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覺得自己撐不到“天亮”的那一天，他們覺得生不如死！

  小黑屋上方有根橫梁。

  小黑屋對麵牆角有一條長凳，那是造反派“審訊”他時留下的。

  老中醫想老教師都進來了，自己還有什麽指望？

  倆人合計著，決定上吊自殺！

  老中醫哆嗦著解下褲腰帶，他讓老教師搬來長凳，搬到房梁下，幫忙拋過褲腰帶，打好結。老中醫站上長凳，低聲說：“老夥計，謝了！老朽先行一步！”

  “好，我隨後就來，我們結伴同行！”老教師說完解下他的紮了十幾年的牛皮帶，也拋過去，扣好成套繩了，於是站上早拖到二米外的長凳去。他老伴早兩年走了，兒女也成家了，不怎麽來往，他活著，覺得現在反而是累贅！

  他看了一眼在掙紮的老中醫，也正要把頭往裏套時，聽到屋外有微弱的聲音喊“遊老師！遊老師！”

  他愣住了，傾耳聽，是學生喊他，真的是他班上的學生，是學習委員倪家義！

  他連忙抱住老中醫的身子，費了番力，將他救了下來。

  他咳嗽了，聲音很大，悲從中來！

  學生得到回應了，悄聲說他很快便可以出來了，可能明天就能出去，叫他放寬心。

  老教師老淚縱橫，他忽然覺得世界還是光明的，他可以熬到天明！

  倪家義為什麽來傳那話？

  原來他從父親那學了幾味醫治被蛇咬到的草藥，去年，他聽對他還算友好的楊明虎說他爹被眼鏡蛇咬了，現在都昏迷了，怕是要走了。他便去他家，後來讓他爹敷他采的草藥，半個月後，他爹下地了。現在老教師被打被關，他便去楊明虎家，楊明虎的爹見恩人來說情，立即帶他去沾親帶故的造反派頭子家，人家當即答應放人，隻是說現在是夜裏九點多了，走夜路麻煩，再說明天早上放了，更顯光明正大。

  倪家義便獨自趕回來，叫老教師要挺住。

  老教師第二天果然被放出來了。

  第二天，老中醫也平安到家了。他的老伴說他若遲一天回家，她也不活的。

  老教師死裏逃生，他能不感激倪家義嗎？

  老教師現任某鄉鎮中學校長，倪家義領著不成器的大兒子上門，他的激動不用說了，親自下廚……

  倪誌潔的大哥倪誌偉又有書讀了，開始安穩了一兩個月，很快又和學校的一些男生混成一片，還和外麵社會上的小青年稱兄道弟……

  父親失去了，他輟學了，在家務農。

  很快，二哥誌培也輟學了，他進了工廠。也幸虧是他進了工廠，所以才有能力支持誌潔讀書。

  誌潔畢業了，工作認真，能力出眾，沒有幾年當了村完小校長。這時候賭癮似煙癮一樣大的大哥找上他了，向他借錢。一來二去，誌潔也染上了賭博，終於挪用了公款，還被派出所抓了幾次，他便被開除教師隊伍了。

  深愛他的一樣當老師的老婆無奈之下與他離婚，她選擇獨自撫養幼子，後來她與別的男人好上了。

  他淨身出戶不說還背了近二十萬賭債。

  現在誌潔賣水果，他也不是全天候賣，他平均一天賣五六個小時，賺到生活費便好，剩下的時間他用來看書，用來練武功。

  一個人的努力，總是不會白費的吧。

  往事如夢如風，他的往事還不堪回首。

  他看著淺笑盈盈的徐承歡，覺得自己又似在夢中。他在她麵前很放鬆，渾然忘了自己與她的差距，甚至覺得自己坐了時光倒流車，回到了風華正茂的學生時代，她就是自己的初戀！

  忽然，他們邊上的主臥傳出嬰兒的哭聲，她忙進去了，說怎麽尿床了。

  他想她要給孩子喂奶什麽，自己一個大男人在場多有不便。於是，他說：“小徐，那我先走了。”

  他起身了。

  “等一下”她抱著孩子出房門了。她是將孩子脫了尿褲後抱起，由於現在是冬季，屋內雖有空調但還怕他凍著，便一邊解開衣襟來包裹他一邊給他喂奶。她想將孩子喂飽了再給他換衣服。

  他聞言，回頭。

  孩子聽到動靜，扭頭看他，還轉了身子衝他笑了一下。

  他見到了她的敞開胸脯，一下就呆住了……她見他的專注的眼神，低頭一看自己，忙將孩子抱緊，臉羞紅了，她趕緊回房間。

  好一會，她抱孩子出來了。

  “你孩子好可愛，我剛才光顧看孩子了”他笑看有些不好意思的她。

  他見孩子又衝他笑，便去抱，她笑著給了。無意中，他碰到了她的手，覺得好滑好嫩！

  “大哥，你請坐”她比了一下。

  他又坐回原位。

  “大哥，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幫，你能答應嗎？”

  “說，隻要我能辦到！”

  “……”她猶豫了一下，“我想和你去領證。”

  “行啊，領個駕照什麽，陪你去，幫你抱抱孩子，簡單！”他笑了。

  “不，是領……是領結婚證……”

  “？！”他懷疑自己聽錯了。這是哪出？

  “是這樣，我是未婚先孕生下了他，他得有個爹對吧？”

  “他親爹呢？”他想她不會連孩子的親爹都不知道吧？除非是做那個的“小姐”或被人強暴。

  “他爹失蹤了”她說：“他有家庭的。”

  “原來……”他想自己是“撿到寶了”。

  “不過，我們辦了證後就去離，越快越好。”她補充說。

  “？”他一臉懵逼。

  “我隻是想給孩子找個爹，方便他上學什麽，也不會讓人說他隻是個沒爹的孩子。”

  “那我成什麽了？她這樣做是否會有別的目的？”他想，隨即覺得此事對自己並無不利，自己本就是離異男人，再離一次又何妨？

  “好吧，但我也有個條件”他說。

  “什麽條件？你說”她想他是要錢嗎？隻要不太多，可以答應。

  “我想現在要你一次”他望著她。

  “……”她愣住了，臉紅了。

  “美！”他暗歎，說著伸手去握住她的手，她沒有動，她心裏也感到很空虛，需要個男人，眼前便是個讓她心動的男人，雖然他年齡大得可以當她爹，但這似乎不是問題。

  她起身進房間，孩子睡著了，抱他到搖籃。

  他隨即跟了進去。

  他吻她，她被吻得環抱著他脖時，勒得很緊。

  他將她抱上了床，覺得她並不重，她很驚訝他的力大，孩子的爹辦不到的，背她在外廳繞一圈都吃力。

  時間過得好快！

  時間又似好長！

  終於結束了，她感到全身酸痛，尤其是一雙胳膊，由於摟抱他太久太用力，酸得幾乎抬不起來。她感到身子被淘空了，似乎如氣球一樣要飄，空了的還有她胸前的一對“氣球”。

  “你真美！”他摟著她。

  她依偎在他懷裏，覺得很暖，心裏很踏實。這種感覺，前一個男人不能給他，她甚至忘了“離婚”一茬。

  休息了一會，她起床做飯了，天黑了，但她心裏很亮堂。

  他望著她，望著這個富麗堂皇的屋子，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這幸福怎麽來得如此突然？都說要提防天上掉餡餅，餡餅多大陷阱就會有多大，甚至更大！好吧，管它未來是什麽，我得珍惜好當下！

  他摟著珠玉一樣的女人，想不枉此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