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皇家瑣事
作者:墨斐華傾      更新:2020-05-18 04:13      字數:2168
  “殿下,莫要氣惱,傷了身子。”王池小心翼翼的出言勸道。

  “嗯。”她不氣的,即使欒興業剛剛無禮冒犯,即使他是第一個敢在她麵前直言顧家有罪,可是樺緔並沒有想象的那麽震怒。因為他有句話說的很對,這也是她為什麽執意要查下去的原由,許多人心中就如同他所言那樣想的!真相是什麽?並不重要,明皇已做決斷。

  隻要真相沒有大白於天下的那一日,這些罪名是摘不幹淨的。雖然有人也懷疑,但並不是堅信顧家就是被冤枉。

  用事實說話,定罪講究個證據確鑿,他講的不無道理。沒有證據,一切都是白談。

  二皇叔赦免了四家的罪名,隻是赦免,並不是說他們冤枉、無罪。江家,是唯一一個保全下來的家族,這些年全然沒有任何動作,為什麽?她想不明白。

  所以就算與欒興業之流吵架吵贏了又能怎樣,顧家的清白還是回不來,不過是意氣用事,無用之功。所以她也氣不起來,心中比想象的平靜許多。

  暴雨下下停停,一直陰沉壓抑。一連三日,才迎來雨過天晴。那日欒大人淋了雨,聽說病倒了,許是加上驚嚇過度,纏綿病榻多日。

  去參加婚宴的路途雖不遙遠,可也是十四五日的路程,因下雨而耽擱了些時日,要快馬加鞭趕路才行。

  久的未出封地,樺緔心境異樣,心底微顫,行臻哥哥的大喜之日大約是她這些年遇到為數不多的喜事。小皇姑幾年前嫁了世胄大族白家嫡長子白謹西,成了世家婦。久居東都洛陽,婚禮她沒能夠前去,那時她的身體抱恙,整日夢魘,一度精神萎靡。好不容易好了,可近日噩夢的次數越加多了,也不知事出何由。

  話說,她們這些皇女嫁去那樣的顯貴世族幾乎是不可能的,除非有意外發生。所以發生了一場意外,一場連天家都下不了台的意外!

  明皇早些年,曾將剛出生滿月便失了母妃的六皇子李涇幀過繼給堂兄汾陽王做嫡子。按輩分,是樺緔的六皇叔。

  一晃多年過去了,小王爺臨近說親的年紀,汾陽王讓小王爺替他回西京長安赴夜宴。趁這空擋,看看長安的閨秀可有合眼緣的,也好請旨賜婚。這不,好巧不巧的就看上了白家未來的嫡長媳林家姑娘,二人早就定親多年,還有不到一年就要成親了,結果被小王爺截了胡。光看看也就罷了,偏偏還輕薄了,這不就出事了。至於詳細的過程,她是不知,二叔下令不得議論此事,聽說當時鬧得動靜挺大。

  三家都不能得罪,小王爺有錯,可汾陽王本就無子,好不容易過繼了這麽個子嗣,跟老來子似的,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要。且王爺年事已高,罰都罰不得,萬一動怒一命嗚呼,這可就不好了。

  不罰,白家如何交代!世家大婦非比尋常的存在,二叔一個頭兩個大;還有被輕薄的那林家閨秀祖父就是太子太師,亦是要討說法。這姑娘也是剛烈,竟要斷發做姑子。小王爺一聽驚了,不管不顧的跪人閨秀府門外,愣是跪足了一夜,噎的這林太師無話可說,竟將自各兒給氣病了。

  最後,二叔做了和事老,殺伐傷和氣,不如將林姑娘指婚給汾陽王嫡子坐正妃,成就一段佳話。

  白家吃了虧,天家便欲將自己的嫡長女舞陽公主李朝歌賜婚白家做大婦,可是不知怎的換成了小皇姑。並承諾,公主嫁進白家不得端公主的架子,要謹遵白家規矩,摒棄皇女身份,侍奉公婆、謙讓妯娌雲雲。總之是一盤攪亂的姻緣譜。

  承滎與江家二公子的婚禮她也沒去成,但照例給了豐厚的賀禮。承滎儼然不會在意,她自己都在極力否認這段姻緣,哪會在意別人參沒參加。樺緔看著承滎與蘭薌欣喜的看著車外沿途的風景,一副出遊玩樂的模樣,忍不住出言道:“承滎,你赴完宴便回涼州吧!”

  樂的眉眼染笑意的承滎瞬間一副被雷劈了的震驚模樣,哆嗦著櫻唇,一副惶惶然的可憐樣:“為什麽?”

  “。。。”樺緔萬般無語的瞅著她,看她作。

  不過,至於排斥到這程度嗎?雖對江二公子的模樣不清,許幼時夜宴見過,也許沒見過,全無半點記憶。隻是想想江家大公子以及‘傾國傾城’的江家三郎,她如何也想想不出儀賓大人能醜陋到何種模樣,以至於讓承滎這麽厭惡。

  “你要趕我走?是我吃的米多了些嗎?還是魚肉多了,那大不了以後我少吃些。”一副泫然若泣的嬌弱,樺緔霎時覺得自己成了尖酸苛刻的婆母,媳婦都瘦成這樣,還不讓多吃一口膳食。

  樺緔閉了下眼眸,不欲跟她東拉西扯,直言道:“你莫不是忘了,你已為他家婦,若不是一聲多日不歸,承滎,這不合禮數的。”她收留她,可是江公子若是來要人質問一二,還真是不大好說。

  樺緔麵上有些嚴肅,承滎不自覺的嘟起了嘴,垂著腦袋不言不語。幹嘛要提起呢!就讓她忘了豈不更好。

  “無論如何,逃避都不是個好方法。”出言提醒道。

  好一會,承滎憋出了句話,帶著賭氣的口氣:“我不喜歡他,也與他不熟悉,他也不了解我。”

  “你給他了解你的機會了嗎?你整日躲著他,不與他相見,除非他暗中派人調查你,否則,他要怎麽了解你?”若說真的厭惡,又覺得有些不是,也不知她到底在和誰賭氣。

  “樺緔,你到底幫誰啊!”就不能順著她說嘛!好像所有人都向著他,所以她才會更討厭他。

  “自是幫你,難不成我要再助把火,讓你與他和離了才好?”樺緔輕笑出聲,一手按在承滎的肩膀上,輕輕撫了幾下。

  “他就不能對我溫柔些,多讓著我些。對我總是不敬,就沒對我見回禮,你說我怎麽可能會喜歡上他呢!”

  “郡主,您是嫁男人,又不是招奴才。”一旁的蘭薌忍不住說了句,惹得承滎杏眼圓睜,怒視著她。嚇得蘭薌急忙禁聲,乖巧的嗑著瓜子,不再多言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