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哭聲
作者:宅樹      更新:2020-07-27 00:50      字數:2326
  謝應興將三萬元放賭桌上,立即把賭客們吸引得將桌子圍得水泄不通了。

  他的手氣果然很旺,一開始連連通吃,很快就贏了三四萬。

  “老公,收了吧。”她在他耳邊輕聲說。

  “旺著呢,不急。”他說。

  他們是賭鬥牛的。

  鬥牛是摸五張牌,其中隻要有三張牌的點數是湊成十或十的倍數,那另外兩張牌的點數加起來(若超過十便要減去十)幾點便是幾點。

  如果另外兩張牌合起來是十的倍數,那麽便是“牛”,接下來是九點,八點……

  如果點數一樣,便要比“花牌”。花牌通常隻比k、q這八張。k 比q大的。同是k與q,則比花色,由大到小依次是黑桃、紅桃、梅花、方塊。

  周美芳看了一會,加上家裏丈夫有解說過,她看懂了。賭錢是很刺激很吸引人的遊戲。

  押莊的人開始罵罵咧咧了,手上的現金也差不多轉移到莊家手上了。

  謝應興麵前的百元大鈔一大堆,都快堆到下巴了,估計桌上的錢超過十萬了。

  抓牌的換人了。

  謝應興的上方(八門)坐一個高大壯實的胳膊粗壯且有紋身的中年漢子,他的下方(六門)坐一個高瘦的三十歲臉上肉少的男子。

  這兩人是慣賭的,以賭為生的人。

  謝應興開了一局,他倆便將牌安插好,乘他收錢賠錢時將那整理過的牌又疊到要開第二局的牌上去。結果是四個骰子有三個骰子要賠,也就是莊家輸錢的概率達到四分之三的。這撿牌通常是按由大到小或由小到大排列的。若是由大到小排列,押莊的就將錢堆在八門;反之,則堆在六門。

  謝應興見到他倆撿牌,心裏暗笑,總是將牌重新洗的。

  錢堆在八門了,有三萬左右,謝應興想“吃了就封!”

  他開出去了,他連摸了四張都是花牌!

  這時候,周美芳見到八門摸牌的漢子將丈夫該摸的第二張牌摸去的,她便說:“摸錯了。”

  那漢子不幹了,聲色俱厲地說:“亂講,我怎麽可能摸錯?!”

  押莊的人紛紛附和講沒摸錯的。

  謝應興也覺得當時有張牌動了一下的,肯定是“摸錯了”。

  雙方相持不下。

  “那不算就是。”坐六門的男子講了。

  謝應興看了手中的四張花牌,不舍得放棄,說聲“算了。”他伸手摸了,摸張a的。

  a 是“1”,莊家一點!

  “他媽的,配最小點!”謝應興罵了句。

  八門的漢子將手中的牌搓半天,放下了,是“2、8、4、6與q”,眾人喝彩“牛!”

  八門有不少押翻倍的,“牛”是三倍,於是莊家賠了五萬多元!

  周美芳見那張q是有明顯的折痕的,她認出這張q原該丈夫摸的。

  “丈夫摸來,贏五萬多,現在輸五萬多,來回十幾萬!”她心痛不已,懊惱不已!

  押莊的士氣高漲,很快謝應興桌麵僅剩二三千元了,眾人心滿意足地一哄而散了。

  接下來,怎麽辦?

  第二天,謝應興被詹橫叫到一家茶館去了。

  詹橫直接對他說每月至少要睡他老婆一次,這算是十萬元的“利息”,直至本金還清為止。

  “這……這……我做不了主,要不你自己去與他談?”謝應興麵有難色。

  “我自己跟她談?十萬塊的借據上你沒簽字嗎?就她一個人簽的?你這王八蛋想敬酒不吃吃罰酒?三天內我必須要跟她睡上一覺,否則有你受的!”詹橫伸手在他臉上拍了兩下,講:“工作做通了,給我電話,我去你家裏。現在你可以走了!”

  當天夜裏,謝應興與老婆一塊睡下時,他猶豫半晌,將詹橫的原話對她說了。

  “這怎麽行?詹橫這人無惡不作,我曾聽到幾個女的議論說他很變態,是個虐待狌,喜歡將女人又掐又咬還用鞭子抽……經常將女的折磨得死去活來,有的女人被他折騰幾次,造成不孕不肓……”

  “可是,詹橫是出了名的地痞,我們借了他錢,還不起,怎麽辦?我們惹不起……”謝應興想到有一次親眼目睹詹橫將個欠債的二三十歲的男子打得當街跪下求饒的,然後詹橫吐口痰在地上,叫他舔了當利息,小夥子被逼舔了,看客有不少在笑的……

  “你去陪睡,怕是最好的應對方法了……”他說後又開始埋怨了:“當時那坐八門的抽摸第二張時,你快一點叫就好了!”

  “說什麽呢?人家摸第二張,你自己都發現不了,你怎麽敢去開莊?你這樣去賭,被人殺豬了都不知道!再說有人提不算,你又不死心,現在反而怪我了!再說這之前,你贏了我叫你封莊了的,你又賴賭!……”周美芳越說越氣,最後委屈地哭了。

  “哭什麽哭?哭能解決問題嗎?”謝應興講:“你叫我封莊,我不聽,你不會將桌上的錢抓了嗎?你將牌扔了撕了也行——別的女人這樣管丈夫的多了,你為什麽不能那樣幹呢?”

  “我若那樣幹?不被你打嗎?有幾次你在打牌,我去叫你吃飯,你不是凶我‘叫什麽叫?吃飯還要你叫?吵死!’回到家,贏了還好,輸了就是一頓罵,回你兩句,還被你打……嗚嗚嗚……我怎麽就瞎了眼,當時有那麽多人追我,我偏偏選中你!”

  “好了,過去的不去說了,顧眼下要緊!詹橫等我回話呢。”

  “你真舍得將老婆送人?如果是舊社會,你不是老婆孩子都要賣了去賭?”她哭了。

  “提什麽舊社會?真是舊社會我用得著和你商量嗎?真是舊社會,詹橫直接把你帶走了……你想開些吧,現在連報上都登老婆去賣,老公在門口望風的新聞呢。女人陪男人睡一覺,身上不會少塊肉,有什麽大不了?”

  “畜生!你爹叫你娘去賣了沒?照你這樣說,你爹是不是也應該叫你娘去賣,然後你爹在門口望風?!你就是你娘去賣才生的狗雜種?”她急了。

  “你娘才去賣!你才是狗雜種!”他生氣了,摔了女人一記響亮的耳光!

  她臉火辣辣地疼,一摸,嘴角上流出的不是口水而是血!

  她哭著起身去抓他臉,他架了,將她雙手抓牢了——她動彈不得,與他相比,太弱小了。

  小床上各睡一頭的孩子哭了,先是大的哭,後是小的哭,越哭越大聲。

  他乘機脫身,去客房睡了,房間門反鎖上了,外麵孩子的哭聲母親的哭聲便差不多被隔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