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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墨斐華傾      更新:2020-05-18 04:13      字數:2145
  “顧琰曦,這是我給你求取的符袋,願你金榜題名,摘得探花。”再過半年他要參加科考了,雖說已是準駙馬的命定之選,但隻是科考,又不入仕。全靠自願與本事,試試無妨。

  “這你也信?探花?為何不是狀元。”對他這麽沒信心。

  樺緔抿嘴絞著帕子笑的羞澀,一旁的李乾成看不下眼了,皺著眉眼說道:“東宮有個宮女姐姐說,她老家有那麽句話,嫁郎要嫁探花郎。”

  都是既定的姻緣了,還玩這些花樣,哎,少女實在難懂,八皇子搖著頭暗暗吐槽道。

  顧琰曦似笑非笑的望著樺緔,伸手抽走她手中的紅色符袋,拿在手中端詳一番,揚起符袋,說到:“謝公主美意,定不負所期。”樺緔小臉蛋上飄起兩朵雲,躲在李乾成身後安撫著胸口躁動的小鹿。

  ——

  一個燥熱的下午,天陰沉沉的有些壓抑,太液池北方某處偏僻的小花園,幾個錦衣少年少女在涼亭中,或站著或坐著吵嘴仗,百無聊賴的消磨時間。

  “你們說玩什麽好。”行臻坐不住了,忍不住發問。

  “捉迷藏。”

  李行臻一副服了你的表情:“樺緔,你都多大了。”

  “我就要玩。”樺緔執意。

  不想此時施雯也怯怯的說道,眨著眼睛扮無辜:“我也要。”

  一旁的八皇子打著圓場:“成成成,本就是熱鬧,玩什麽不成。”又一轉身問:“北辰,你覺得呢!”

  “我隨意。”

  “這婦唱夫隨的。”行臻撇了下嘴角,調侃道。惹得少女的粉拳朝他門麵襲來:“樺緔,你惱羞成怒了!錯了錯了。”連連討饒。

  半刻鍾,小世子李行臻額頭抵著右臂靠在亭柱上,口中高喊:“十,九,八。。。”

  “不行,行臻你喊得太快了!”

  “哎——樺緔,東邊啊,我可聽著你的聲音了。”

  “你。”樺緔隻得提裙慌慌張張的跑開,一群人或往北或往南,不如她走西邊。彎彎繞繞,往深宮跑去。

  忽然拐角有一小太監神色小心謹慎的兜著手前行,臂膀掛著個布包袱,疾步前行。剛剛一瞥,樺緔怎麽覺得有些眼熟,這小太監她見過,在哪見著來?小心地遠遠跟著,最後望著他閃身一扇斑駁的宮門之中。

  宮門偌大的匾額上寫著‘暉承宮’。

  回來,回來,別過去,別去。。。。。縱然知曉這是夢境,然而她醒不來。隻能看著年幼的自己因為好奇又一次踏入絕地深淵。

  夢境中她暗想,這不是傳說中的冷宮嗎?小時候母妃嚇喝她,若是不聽話就將她送到‘暉承宮’,因為這鬧鬼。其實她一直想告訴母妃,她不怕鬼的,因為沒見過。但每次母妃為了達到震懾的作用會添油加醋給她講一些鬼怪傳聞,結果被嚇的往往都是母妃自己。

  沒一會小太監出來了,匆匆離去。可是,他手臂上的布包竟然不見了!

  好奇心被打開了,像是發現了有趣的事一樣,進殿一探究竟。

  院子頗大,卻雜草叢生,野草都淹過她的頭頂。大殿破敗,年久失修,有扇門窗都掉落了。她發現進門西麵雜草間走出一道路,順著往裏走。

  砰砰砰,心髒緊張的都要跳出胸口,手心出汗緊攥著裙裾。四周樹木林立,少了修整,長得有些張牙舞爪的。風吹過,樹葉嘩啦啦的作響,有些陰森。要是晚上來,不用想定是嚇人的。

  穿過破敗的斷壁殘桓走了一會,也沒走到盡頭。這遠比她想象的要大許多。夏蟲鳴叫聲高昂,隱約還聽到有簌簌輕響摻在其中,還有隱隱說話聲。她更小心前行,不曾回首,自然沒看到身後有人輕步跟上。

  “顯郎,你可別忘了,成兒也是你的兒子。”有些耳熟的嗓音前方傳了出來,未修剪的雜草與樹木遮擋了視野。好奇心作祟,她輕輕扒開草叢,也是巧一陣風吹過將前方草叢吹彎,看著一人著宮侍的服飾背對身兜手站立角落,那身形與大監很是相似,可惜看不清臉。他斜前方地上攤開的布包袱,顏色與剛剛小太監背的一樣。包袱一角有掉落的腰封,腰封上繡四爪蟒中間嵌著寶石,這腰封她見過,母妃的寢宮。母妃女紅做得好,可她倒是沒遺傳到。

  一雙保養適宜的玉手將它撿起,以及露出的錦袖,金鳳驕傲的高昂頭顱,口中銜牡丹,周身繞百草。明黃的色澤此時是如此紮眼,這件鳳袍,整個宏國隻有一人可以穿。

  “這話別再說了。”不會的,不會的,不會是。

  “我知。”似嬌嗔,柔的不似平日的音調。可樺緔卻聽得刺耳,周身如墜冰窖。

  “聽兄長說,顧禦史好似暗中調查什麽,顯郎”她想起來了,那小太監她在哪裏見過,東郊獵場,父王的寢帳。

  “孤與顧家已是姻親,你不必擔憂。。。”一聲巨響在耳畔炸開,樺緔僵在原地,腦中一片空白。無意識的向後退步,腳後跟卻不小心碰到一枚泛綠的銅鈴,細碎的聲音想起,心中警鈴大作。

  “誰?”

  修長的手一把捂住她的嘴,耳邊響起氣聲:“跑,跑啊-”一轉頭,熟悉的麵容撞入眼簾,一雙長眸滿含焦灼。

  少年微抖的手拉起她的手腕,往宮門跑。雙腿像是灌了鉛,腳步都打著飄兒。腦中一片空白,冷宮比想象的大太多:“我,我跑。。。跑。。。不動了。。。”她哆嗦的話都連不成聲,心跳如鼓,風灌在耳朵裏,呼呼震響。

  這一片廢棄的冷宮,鮮少有宮人前來。不知跑了多久,尋了個離地手臂高度的旮旯,一旁野草冠層,爬滿不知名的綠植,將她往裏狠命一推。

  “聽我說,躲好,別出聲。人走了之後馬上回東宮,這件事誰都不能提,誰都不行!”修長的手握著她的臂膀,生疼。明明就在她的麵前說的話,她卻覺得相隔好遠,頭渾渾噩噩轉不過彎。堅定的眼神嚴肅的叮囑她,或許因危急而緊張,英挺的鼻梁密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