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還錢
作者:宅樹      更新:2020-05-17 14:36      字數:2469
  周行玉在小學時有粗讀過《水滸傳》,讀中學時有看過它的電視連續劇。當她見徐醫生發的這篇讀後感,便有“耳目一新”的感覺,對他的“好感”便更進一層了。

  許愛茶在家裏幾乎夜夜孤枕,她感到自己是個被丈夫拋棄的女人,是個“罪無可恕”的女人。

  邀她打麻將的電話又來了,開始她很抗拒,直接拒接。慢慢地,她想:“沒有必要拒接,聽人家說幾句話不也挺好的?在家裏有多長時間沒有接到電話了?我現在怕是一個朋友都沒有了!我跟人家聊幾句不行嗎?”

  於是,她接了。

  對方是女的,很盛情邀請的,她終於答應去搓麻將了,“反正他今晚會不會回來都不知道,會回來也是半夜回來。我早點回家,十點、十一點前回家就行了。”

  她去赴約了。

  開始半個月,她都是夜裏十一點前回家的,她回到家,丈夫果真沒回來,盡管他回來也是睡客房。

  後來,她索性“破罐子破摔”了,回家的時間一再延遲,於是又恢複到從前了,淩晨二三點回家常有,偶爾還通宵!

  丈夫因她“連續在家”,認為她“戒賭”了,心也開始暖化了,想起她沾賭前夫妻恩愛的情景,覺得隻要她能戒賭,這個家就不能散的。他也想到“小姑娘”周行玉,但認為自己大她十幾歲,又窮,她條件那麽優秀,怎麽可能嫁給自己這樣的“二婚”?更何況她對自己的“親熱”,真的可能隻是同事之情,朋友之誼,自己多想了。

  “今晚吧,今晚爭取早點回來,今晚早點回來就進她房間,她房間應該也不會反鎖的,我真的冷落她太久了……”他想。

  夜裏9點多,他對一樣值夜班的周行玉說他今晚要早點回去,兒子身體不舒服的。

  周行玉眼裏閃過一絲失望落寞,但還是笑著答應了。

  他回到家,主臥門關著,他抓著門把一轉,果然開了,沒有反鎖!他想著她見他進屋時的欣喜或“抗拒”的表情,都做好“賠笑”的準備了的。

  門開了,房內空無一人!

  他愣了,感覺在冷天被人當頭潑了盆涼水!

  “她又去賭了!講不賭不賭的她又去賭了!她真的是個死性不改的賊婆娘!”他很失望也很生氣!

  “……”他平複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再給她一個機會吧,她淩晨二三點回來都行!”

  他睡下了。

  在她的房間睡下了。

  在她的床上睡下了。

  以前,這個房間,這張床,都是他和她一起睡的。

  他躺下一會,便睡著了。他學會了在睡覺時讓腦袋處於“休眠”狀態,什麽都不去想的。

  一覺睡到手機起床的鬧鍾響,他下廚煮了半鍋加青菜加蛋的麵條,兒子更早吃完去學校了,自己吃完去上班了。

  他剛開門,要出去時,妻子在門外了,她神氣憔悴,臉色蒼白!

  她低著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他沒有理她。

  晚上,他找她談話,在外廳談,兒子在房間能聽見的。他講:“我們明天去辦離婚證吧。你看誰帶兒子合適呢?”

  “我帶吧,相對來說我能照顧兒子的時間更多。”她坐在他對麵,在茶幾處坐的。

  “那好,房產證是我倆的名字,你帶兒子就你們住吧,我準備這幾天就去租房子住。兒子的撫養費我每月出一千塊,你千萬不要連兒子的生活費都輸了!如果你連兒子的生活都不能保障好,那麽我會自己養兒子的,兒子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第二天,他們去辦了離婚證。她眼睛紅了,在他麵前強忍著,沒有將眼淚掉下來。他盡量不看她,怕看她後,見她那種真正的傷心模樣會使自己狠不下心來。

  如果自己不與她離,她又不會徹底戒賭,這個家如何過下去呢?錢如水,沒有水或極缺水的日子,怎麽過?離了婚,她要麽戒賭要麽繼續賭。戒賭自然千好萬好。繼續賭,但失去了他的依靠,借錢給她的人便會考慮她的償還能力的,也就是大不了輸光她賺的錢,而不會連累他。

  幾天後,他在醫院附近租了套民房的。

  他租房子,知道內情的人都同情他。他才離婚幾天,便有人要給他介紹了。

  他離婚了,他想周行玉應該會與他保持距離了。

  他想現在“一無所有”的他年輕十幾歲,與她一同“白手起家”什麽,那還有可能。當然,可能性也不大,她條件那麽優秀,憑什麽讓她跟自己吃苦呢?

  他晃了晃腦袋,想:“別想那些沒用的,上好班才是正道!”

  一個原來有老婆的大男人忽然變成單身漢,心理落差總是有的。最明顯的便是一日三餐吃不好了,不是餓著就是撐著,營養並不全麵。動不動下館子,也不實際,不僅費錢而且不夠衛生。

  他開始瘦了,精力也沒以前充沛起來。

  這天是3月8日,他難得輪休的,便想起兒子想起她,往常這個節日他給她敬酒,說:“老婆辛苦了,敬你一杯!”兒子便在邊上很愉快地笑的……

  “回去吧,該見一見兒子了,順便看她一下。”他上午想,準備吃晚飯時間去的。

  他不知道兒子今天傍晚去同學家給同學過生日了,兒子的同學家長說在他家過夜。

  最近一個月,許愛茶打麻將又輸了上萬元,她的一個叫詹哲強的大她七八歲的五十多歲的大塊頭男人“主動”借她五千元的,今天傍晚卻上門要帳了。

  詹哲強有紋身,粗大的左前臂紋個張大血盆大口的狼頭,很嚇人。他年輕時,是當地有點名氣的“大哥”,一些小混混因參賭,打架鬥毆什麽被拘留了,報他的名號,稱是他的小弟,於是便不會被拘留所的“前輩”欺負的。現在的他依然有健身習慣,身體很壯實的。

  他這天傍晚敲門,聲音不大,許愛茶以為是兒子回來了,忙開門了。

  一見是滿臉橫肉的他,呆了。

  他不由分說就跨進屋了,不見屋內有人,將門也關上了。

  “錢呢?”他笑問。

  “緩一緩,現在沒有。”她緊張得聲音都顫抖了。

  “有……你有的是錢,而且在我眼裏你比錢還值錢!”他色迷迷地望她。

  “……”她欠他的錢,能說什麽呢?臉羞得燙了。

  “臉紅了,真好看!”他說著,忽然一個熊抱,將她摟在懷裏!

  “不要!放開我!”她很憤怒,極力掙紮。

  “好,我放你!”他放開她了,他又說:“那你今天還我錢,不然我不走了,要知道你是寫了欠條的。如果你願意,我還可以給你五千元,就一次,怎麽樣?一萬元,可以怎樣在風月場所瀟灑,你應該知道的,但我隻是希罕你!”

  他說著,從錢包內取出一疊錢來往茶幾上一甩,講:“這裏不止五千了,怎麽樣?”

  她該如何回答?