想來,顧公子好端端的一路駕馬跑到城外山間作甚,還是在臨近傍晚時分,獨自一人。若是有人追趕,而不得已行至險地,被逼墜崖,倒是極有可能。因顧家亡,自然也沒人會去追究某一個人的死亡,這事也就被掩下去了,無人問起。

  詢問本就是件有趣的事,百態的反應有時也令人啼笑皆非的。比起下屬的盡職盡責,辛大人完全是走過場的姿態,從容的給四公主遞著絹帕,沉著的品著茶,就像在聽一出戲一般的入迷。那淚飽含多少真情,從回話、神情肢體語言來判斷真實性是件極費腦的事。

  ——

  月色撩人,美的晃神。

  樺緔走在回院落的路上,睡意早就被夜風吹跑,現在倒是清醒得很。可是不知怎的走到湖邊,獨自望著湖麵出神,即使是夏季,深夜的風還是有些涼的。月映照在水麵,給漆黑的湖一點光亮。

  “殿下,在想什麽?”

  低沉悅耳的聲音一聽便知曉是誰,樺緔回身一看,果真印證了猜測。廣袖長衫的齊大人,長身玉立,連月光都對他偏愛有加,周身月光朦朧,掩不住風華。樺緔問道:“齊大人回完問話了?”

  “是,太子薨,廖、王兩家公子故,每一樁都令人驚訝。”齊大人沉吟回道。這幾件事不久就會傳遍,早晚會隻曉得,不是什麽秘密。

  “給馬下藥的小太監沒審前就畏罪自殺了,王皇後宮中死了兩個宮人,三人同樣的死法,一樣的毒,死無對證。齊大人怎麽看?”樺緔轉頭望向背手而立的齊大人,因在無光的黑影待了不短的時間,所以隱約看得清容貌,但表情可能要猜測了。樺緔又回過身,仰頭長歎一口氣,聲音帶著冷意接著說:“齊大人聽過‘胥門之變’嗎?那十幾條罪名壓下來,物證聚在,人證也是這樣無故死亡,死無對證。”

  “就像算好了一般,找不出破綻。可是有時太過完美,反而是漏洞百出。”樺緔自顧說完,便起身欲離開。

  “殿下,為何會這麽想?”沒想到久不說話的齊大人出言問道。

  樺緔轉身看向他,可是看不清,五官都是模糊的,表情就更不可能瞧清了。她是有些情緒的,每每想起陸太後,她好像都有些控製不住情緒,好端端的跟齊大人說這些做什麽。不想再說下去,岔開話題:“夜深了,齊大人早些回去就寢吧!”

  “殿下,覺得當年的‘胥門之變’有冤情?”齊大人倒是沒有結束這話題的意思。

  “什麽意思?”樺緔停步,轉身安靜的看著他。

  “殿下知曉內情,還是手握證據?”齊大人雖平日就顯現出不卑不亢的高傲姿態,但顯然今夜有些太過狂妄,語氣咄咄逼人:“殿下若沒有,又憑什麽敢說那案件是冤案。”

  因為她了解陸瑩珍的野心和手段,因為相信顧太傅的為人與家風,因為父王急切又緊張的模樣,因先皇的忌憚與提防。。。這些事合在一起後的懷疑,但不是僅靠這些表麵的印象來斷定,顧琰羲墜崖,三家的女眷與未滿十四歲的男童無一生還,還有對仆從慘無人道的嚴刑逼供,在逼問什麽?這麽多年,她在查找證據,有人也在找,這是小乙給她唯一的意外收獲。

  樺緔眼中有惱怒,卻終究忍了下來,一字一頓的說道:“齊域,你,太過放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