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枯五集 劍斬覺羅 大觀園起
作者:山岩盡美色      更新:2020-05-17 17:48      字數:3529
  詩曰:

  單於寇我壘,百裏風塵昏。

  雄劍四五動,彼軍為我奔。

  擄其名王歸,係頸授轅門。

  潛身備行列,一勝何足論。

  火燒在身,還能裸衣滅之,唯有濃煙不可驅。得虧李想的兵卒也不是第一次被火燒了,人人卷起粗棉布製成的臉套,略微擋了一下。

  可悲的是這剩不到兩千的韃子,這一輪下來後,早已心無鬥誌,手腳發軟。隻想著逃出這個火場再說。越跑越急,濃煙熏蓋下,有多少是熏死在當場的。

  火場裏實在是無法立足了,李想憑著記憶向一個方向衝去,卻不知身後緊緊跟上來許多的人影。

  終於跌跌撞撞載進了那條小冰河,深吸一口氣,就把頭埋了進去。冰涼的河水,瞬間濕潤了鼻腔喉嚨。吸進一口水後,仰脖吐了出來。喊了一聲好,就看著身邊歪七扭八散落的韃子,撲通通跳進溪水,或飲或洗,再無人肯廝殺了。

  哈哈哈,李想指著逃竄而出的這群人說道:“安費揚古?安費揚古何在?”掙紮著站起身來,用刀拄著身體,四處張望。

  不遠處,聲音傳來:“小子,切莫得意。老夫還沒死呢。”

  李想急忙望去,一個**身軀的大漢,半躺在水邊,不是安費揚古又是誰來?

  忍住渾身的疼痛,用刀做拐,蹣跚到他眼前:“老安,念你殺過葉赫那拉一家,大小也是個人物,自裁了吧!你這麽回去,那些旗主也要撕了你。”

  安費揚古看看四周散落的兵卒,長歎一聲:“老夫縱橫沙場一生,從未遇到過你這樣的對手。想要老夫死也不難,給我說說為何你的火槍,總能壓住我的火槍?也好讓我死而瞑目。”

  李想琢磨一下說道:“雖說死於話多之人不勝凡幾,可是你看,此時能戰者、敢戰者,全在我手。給你說說又有何妨?”

  一隊隊韃靼騎兵已經圍了過來,火場中還有許多踉蹌而出之人,或爬或滾的向這邊蠕動。

  李想指指腦袋說道:“火器的出現,必將改變戰法。可惜你們隻會當做工具用,還沒有你們射箭來的準。你看那戰壕了沒,若是火器能連發射擊,哪怕是在平原,築起戰壕後,破掉騎兵也隻是轉瞬之間。可恨的是,當你們知道自己落伍的時候,這天地已經二百年在他人身後呻吟了。”

  覺羅一愣:“這從何說起?”

  李想呲牙一樂:“也許是我說錯了,更或許這裏有些不一樣。上路吧老安,我親自動手,也讓你死後榮光。”

  安費揚古自知逃不過這劫了,從水裏摸出一把劍來,遞給李想:“此乃韃靼祖先木華黎大將的佩劍,是那大汗王所賜。隨我征戰一生,死在它之劍鋒下,也算我有始有終。”

  李想手起劍落,在他脖頸間劃開一個口子。鑲藍旗主隕落。

  眾韃子驚喝起來,又被韃靼壓住。

  李想命收攏殘軍,押解著俘虜向雲中開進。

  臘月三十日,天家傳告天下,沈陽之敵已退,敵酋鑲藍旗主覺爾察氏安費揚古,被朔方郡太守李想劍斬雪原之上。故此,太上與聖上與天下臣民同賀之。又值此事,特許三宮六院有家眷在京者,可請旨歸家省親以敘天倫。

  京師喜氣洋洋,賈府上下更是轟動起來。自家大姑娘先為賢妃,再進賢德貴妃,又能求著回家省親,這可是天大的喜訊。至於李想殺敵,那不是他的本分嗎,哪裏趕得上天家的榮耀。

  薛寶釵麵色如水,平靜的看著局促不安的母親:“這麽說,娘親是把我要籌備糧草的銀兩,給了姨媽?”

  薛蟠惱的原地轉圈:“好我的糊塗娘誒。她家的事,與咱家何幹呐?這銀子送出去容易,要回來難了。”

  薛姨媽瞪了兒子一眼,緩言勸著寶釵:“糧草何時辦不得?先緊著宮裏的娘娘要緊,這才是天大事。你姨媽說了,為了迎娘娘省親,怎麽地也要蓋個園子吧。隻是這一年銀子有些不趁手,暫從咱們家借用一下而已。”

  寶釵莞爾一笑:“母親既已給了去,自然沒有後悔的理。不如這樣,這事就托付給姨媽去辦,有多少先要多少可好?既不耽擱她蓋園子,又能讓我湊些糧草來。”

  薛姨媽心中轉了轉,也就答應了。又說道:“我聽著說要拆了梨香院呢,隻是黛玉回來可去住哪裏呢?”

  寶釵問哥哥:“這消息是準的嗎?”

  薛蟠點點頭:“前個兒和珍大哥他們還說到此事。寧府那邊截過一條街來,和這邊的榮府打通,倚著梨香院往東起個園子。可是沒聽著說拆啊?”

  薛姨媽一愣:“你們姨媽親口和說我的這事”

  薛寶釵說道:“母親也許聽岔了。那梨香院可是榮公的故居,豈有為了孫女拆了的道理。”

  薛姨媽這才明白過來,姐姐說的拆是另有主意。

  賈母也正為此事訓著賈政:“好好的拆它作甚?莫不是看著我這個老婆子也礙眼了去?”

  賈政急忙跪倒連說不敢:“母親,非是要拆,隻是園子一蓋起來,它就在邊角,實在不好謀劃。”

  “呸!別以為你在工部做個郎中,就真懂什麽謀劃了。”賈母變了顏色說道:“還不是看著林丫頭礙眼,想著早點打發了!你去告訴你那王家的好媳婦,林丫頭的屋裏有著禦賜之物。想著搬,就讓她自己請旨去!”

  賈政又是一通勸慰,賈赦在一旁忽然問道:“二弟啊!我怎麽聽說薛家也出了銀子蓋園子?那這是借的還是薛家的嫁妝?”

  可憐賈政一無所知:“大哥這話從何而來?可不敢胡說的。”

  賈赦嗯嗯了兩聲:“所謂無風不起浪,下邊都傳遍了。不信你問問母親身邊的鴛鴦。”

  賈母閉著眼不吭聲,鴛鴦隻好小心的說著:“是有這麽個說法。可我聽說的是,薛家姑娘要買辦什麽糧草,是運往烏海給李大人的。二位老爺,這種風言風語在咱們府裏多得是,當不得真的。”

  賈母歎口氣,對她兩個兒子說道:“政兒起來吧。這些事,不用去打聽我都知道是真的有。老大,娘娘省親是賈家的事,不是他二房的事。這錢自然要從公中出,你也別不自在。迎春出閣的時候,我出五千兩給她壓箱底,如此可好?”

  賈赦滿臉笑著:“兒子也隻是說說而已。公中已有定論,幾家房頭或多或少的都要出了來。兒子是想也要王家出一份?”

  賈政慌忙言道:“大哥,這怎好用娘家錢?”

  “那薛姨媽不也是娘家妹妹嗎?”

  “這這不是買糧草的錢嗎?”

  賈赦嘿嘿笑著不說了。弟弟唉,自己琢磨去吧,別誤了自己個的孩子。

  賈政鬱悶的回了正院,見了王夫人就問起此事:“我知道你想著薛家的姑娘,可是這說出去,竟好似賣著兒子收錢一樣。你讓為夫這臉都丟盡了!”

  王夫人連忙的解釋一番:“老爺切莫誤會。這其中是有別的道理。薛丫頭是想給烏海那邊運糧草,我大哥又與李想這孩子不對眼,這才想著法扣下了。可與寶玉無關的。”

  賈政還是連連搖頭:“不妥不妥。朝中之事波譎雲詭,哪有千日的紅花?況且李想與你兄長之爭,是新舊兩黨之爭。隻可放在明麵上來,若是暗著用計,這朝堂還要不要了?”

  “那可怎麽辦?老爺你也知道,咱家又沒有經營之能。還就靠著車行吃穿度日,這要給娘娘蓋園子,真是把老本都翻了出來。要是不成,我可怎麽和咱家的娘娘交代喲。”說的是聲淚俱下,泣不成聲。

  賈政卻有了主意一般:“為夫倒有個主意,隻是要親自走一趟才可。你先去和璉兒媳婦商議一下,不足的地方先挪用著車行的股,等我籌劃了來,在填補回去。”

  王夫人拉住賈政的手問道:“老爺欲往何處去?”

  賈政嗐了一聲:“我這郎中也算到頭了。工部查出軍火舞弊的案子,宮裏傳來話,讓我早點抽身而退。我一時也沒個去處,也不好為這事求著娘娘。杜尚書給我指條路,要我去蘭州大學做個學正,養養聲望也避避嫌疑。我想著正好去找林家父女談談這事,天大地大娘舅最大,她這個縣主總不能不認我這個舅舅。我想倚著梨香院,給她起個縣主府。這不就一舉兩得了。”

  王夫人一愣:“那那這個梨香院還拆不得了?”

  賈政瞪眼就想罵,忍了忍說道:“糊塗!拆了就是趕著親戚走!”

  王夫人麵紅耳赤,趕緊吩咐周瑞家的去梨香院送東西。

  春纖又是看家的,每日裏倒也清閑,跟著探春認認字,好給紫鵑她們寫信。

  冷不丁的被送了禮,一頭霧水的不知如何是好。探春說道:“收下再說。你不用十分懂。隻是知道這梨香院是拆不得了就好。”

  春纖這才放下心來:“我這就給小姐寫信說說這事。”

  探春對侍書和翠墨說道:“真真是什麽主子什麽丫鬟。林姐姐的丫鬟聞弦歌就知雅意,我不如也。”

  那兩個丫鬟豈肯罷休:“姑娘好生沒道理,我們是差了哪了?不說個一二三來,咱們就散夥。”

  探春掩麵而笑:“二姐姐的司棋和繡橘都能處理公事了,你們倆個還跟個孩子似的鬧散夥。”

  入畫正好抱著一包袱東西進來,看見她們主仆正在鬧著玩,就給惜春說道:“明個兒初一,大老爺肯定回府祭祖的。小姐要是下了決心,就在明天趕緊說。”

  惜春手裏捧著一本妙玉留下的經書說道:“這府裏都差點把林姐姐趕出去。我又怎麽多待啊。”

  入畫掩住房門說道:“敬老爺怎麽也是親爹,總不能扔著女兒不管。我聽說這府裏的二老爺也打算去那邊呢,不如一路?”

  惜春眼睛一亮,放下經書說道:“快快去打探清楚。若果有此事,我這西行可就算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