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卅五集 戶部上書 工部畫圖
作者:山岩盡美色      更新:2020-05-17 17:48      字數:3392
  詩曰:

  愛此一拳石,玲瓏出自然。

  溯源應太古,墮世又何年?

  有誌歸完璞,無才去補天。

  不求邀眾賞,瀟灑做頑仙。

  趁著眾人哄笑的空,李想將禮物一一呈上。賈珠轉到碧紗櫥內,把那吃雞蛋的女娃抱了出來,後麵還跟著兩個豆蔻女郎。

  賈環怯生生的喊了聲姐姐,又不敢說話了。

  賈珠說道:“這是我家三妹,叫做探春的。”又指著李想對探春說道:“你可要記得這個哥哥,他還欠你一個雞蛋呢。”

  探春掙紮著下來,穩穩的對李想施禮:“探春見過李家哥哥。那個是我弟弟,環兒沒有給你搗亂吧。”

  李想蹲下身子言道:“他可是男孩子,不搗亂怎麽成?”又對王夫人和賈政說道:“實不知家裏的姊妹多,要是東西備的不齊,還勿見怪。”

  賈母言道:“你是第一次來,哪個能怪你。”

  李想回想了一下探春的故事,就找出一排筆和幾本字帖遞給她說道:“玩具各家都有,這個單送你。湖州的筆墨和米南宮的字帖,你可要好好的寫字,要是他年遇到林家的姐姐,一定要比過她。”

  賈珠又拉過一個女孩兒:“這是大伯父家二妹,喚做迎春。”

  李想單拿出雲子棋譜對她言道:“他年遇到林妹妹,一定要贏她。”

  最後那個女孩兒閃爍目光問道:“我又要贏她什麽?”

  李想鄭重其事的搬出一套《女則》遞給她的丫鬟:“此是顏習齋先生探古迭今重新勘定的文德皇後女則三十篇,與市麵流通的十篇大有不同。我遍觀諸女,唯你可不負此書。”

  此話不假,本是給妙玉的,他用一套純度最高的茶具借來重訂的。

  賈政驚的站起,“可是冀州顏元?”

  王夫人不解問道:“這是何人?”

  賈政幾步走過來,拿起一本仔細閱看,卻不理人。

  李想暗暗搖頭,隻重名不重人。

  賈珠對母親說道:“兒子隻知道是海內大儒,不過,卻有些世外高人。哦,賢弟,這是我家大妹元春。”

  李想卻笑著對她娘倆說道:“這顏習齋沒什麽大本事,不過就是一個癩頭和尚,現在我家白吃白喝,這書就是他的飯錢。”

  賈政放下書對他言道:“小子胡鬧,這顏先生雖與仕林有些不合,可確實有大本事的。否則也不會教導先皇諸女了。現而今的太後,就是顏先生的學生。”

  李想哈哈笑起來,顏先生那套罵八股的作風,可不隻能教教女學生了。“政公勿惱,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他現在不過就是一個和尚,若是此書不妥,我換個禮物就是了。”

  王夫人聽到太後兩個字,眼中精光四射,連忙站起來說道:“真真的妥當,我替小女謝過李哥兒了。”

  賈母歎口氣,忍不住說道:“淑清啊,給李哥兒安排了住處嗎?總不能讓他帶著下人去住客棧吧。”

  王夫人急忙說道:“回老太太,兒媳倒是相中一處地方。隻是,若不得您的首肯,我可萬萬不敢做主的。”

  “但說無妨。”

  “是梨香院。”

  賈母沉吟了一下,對李想說道:“李哥兒,這本是榮公暮年養靜之所,小小巧巧的,也有十餘間房舍,又有旁門另開。隻是年久失修,你看”

  李想對賈母一躬到地:“多謝太夫人了。我這來的全是小子,正怕衝撞了各位夫人小姐。如此正好,房子我來修就是了,修好了也讓太夫人看看,我師娘在林家是怎麽住的。”

  人群後麵趙嬤嬤湊趣的說了一句:“李哥兒快別提了。回來我和老太太一說小姐的住處,老太太竟要搬著鋪蓋去住女婿家,哎喲喲,大爺大奶奶把我好頓罵。”

  賈母笑著對倆個兒子說道:“聽見沒有,再敢惹我生氣,我也不回金陵老家,就去找我女兒女婿去,看你們還有臉嗎?”

  赦、政連連說不敢。當麵教子的戲碼不錯,李想知道這是準備進正題了:“老夫人勿惱,恩侯和政公忙於國事不通時務,這才被人欺負了去。他家再大也大不過朝廷去,稍後榮稟可好。”

  賈母想了想說道:“你師娘對我說,不可欺負你年齡小就看低了你;我也知你從甄家虎口奪食之事。老婆子就在這裏說一句話,榮府上下任你拆派,定要出了這口醃臢之氣。”

  宴席之上一團和氣,靜室之中殺氣凜冽。李想一一說出謀劃,老太君條條分析,定下計策。這一遭不僅要讓這異姓王吃癟,更要賈府出彩。

  李想心中暗笑,若是榮公還在,又若是他的子嗣但凡能有一番作為,也不至於讓一個外族異姓王欺負了去。

  諸位看官,切不可被一個王爺虛名嚇倒。三國歸晉時,曹、劉、孫三家各封王、公、侯;可是誰把他們幾家放在眼裏?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朝中那些大臣眼中,可是不揉沙子。

  第二日,林府下人去戶部尚書家投貼,約定三日後拜門。賈政下朝之後,難得的去他上司那裏討教了一番,並留下幾張圖紙。賈赦帶著幾十家仆,浩浩蕩蕩閑逛京城,並去了五城兵馬司喝了會兒茶。

  賈珠並賈璉跟著李想去了車廠,看著那滿目的瘡痍,二人緊咬牙關。李想吩咐將被砸之物堆在一起,賈珠揮筆題字,賈璉尋人刻碑立在那裏。上寫著何年何月被何人所砸,今有賈家後人重開車行雲雲。至於為何如此,隻字不提。

  其中種種繁瑣事端一概略過。單說這一日,戶部尚書杜桓湘坐在書房中,笑嘻嘻看著坐立難安的李想說道:“你若是依了我,我便幫你這一次可好?”

  李想哀求道:“杜公何苦緊緊相逼,那鹽場還不夠嗎?這點銀子朝廷也要拿去?”

  杜尚書指指他說道:“不老實,我是你老師的座師,他還會對我隱瞞嗎?你的來曆我早就一清二楚,也知你手段了得。雖看不出這所謂的公共交通深淺,但我也不能輕饒了你。實話實話,國庫缺錢。你找回那百萬兩銀子,也就夠給太上皇榮養的。你這找上門來,我還能放過你嗎?”

  李想臉色一變,氣定神閑的說道:“尚書大人,若是如此,為國效力我還是要做的。三一三剩一可好?”

  杜桓湘手指點點桌子問道:“說說看,是哪三家?誰又是那個一?”

  李想告個罪,來到他身邊,指指車輛那一行:“這車輛定製歸工部,省的再讓人給砸了;道路通行歸五城兵馬司,他們正管;稅銀就是您戶部的。最後這一我和賈家二一添作五如何?”

  杜桓湘歎口氣:“破船也有人上。你呀,和你師父一樣傻。”

  李想默不作聲。杜尚書盤算了一下說道:“你給我說個實話,一年能有多少?”

  李想伸出一個指頭。

  “一萬兩也算不錯。”

  李想搖搖頭,使勁的把指頭伸給他看。

  “十萬?”

  李想忍不住說道:“我的師爺誒,京城內常住人口已經八十多萬了,再算上外來進京的,足有百萬之數。您可知,就是外麵打醬油的小商戶,都有數萬的身家。我辛苦開個車行,還不如打個醬油?”

  杜桓湘一愣:“你從何得知的?”

  “大學士於慎行有奏折,太上皇當做政績發在了邸報上,我就看到了。”

  “待我問過可遠兄之後,再來定奪。”這就是同意了,尚書大人不過是找個依據來背書。

  “賈家的賈珠,您給謀個職吧。有功名在身的。我看他明年下場夠嗆,還不如做點實務。”

  杜尚書端起茶碗不理他,李想咬咬牙:“同我來換,中了進士我就進戶部。”

  杜尚書揮揮袖子:“去休去休,莫汙了我的耳朵。”

  李想無奈,隻好告辭。還沒出大門,杜府的管家送了一張告身來,客客氣氣送走李想。打開一看,戶部禦馬倉副史,後麵寫著不入流。嘿嘿一笑,揣在懷中衝著杜府拱拱手:“多謝!”

  杜尚書捏著一個玻璃杯喃喃自語:“區區一個弼馬溫就換來一個天河將,值了!公共交通,怎能比得上你這玻璃之法。嘿嘿,英才入我彀中。”

  再說賈政,請了上司並同僚在榮府開宴。馮尚書還進了榮禧堂,麵見了老太君。酒熱耳酣時,賈政命人展開一幅京師圖,上麵隱去了皇城。

  馮尚書名相交,指點著這圖說道:“賈員外所提京師交通,我是深以為然。戶部的杜老倌已肯撥錢了,剩下就是我們工部一展身手。各家出人出力,統一謀劃,統一施工。不可以次充好,咱們這回可是分段施工,誰家出了問題一目了然。銀子大家賺,活還要幹好。各位同僚,意下如何?”

  工部諸人紛紛同意,馮尚書誌得意滿的對賈政說道:“你這員外也該動動了,待的用了禦寶之後,就是賈郎中了。”

  王夫人聽到信後,甚是高興,思量了一番問道:“那李哥兒作甚呢?”

  她的陪房說道:“說是領著珠哥去戶部領職去了。我看著珠哥不願意去,紅著臉非要自己去考,結果被李哥扛走了。您說這麽個養馬的官兒,大爺不做也行。”

  王夫人手撚著佛珠說道:“胡唚,那是咱家買賣,又有著朝廷入股,不讓他去看著,讓璉兒去嗎?”

  “我家姑爺想著能幫幫大爺,夫人您看?”

  “聽說有個票務,專門盯著人買票的。那不就是看錢的嗎?願意去嗎?”

  “哎喲,那可多謝謝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